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琳被厨房的切菜声惊醒。
声音规律得可怕——每声间隔两秒,分毫不差。她推醒丈夫赵明,声音发颤:你听...
赵明嘟囔着翻了个身:是你妈在准备年货吧。
这句话让林琳浑身冰凉。母亲上周车祸去世,昨天刚下葬。
她颤抖着摸向厨房。昏黄灯光下,母亲系着生前最爱的碎花围裙,正背对她剁着案板上的东西。刀起刀落,肉沫飞溅。
妈...?林琳哽咽出声。
囡囡醒啦?母亲转头,半边脸完好如初,另外半边却像摔碎的陶瓷,露出皮下暗红色的肌肉纤维,妈在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案板上躺着一具被肢解的人形生物,皮肤已被剥尽,露出鲜红的肌理。林琳认出那具身体——是赵明。
你老公啊,母亲咧嘴笑,碎裂的半边脸肌肉抽搐,出轨三年,还打算毒死你骗保。妈帮你处理干净。
林琳尖叫着后退,却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另一个完整的赵明站在身后,满脸关切:做噩梦了?
她僵在原地,看着厨房里的举起菜刀,朝她身后的露出诡异的微笑:乖女婿,来帮妈尝下咸淡。
第二天清晨,林琳在卧室醒来,仿佛一切只是噩梦。直到她走进厨房,看见母亲系着围裙,正在煎蛋。阳光透过窗户,母亲的脸完好无损。
囡囡醒啦?母亲回头,笑容温暖,明哥出差了,这几天妈陪你。
冰箱门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林琳走近打开,看见赵明惊恐的头颅摆在保鲜层,眼睛瞪得滚圆。他的牙齿咬着一张纸条,血迹斑斑:
下一个是谁?
母亲从身后搂住她,下巴亲昵地抵在她肩头,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妈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永远。
《皮肤日记》
我继承了外婆的乡村老宅,在阁楼发现一个裹着血布的檀木盒。里面装着三本用皮肤装订的笔记,封面上烫着金字——《成为完美妻子的要领》。
第一本:1912年
「张老爷说我的腰不够软,今晚要把脊椎最后一节敲掉。婆婆教我,女人是泥巴,男人怎么捏都行。我偷偷在柴房哭了,婆婆发现后,用绣花针把我的眼皮缝起来,说张家媳妇不准掉泪。」
第二本:1938年
「丈夫参军前说回来要见我笑。我把嘴角剪开到耳根,用鱼线固定成微笑。但今天收到阵亡通知,我白笑了。婆婆说没事,下次嫁人还能用这个笑容。」
第三本:2023年
墨迹新鲜得像刚写:
「现代男人喜欢独立女性。我剥下最好朋友的皮,做成套装穿着去上班。丈夫夸我变自信了。但皮囊会腐坏,今早背后裂了条缝。看来要去物色新的『衣服』了。」
阁楼传来脚步声。我转身,看见妈妈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针线盒。
「囡囡,」她微笑,嘴角有刚缝过的红痕,「外婆的日记,你看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