指令刚落下，监控画面里的灵堂突然暗了下来。
所有灯光“啪”地一声同时熄灭，没有半点预兆，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房间瞬间陷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老张和小李甚至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两人的呼吸都是又重又急，带着明显的慌乱，在死寂里格外突出。
“老张？你怎么样！”
小李刚刚开口想要询问一下老张的状况，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忽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紧接着，一阵唢呐声从灵堂外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那调子走得歪歪扭扭，没有半点规整，明明是办喜事时吹的喜乐旋律，此刻听在老张和小李耳朵里，却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每个音符都裹着寒意，往骨头缝里钻，凉得人从心底里觉得全身打颤，连手指的关节都僵硬了起来。
“一拜天地。”
接着，就在唢呐声稍弱的瞬间，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
那声音像是有人就贴在两人耳边说话，又低又哑，还带着飘忽的质感，带起了一阵阵回声。
老张和小李听见这声音，浑身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这时，一束幽绿色的光从房梁上落下来，光线昏暗却带着诡异的色调，正好照在灵堂中央，把那片区域照亮一小块。
两人惊恐地抬起头，眼睛因恐惧睁得极大，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灵堂中央。
那个本该在照片里的红衣新娘，此刻竟活生生站在那里，就这么立在了供桌前。
新娘穿的大红嫁衣看着很陈旧，布料边缘泛着毛边。
嫁衣上绣的花纹颜色已发黑，只能隐约看出是凤凰的图案，
可那暗沉的颜色，让整件衣服都透着诡异。
她头上盖着红盖头，垂到肩膀的边缘处，流苏一动不动，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她的身体僵直地站着，没有半点弯曲，双手垂在身侧，手指关节泛着白，攥得紧紧的，胸口没有丝毫起伏，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在她左右两侧，还立着两个半人高的纸人，一个童男，一个童女。
童男穿蓝色长袍，童女穿粉色裙子，都是用廉价彩纸糊的，表面沾着层灰，看着灰蒙蒙的。
童女的裙子边角翘着，像是被人碰过又没整理好。
两个纸人的脸是用颜料画的，
童男的眉毛又细又弯，眼睛是黑色圆点，没有眼白，嘴唇涂着鲜艳的红，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像是在笑，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看得人心里发寒。
童女的脸也是同样的画法，圆圆的眼睛、红嘴唇，笑容死板，没有半点生气。
纸人的手臂是细竹篾做的骨架，外面裹着彩纸，看着脆弱得一碰就碎。
可此刻，两个纸人的手臂正缓缓抬起来，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零件，每动一下都显得格外吃力，还带着“嘎吱嘎吱”的声响。
它们的手臂抬到胸前，对着老张和小李做出“请”的手势，像是要让两人走过去。
这一刻，老张和小李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垮了。
之前还能勉强撑着的镇定，在看到正在缓缓靠近的红衣新娘和会动的纸人后，彻底碎得无影无踪。
“鬼啊！”
老张再次发出一声嘶吼。
他连滚带爬地朝着灵堂门口冲去，膝盖在地上死命摩擦，却半点都顾不上疼痛，满脑子只有“赶紧逃出去”的念头。
冲到门口，他双手在门板上胡乱拍打，指甲用力抠着木头，磕得生疼也毫不在意，只盼着能快点把门打开。
“开门！放我们出去！我们不玩了！”
小李也跟着尖叫，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模糊了视线。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也朝着门口冲，双手抓住门板，和老张一起用力拽，可门板纹丝不动，像是被从外面锁死了。
唢呐声还在继续，调子依旧诡异，那个阴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近了些：
“二拜高堂。”
老张和小李的动作瞬间僵住，回头看向灵堂中央。
那束不知什么时候亮起的幽绿色的光里，红衣新娘的身体竟微微动了动，
虽然只是极细微的幅度，却足够让两人的恐惧再升一级。
旁边的纸人也跟着动了，手臂保持着“请”的姿势，缓缓朝着两人的方向挪了半步，竹篾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安静里听得格外清楚。
“不……不要过来！”
老张的声音里满是绝望，身体往后退着，后背撞到了门板，退无可退。
他看着一步步挪过来的纸人，看着站在中央的红衣新娘，牙齿打颤的声音越来越响，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小李的腿早就软了，这会儿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往后缩，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念叨着“别找我”“我什么都没做”。
冷汗把他的头发都打湿了，贴在额头上，脸色和老张一样，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幽绿色的光突然晃了晃，照在红衣新娘的盖头上。
盖头边缘的流苏依旧没动，可那红色的布料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老张和小李的目光被牢牢吸在上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是要撞破肋骨跳出来。
“夫妻对拜。”
那个阴森的声音第三次响起，这次直接在两人耳边炸了开来。
随着话音落下，红衣新娘的手臂慢慢抬了起来，动作和纸人一样僵硬，朝着两人的方向伸过来。
她的手指很长，指甲泛着青绿色，在幽绿的光线下，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
老张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嘴里发出了一阵阵崩溃的呜咽声。
小李则是连呜咽都发不出来，眼睛睁得极大，瞳孔里满是恐惧，身体抖得像筛糠，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监控室里，姜知看着屏幕里彻底崩溃的两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隐藏剧情的触发效果比她预期的还要好。
那么，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