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船。”雨柔将血书塞进袖中，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去城西码头。”
青禾不敢耽搁，立刻去安排快船。秦岳不知何时出现在竹林阴影里，手里提着个昏迷的小吏——正是周大人身边的贴身随从：“招了，黄金藏在‘渡月号’货舱，亥时开船。”
雨柔点头，翻身上马时，月光刚好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那是皇帝御赐的“安”字佩，此刻却泛着冷光。“秦岳，带二十暗卫从陆路包抄，堵码头东侧的暗道，别让他们有机会弃船逃跑。”
“是。”
快船划破护城河的水面，船头的风掀起雨柔的披风，露出里面便于行动的短打。青禾握着船桨，手有些抖：“姑娘，靖王的人会不会太多？”
“越多越好。”雨柔望着远处码头的点点灯火，“正好一网打尽。”
码头比想象中安静，只有“渡月号”孤零零泊在岸边，甲板上隐约有人影晃动。雨柔示意船工停在芦苇荡里，自己则带着青禾悄悄摸上岸。
货舱的锁是特制的黄铜锁，雨柔从发间抽出一根银簪，三两下就挑开了锁芯。推开舱门的瞬间，浓重的金属味扑面而来——十几个木箱堆得满满当当，撬开最上面的箱子，金条在月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果然在这。”雨柔冷笑一声，刚要下令动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德妃娘娘倒是好本事，连本王的船都敢闯。”靖王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淬着寒意，“就不怕本王把你和这些黄金，一起沉进江里？”
雨柔转身，月光照亮她眼底的锋芒：“靖王殿下私运黄金，是想给北境的‘旧部’发军饷，还是打算……另起炉灶？”
靖王拍了拍手，周围突然亮起火把，数十名亲兵围了上来，个个手持弓弩：“娘娘聪明得太早，可不是好事。”
“彼此彼此。”雨柔忽然吹了声口哨，芦苇荡里瞬间响起弓弦声——秦岳的暗卫已占据制高点，箭尖对准了甲板上的亲兵。
靖王脸色微变，随即又笑了：“娘娘以为这点人就能困住本王？”他猛地踹向身边的货箱，箱底突然弹出暗格，露出一排机关弩，“尝尝这个。”
“早就防着你这手。”雨柔拉着青禾矮身躲开，同时甩出袖中迷烟，“秦岳，动手！”
暗卫们从暗处跃出，与亲兵缠斗在一起。码头顿时乱成一团，兵刃碰撞声、惨叫声混着江风的呼啸，格外刺耳。靖王趁机想往暗道跑，却被雨柔拦住：“殿下哪儿去？黄金还没清点呢。”
两人交手数招，雨柔虽不擅长硬功，却总能借着身法避开靖王的猛攻，拖延着时间。青禾在一旁看得着急，抓起身边的木棍就往亲兵腿上砸：“不许伤我家姑娘！”
混乱中，秦岳带着人堵住了暗道，喊杀声越来越近——是闻讯赶来的禁军，领头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张总管。靖王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挥剑砍断缆绳想驾船逃离，却被雨柔甩出的飞镖打中手腕，长剑“哐当”落地。
“拿下！”张总管一声令下，禁军一拥而上。靖王被按在甲板上时，突然抬头看着雨柔，笑得有些疯狂：“你以为扳倒我就完了？宫里那位……不会放过你的。”
雨柔没理他，只是让青禾清点黄金数量。当青禾报出“整整十万两，一箱不少”时，她才松了口气，看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折腾了半宿。
禁军押着靖王离开时，秦岳低声道：“周大人跑了，属下已经派人追了。”
“跑不远。”雨柔望着江面，晨光正一点点驱散黑暗，“他往宫里跑了，去报信给‘那位’了。”
青禾不太明白：“宫里那位？是皇后娘娘吗？”
雨柔没回答，只是摸了摸腰间的“安”字佩，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这场码头夜斗，不过是撕开了后宫争斗的又一层皮，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