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了资金的林墨是打算换一个宽敞一点都房子住的,但奈何白玥死活不同意,甚至发出了房在人在,房没人亡的这种言论。
林墨知道,这丫头的目的很纯粹,完全就是就是觉得因为房子小,只能放下一张床,所以她才有机会能和自己睡觉。
…
其实大多数失踪案都是没头没脑,没有明显证据的案件,开始的调查都会像是石沉大海,难有突破性的进展。
但这次的事件却有些不同,周明那故意表现出来的过分紧张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人应该有的心理素质,就好像是想要告诉警察什么,但却又不能说话一样,以及那张明远的死亡也很蹊跷,就如同那医院的报告一样,颅骨上出现了一个孔洞。
虽然真正的死因确实是颅内出血,并不是受到贯穿伤害,毕竟大脑组织还是很完整的,但颅骨发孔洞却很耐人寻味了。
秦雪也并非是那种对于高难度案件有着强烈狂热心态的警察。
她感兴趣的是别的方面的东西,比如一些神神鬼鬼的作案方式,她挺喜欢揭穿那些自称有神力的犯罪分子的自导自演。
这一次的调查很艰难,她几乎是问遍了当时在场的老师,结果全都跟统一口径了一样,一口咬定的事实和周明说的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他们表现的状态倒是比周明好太多了,这也很明显的体现出来上面的猜测,也就是周明确实有什么东西想要告诉警方,但却不能说出去。
教师团体都闭口不言,让她很无奈,她和陈峰只能靠着最基础的走访调查,问了一些学生来寻找突破口,果不其然在文了一个叫做陈尧安的男生后。
一个叫做林墨的学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他当初有去过案发地。
但以此为突破口后接着调查下去,她就发现这事情逐渐复杂了。
“还有田静。”秦雪翻动着另一份材料,“一个刚在网络上掀起滔天巨浪、自诩为‘受害者’的人,会在校长发病后‘惊吓过度’、‘脸色苍白’地独自离校,然后人间蒸发?这不符合她的性格逻辑。而且,周明提到‘有学生看到’,却无法提供具体目击者,前后矛盾。”
陈锋的目光扫过一份份学生笔录,最终停留在几个反复出现的名字上:“林墨……白玥……田静……王珊珊……陈尧安……这些名字像线头一样缠在一起。突破口,或许就在他们之间的矛盾上。”
他拿起一份关于近期校园舆论的汇总报告:“看看这个。
田静主导的造谣帖,核心攻击对象就是林墨,指控他性骚扰、校园暴力。
而林墨,恰恰是那个在完整监控视频里,为了保护被田静等人霸凌的白玥,才与田静发生冲突的人。”
秦雪接过报告,快速浏览,绯色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动机充分。田静长期霸凌白玥,并恶意剪辑视频,试图利用舆论置林墨于死地。
林墨和这个叫做白玥的学生两人都有充分的理由对她怀有强烈敌意,甚至……杀意。”
“不止如此,”陈锋补充道,调出另一份记录,“那个陈尧安,高二六班的学生,在私下询问时情绪激动,说林墨‘装模作样’、‘走了狗屎运洗白’,还提到田静失踪前一天,林墨和田静都曾被张明远叫去办公室,时间点就在张明远发病前!虽然他说不清具体训话内容,但结合周明的异常和林墨离开的时间……”
秦雪眼神锐利如刀:“林墨有作案时间!他是最后一个,或者说,是已知的最后一个,在张明远发病、田静‘离校’前出现在那间办公室的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依旧徘徊不肯离去的田静父母,声音低沉:“周明和那些老师的恐惧,指向的恐怕不是意外,而是……某个让他们不敢说出真相的人。
张明远的离奇死亡,田静的诡异失踪,都发生在林墨出现之后。这绝非巧合。”
“还有操场那次冲突,”陈锋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画面中陆沉军庞大的身躯被林墨单手轻易制住,“一个普通高中生,怎么可能有那种力量和反应速度?这不符合常理。
林墨身上,有太多解释不清的地方。”
秦雪看着录像中林墨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神,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林墨,有重大作案嫌疑。他很可能就是这两起案件的关键人物,甚至……就是凶手。我们必须把他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陈锋重重地点了点头,脸色严峻:“同意。但我们必须谨慎。这个林墨……太不寻常。
通知技术科,重点排查案发时间段校园内及周边所有可能拍到林墨行踪的监控,哪怕是非正常角度的,另外,申请对林墨的社会关系、近期活动、以及……他的家庭背景进行更深入的秘密调查。
特别是他和那个叫白玥的女孩的关系,要查清楚!”
“还有,”秦雪补充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安排一次对林墨的‘正式’询问。地点……就选在学校,但要避开其他学生和老师。
调查的指令迅速下达。
技术科的警员开始加班加点,一帧帧地筛查着案发时间段校园内外海量的监控录像。社会关系调查也在同步进行,林墨那“奇点孤儿院”的背景被翻了出来,但更深入的线索却如同石沉大海。
秦雪和陈锋则再次回到了城北二中。这一次,他们没有惊动校领导,而是通过教务处,以“配合了解近期校园事件”为由,直接通知林墨到一间空置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窗帘半掩,光线有些昏暗。秦雪和陈锋坐在长桌一端,气氛肃穆。
门被推开,林墨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身形清瘦,步伐平稳。看到两位警官,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在对面坐下。
“林墨同学,请坐。”
陈锋开口,声音沉稳,带着公事公办的威严,“今天请你来,是想就张明远校长意外去世,以及田静同学失踪这两件事,再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林墨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位警官,最后落在秦雪那双锐利如鹰隼隼的眼眸上。
“请问。”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秦雪直接切入主题,目光如炬,“在张明远校长发病前,你曾被叫到他的办公室进行谈话。能详细说说谈话的内容吗?以及,你离开办公室时,张校长和田静同学的状态如何?”
“张校长找我,主要是关于近期网络谣言的事情。”林墨语气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他认为我的行为给学校带来了负面影响,希望我能向田静道歉,并配合学校平息舆论。我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秦雪追问。
“因为我没有做错。”林墨的回答简洁有力,“田静长期霸凌白玥是事实,恶意剪辑视频、造谣诽谤也是事实。我没有理由向施暴者道歉。”
“然后呢?谈话不欢而散?”陈锋插话。
“算是吧。”林墨微微颔首,“张校长情绪比较激动。我离开时,他还在和周副校长他们讨论后续处理。
田静当时也在场,站在窗边,脸色不太好,但没说什么。”
“你离开的具体时间?”秦雪紧盯着他。
“记不清了,大概是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林墨回答得滴水不漏。
“有谁能证明你离开的时间和之后的行踪?”秦雪步步紧逼。
“离开办公室后,我直接回了教室。当时是课间,班上很多同学都在,比如陈尧安、刘浩伟他们。”林墨报出几个名字,神色坦然。
秦雪和陈锋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墨的回答逻辑清晰,时间点与部分老师模糊的证词也能对上,甚至提供了人证。
看似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但正是这种“完美”,让秦雪心中的疑窦更深。她话锋一转:“林墨同学,我们注意到,在之前的一次校园冲突中,你曾轻松制服了校篮球队的陆沉军。你的身手似乎很好?”
“小时候在孤儿院,跟看门的大爷学过几手庄稼把式,防身而已。”林墨语气依旧平淡,“陆沉军当时情绪激动,我只是自卫,控制住他避免事态升级。”
“庄稼把式?”秦雪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带着审视,“能单手轻易制住一个受过专业训练、体格远超常人的体育生,这可不是普通的‘庄稼把式’能做到的。你接受过格斗训练?”
“没有。”林墨回答得干脆,“可能是他当时脚下打滑,或者我运气好。”
秦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她知道问不出更多。她转而拿起一份打印出来的材料,推到林墨面前:“这是近期网络上关于你的大量负面信息,源头直指田静。她对你和白玥同学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对此,你心里……是否对她有过怨恨?”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带着强烈的心理压迫。
林墨的目光落在那些充满恶意的标题和评论截图上,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他抬起头,迎上秦雪探究的目光,声音平静得可怕:
“警官,怨恨是一种无用的情绪。它只会让人失去理智。田静的行为自有其因果,也自有其代价。我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判断,恶意的造谣者终将受到惩罚。至于我个人,”
他顿了顿,语气淡漠,“我对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她还不配。”
平静的话语下,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漠和……居高临下的漠视。仿佛田静在他眼中,真的只是一只无需在意的蝼蚁。
秦雪心头一凛。这种反应,绝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该有的,没有愤怒的辩解,没有委屈的倾诉,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抽离感。
询问暂时告一段落。林墨礼貌地起身离开。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秦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家伙对警察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和他们谈话的似乎像是看虫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