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淮南王府,蒙毅并未立刻离开寿春城。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客栈住下,打算稍作休整,同时也想借此机会,探听一下寿春城内的消息,尤其是关于黑煞教的动向。
白日里,他在城中看似随意地闲逛,实则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谨慎地探查着四周。寿春作为淮南国都,繁华喧嚣,龙蛇混杂。除了普通的凡人,蒙毅确实感应到了不少修士的气息,大多修为不高,隐匿在城中各处,或为客卿,或为商贾,或另有图谋。
在一家专营修士杂货的店铺里,蒙毅购买了一些绘制符箓的基础材料,顺便与那看似精明的掌柜攀谈。
“掌柜的,近来这寿春城,可有什么新鲜事?或者……有什么不太平的地方?”蒙毅状似无意地问道,将几块灵石放在柜台上。
那掌柜的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收起灵石,压低声音道:“道友是外来的吧?咱们寿春城,有王爷坐镇,明面上自然是太平的。不过嘛……”他顿了顿,左右看了看,“近来城里确实有些暗流涌动。”
“哦?愿闻其详。”
“听说,城外的一些村镇,近几个月不太安宁。不是牲畜无故暴毙,就是井水变得浑浊腥臭,还偶尔有人口失踪。官府查了几次,都说是野兽或时疫所致,但私下里都传言,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掌柜的声音更低了,“还有人说,曾在夜里看到过黑影在城外乱葬岗一带活动,气息阴森得很……”
蒙毅心中一动,这描述,与他在古槐镇的见闻何其相似!黑煞教的触角,果然已经伸到了淮南国都附近!他们如此大规模地污染水脉、收集阴气,究竟所图为何?仅仅是为了那“玄冥真水”?
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王爷门下奇人异士众多,难道无人过问吗?”
掌柜的撇了撇嘴:“王爷一心求长生,关注的都是炼丹修道之事。这些‘小事’,下面的人报上去,估计也没人在意。况且,那些黑影神出鬼没,等王府的人赶到,早就踪迹全无了。”
蒙毅点了点头,心中了然。黑煞教行事谨慎,专门挑选远离权力中心的偏远之地下手,而且动作迅速,显然不想引起官方和正道修士的注意。
他又打听了一些关于淮南王招揽修士的情况,得知王府内派系林立,各位客卿明争暗斗,都是为了争夺资源和王爷的宠信,真正的有道之士,反而待不长久。
“多谢掌柜相告。”蒙毅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便起身告辞。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蒙毅眉头微蹙。寿春城的暗流,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黑煞教在暗中活动,王府内部争斗不休,而那位求道若渴的淮南王,却沉浸在自己的长生梦里。
他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只要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被那强大的吸力给卷进去,万劫不复。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蒙毅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尽快离开寿春这个地方。
可是,当他走到客栈所在的街口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他的脚步猛地一顿,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有几道隐晦的气息正悄悄地锁定着他。
那几道气息阴冷而熟悉,让他立刻想起了在黑水河峡谷时的那种感觉。没错,就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难道是黑煞教的人?”蒙毅心中一紧,“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我?难道是因为我在王府宴会上的露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还是说他们有其他的追踪手段?”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中闪过,但他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他没有回头去看那几道气息的来源,也没有加快自己的脚步,而是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朝着客栈走去,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那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但他的手,已经悄然按在了储物戒上。看来,想安静地离开,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