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孙婷又私聊她，语气更加热情，甚至带着点谄媚：“小冉啊，跟你说个事，你还记得林莉莉吗？你那个表姐。”
隐月正在喝咖啡，看到这个名字，动作顿了一下。
“记得，怎么了？”
“她现在是着名画家了，一幅画能卖好几万呢！听说最近还要办个人画展。”孙婷语气激动，“这次同学聚会，我本来想托关系请她来撑撑场面，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助理说莉莉老师最近为了画展闭关创作，谁也不见！”
“所以？”隐月放下咖啡杯。
“所以……你看，你不是她表妹嘛。”孙婷图穷匕见，“你帮我们去说说情呗？要是莉莉老师能来咱们同学聚会露个脸，那咱们多有面子啊，求求你啦小冉~就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隐月看着这条消息，嗤笑一声。
原来在这等着呢。
先是假惺惺的同情，然后是同学聚会的幌子，最终目的是想利用她攀上那个画家表姐？
这算盘打得，她在另一个世界都听见了。
她正想直接拉黑这个孙婷，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个好久没有过联系的、熟悉的人发来的语音，语气焦急又带着哭腔“小冉，我是莉莉，我遇到大麻烦了呜呜呜……有人要偷我的画，还要毁了我的画展，我谁都不敢信！求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呜呜呜……”
隐月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求救信息，微微眯起了眼睛。
画家表姐？偷画？毁画展？
刚打发完家暴男，又来了新剧情？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弧度。
“有点意思。”
隐月看着那条来自备注名为“表姐”的人发来的求救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
刚解决一个麻烦，又来一个，还自带悬疑剧情。
她顺手查了一下备注上手机号码的归属地和机主信息。
确实是本市号码，机主登记姓名：林莉莉。
与苏小冉记忆里那个远房表姐的名字对得上。
【宿主，检测到信息发送时附带的基站定位信息，与林莉莉画室登记地址吻合。】系统迅速提供了辅助信息。
不是诈骗短信，那就是真遇上麻烦了。
隐月对什么画展、偷画没兴趣，但“只有你能帮我”这种说辞，勾起了她一点好奇心。
这个表姐，是怎么认定一个多年不见、且以懦弱闻名的远房表妹能帮上忙的？
她回复信息：“地址，现在过去。”
对方几乎是秒回了一个定位，就在本市着名的艺术园区内。
隐月放下咖啡杯，起身结账。
至于同学群里孙婷那些锲而不舍的艾特和私聊，她直接无视了。
打车来到艺术园区，按照地址找到一栋看起来颇有格调的Loft工作室。
门口挂着“Lily画室”的牌子，但大门紧闭。
隐月按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
一个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穿着沾满颜料围裙的女人警惕地探出头，看到隐月，眼睛猛地一亮，又迅速打量四周，确认没人跟踪后，才一把将她拉了进去，飞快锁上门。
工作室里光线很好，但异常杂乱。
画布、颜料、画架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焦虑的味道。
墙上挂着不少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风格大胆，用色浓烈，确实很有才华。
林莉莉看起来比照片上憔悴很多，黑眼圈很重，手指上都是洗不掉的颜料渍，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疲惫。
“小冉你终于来了！”她抓着隐月的手，冰凉还在发抖，“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慢慢说，”隐月抽出手，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凳子坐下，“谁要偷你的画？为什么要毁你画展？”
林莉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是……是周伟，我的经纪人！”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讲述。
周伟是她合作多年的经纪人，一直负责帮她推广、卖画、洽谈展览。
这次的大型个人画展对他俩都至关重要。
但最近她偶然发现，周伟竟然偷偷复制了她几幅最重要的作品，还暗中联系了海外买家，打算在画展前把真品掉包卖出去，用赝品充数。
这样既能赚黑钱，又能让她画展失败，声誉扫地。
“他为什么这么做？”隐月问。
“因为……因为我想换掉他……”林莉莉颓然道，“我发现他一直在暗中克扣我的画款，而且推广方式也越来越急功近利，根本不在乎艺术本身，我提出画展后终止合作，他就……”
她捂住脸，声音哽咽：“画展下周就要开幕了，请柬都发出去了，如果到时候展出的画被发现是假的……我就全完了！他手里还有我画室的钥匙，我根本防不住他，报警我又没有确凿证据……”
隐月安静地听着，目光在画室里扫过，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似乎被移动过的旧画架上。
“所以，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当保镖？还是帮你抓现行？”
林莉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隐月，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笃定：“小冉，我……我听说你最近的事了。”
隐月挑眉：“我的事？”
“就是……张浩那个混蛋……”林莉莉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下去，“听说你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还送进去了……我知道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肯定有办法对付周伟那种人的，求你帮帮我，事后我一定重谢！”
隐月明白了。
原来是“恶名”远扬，被当救命稻草了。
她有点无语。
收拾一个家暴渣男和对付一个搞艺术诈骗的经纪人，能是一回事吗？
不过……
来都来了。
她站起身，走到那个被移动过的旧画架前。
画架后面，墙壁上有一个极其隐蔽的、针孔大小的洞。
“这是什么？”她问。
林莉莉凑过来一看，脸色唰地变得更白：“这……这里怎么会有个洞？我从来没注意过！”
隐月从笔筒里拿出一根细铁丝，伸进小洞拨弄了几下，勾出来一个比米粒还小的、已经没电的微型窃听器。
林莉莉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晕过去。
“看来你的好经纪人，监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隐月把窃听器扔进垃圾桶，“画室里还有多少真品？”
“重要的、已完成的作品，我都偷偷转移到里面小仓库了，这里挂着的大部分是用来迷惑他的半成品或者不太重要的……”林莉莉低声道，“但周伟很狡猾，他肯定怀疑了，这两天总找借口过来试探，我快撑不住了……”
隐月摸了摸下巴，环顾这个充满艺术气息却危机四伏的画室，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方案。
直接物理超度周伟？
太便宜他，而且不符合本世界“法治”基调。
更别说她正被快穿局严格“监视”着。
报警？证据不足，容易打草惊蛇。
那就……给他做个局吧。
“画展照常准备。”隐月对林莉莉说，“这几天，你正常创作，表现得焦虑、无助、像只待宰的羔羊。周伟再来，你就暗示他，说你走投无路，愿意接受他之前提出的某个‘合作方案’，比如，让他‘帮忙’处理掉几幅‘不满意’的旧作，换点钱应急。”
林莉莉愣了一下：“可……可那样不是正好让他把画偷走吗？”
“就是要让他偷。”隐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偷走的，得是特别准备的。”
她凑近林莉莉，低声说了几句。
林莉莉的眼睛慢慢睁大，从疑惑到惊讶，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兴奋。
“这……这能行吗？”
“按我说的做就行，”隐月语气笃定，“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