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是什么,毁灭就是让某个人或某样东西彻底从世间消失,毫无痕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见证毁灭的时候,而且这一刻来的那么快,我都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不过,这种事情准不准备都一样,一样的让人痛彻心扉,难以忍受!
柳婆婆闭关期间,我的饮食起居全赖拾欢照料,所以一般我起床都能看到拾欢端着早餐等我进餐。而今日,当我梳洗罢,找遍整座山庄也不见拾欢的人影。一种不好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大脑,不急思索,如鬼魅般飘出了山庄。
“她离开了,趁现在,快!”看着心雨远去,一男一女从黑幕中走出,男的向女的道。
女孩咬着下唇,似是难以忍受内心的折磨,“我……我不能伤害她!”
男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快,“我又没让你伤害她,我只是让你杀了柳三娘,毁了净世山庄。”
“可是……可是……”女孩还在犹豫。
男子微怒道:“可是什么?难道你就不在乎他的命了吗?”
女孩一震,毅然转身进入山庄,向柳三娘闭关的密室走去。
我来到郦山脚下,感觉着周围的宁静,似乎整座郦山上都没有一个生命。这种感觉可不好!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的不寻常。于是,我拼尽全力折回山庄。只是,一切已晚。当我看到近在眼前的山庄,冒着熊熊烈火时,心不由得一紧,像是被什么撕裂般难受。脚下的速度竟快得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此时,我没空多想,只希望柳婆婆和拾欢都还活着。
“啊!”一个人影伴着一声惨叫飞至我的脚下。定睛一看,是柳婆婆。看着她破碎的衣服,满身的伤痕,嘴角残留的血迹,显然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我一把扶起柳婆婆,含泪问道:“柳婆婆,您没事吧?都怪我,明知您在闭关还跑出去。”
柳婆婆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闪出山庄的几个妖怪打断了。转而推开我道:“心雨,你快走!去找铁无风。”
我闪身护在柳婆婆身前,“我不走!正好拿他们试试我的修为。”眨眼之际,无极已握在手,闪着寒光向群妖逼近。我凭着速度穿梭于群妖之间,每一剑出击,都伴随着一声惨叫,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及一颗颗断落的脑袋,我正庆幸自己的成功。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回头一看,只见柳婆婆胸前一只利爪穿胸而过。我挥剑斩断利爪,怒视着群妖,准备大开杀戒。却见一黑影出现带走了剩余的妖怪。
眼看柳婆婆的气息越来越弱,我无力的跌坐在地抱着柳婆婆向天怒吼,声音回荡在山间,凄厉如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让人发寒。
柳婆婆挣扎着握住我的手,“心雨,不可以!……不要让怨恨支配着你的灵魂。一切……一切都是劫数。”
感觉到右方空气的波动,我甩开柳婆婆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执剑冲去,只听得一声惨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随之,一火红色的妖媚男子惊恐地看着我直摆手。此时的我完全被怒气充斥着脑袋,哪还听得进其他。眼见剑尖就要刺入他的咽喉,一段白色绸缎飞来缠住了我的手腕,我很清楚绸缎的主人是谁,却更加不解,“为什么?”
“心雨,放了他吧!他虽是一只狐妖,却从未害人性命。而这次,他也不曾出手伤我。”柳婆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慢慢收剑转身,火影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逃了出去。柳婆婆见他走远,便松了口气,人却如同一滩烂泥般软倒下来。不及多想,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焦急地问道:“柳婆婆,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你?”
柳婆婆微启惨白的双唇,“不用了,无论是人是神,伤了心脏,就回天乏术了。作为女娲后人,与魔为敌,结局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心雨,婆婆真的放不下你。”听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
柳婆婆无力地抬起手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珠,“心雨,真对不起,让你卷入这神魔之争。如果可以,你找个地方远远的避开吧!”
我拼命地摇着头,道:“不,柳婆婆。心雨本是一无牵无挂的该死之人,对尘世本无眷恋。是您给了我活着的希望,给了我家。现在,我又怎能舍您而去呢!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下去,为您报仇,再杀了将臣!柳婆婆,快告诉我,是谁毁了净世山庄,还要杀你呢?”
柳婆婆双眼含泪,盯着我不放,而抓着我的手却渐渐垂落下来。
我拼命地摇晃着柳婆婆的身体,歇斯底里地喊道:“柳婆婆!……您还没告诉我凶手是谁呢!您回答我呀!……呜呜呜……啊!……”慢慢地,我停止了哭泣,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盖过柳婆婆的双目,使其瞑目。
如此抱着柳婆婆的尸体不知坐了多久,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月光照耀下的净世山庄已成为一片焦土,再无当初的威严挺拔。
看着这样的净世山庄,我逐渐清醒过来,抱起柳婆婆,来到净世山庄废墟的后面,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空地,放下柳婆婆。随即,用双手刨了一个足够大的坑,全当墓穴,把柳婆婆埋了。十指已摩擦得不成样子,鲜血不断地滴下,也不觉疼痛。也许是心里的痛盖过了生理上的痛。当我把泥土拍紧,又从旁边找了块木牌,用带血的手指在木牌上写下“柳三娘之墓”几个大字。
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便呆呆地跪在柳婆婆墓前,任由破了的双手不停地滴着血。一天……两天……三天……最后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