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林墨发觉这房子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似乎已经有点显得太小了些,睡觉问题就有些难解决了。
但相较于林墨的嫌弃,白玥却一点也不在乎,对她来说只要林墨在哪,哪里就是她的家。
林墨松开手,将装着廉价衣物和零食的塑料袋随手扔在唯一还算空着的椅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环顾四周,眉头下意识地皱得更紧。地方太小了。两个人?睡觉怎么办?昨晚是特殊情况,他打地铺凑合了一晚。难道以后都这样?这显然影响他修炼和学习符咒的。
“地方太小了。”他声音平平地陈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嫌弃,像是在评估一个不太合格的安全屋。
然而,这句听似抱怨的话,落在白玥耳中,却像是打开了天堂的大门!
哥哥在和她说话!在讨论他们的“家”!
白玥根本没在意那狭小的空间和简陋的家具。
她的全部感官都被这间小小的卧室占据了——空气里哥哥的味道好浓!那张床……是哥哥睡过的!那把椅子……是哥哥坐过的!书桌上那些写着奇怪符号的纸……也是哥哥的东西!而现在!自己也是哥哥的妹妹,嗯,对自己也是哥哥的东西!
她的心脏像被浸泡在温热的蜜糖里,满足得几乎要融化。这就是她和哥哥的家!真正的家!没有辱骂,没有抛弃,没有冰冷的目光,只有哥哥的气息包裹着她!
“不小!一点都不小!”白玥立刻摇头,淡红色的眼睛亮得惊人,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傻气的巨大幸福笑容。
她甚至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那带着霉味的空气都是最甜美的香水,“这里很,很……很好的!比……比我以前的房间好多了!” 她说的倒是实话,那个所谓的“家”的储藏室,比这里更阴冷更窒息。
对于此刻的白玥来说只要是有林墨在的地方,那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家。
林墨被她这毫不掩饰的、甚至有点扭曲的幸福笑容弄得微微一怔。这丫头……精神问题果然被自己刺激得有些不轻了。这种环境也能觉得“好”?算了,只要她能够听话就行。
他没接话,径直走到书桌旁,将那些散乱的符纸材料稍微归拢了一下,腾出一点空间。
白玥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收拾桌子,立刻像得到指令一样,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林墨扔在椅子上的塑料袋——那里面是哥哥给她买的新衣服!
她像捧着圣物一样,仔仔细细地将那几件深灰和黑色的廉价衣物拿出来,抚平并不存在的褶皱,然后极其认真地、一件件叠好,再整整齐齐地放进那个关不严的衣柜里——挤在林墨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旁边。
看到那属于哥哥的衣物和自己的新衣服紧紧挨在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归属感瞬间充盈了她的心田。
她的!
做完这些,她站在床边,目光在狭窄的地面和林墨那张单人床上飞快地扫视,小脸因为激动和某种期待而泛着红晕。
“哥哥!”她的声音带着雀跃和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我可以睡地上的!真的!不用睡床!”
她甚至用力拍了拍单薄的地面,“这里就很好!很……很宽敞!”
“睡地上?”林墨看着她那副就差没把“我想睡在你脚边”写在脸上的急切模样,太阳穴又突突跳了两下。
让她睡地上?压根就不成立,以她这病态的依恋程度,他很有理由怀疑这丫头会半夜爬上他的床,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真的不可控了。
不行,得划清界限,维持表面的“正常兄妹”关系,至少不能让关系变化得太快了。
“睡什么地上。”林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打断了白玥的小心思。他指了指那张单人床,“你睡床。”
然后,不等白玥脸上那巨大的惊喜和渴望炸开,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务:“我先趴桌子上应付一晚,明天我们租过一个房子!”
睡桌子?
白玥脸上刚刚绽放的巨大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冰封住。她错愕地看着那张掉漆的书桌,又看看林墨那张单人床,淡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失落和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她离得近一点?睡地上都不行吗?睡桌子……那哥哥离她好远啊……房间明明这么小,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失落瞬间淹没了她刚刚还盈满心田的甜蜜。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对上林墨那双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疏离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哥哥的眼神……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只能低下头,像被霜打蔫了的小草,闷闷地、极其不情愿地小声应道:“……哦。”
林墨无视了她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失落感。他走到书桌旁,开始动手将上面的杂物彻底清空,为自己晚上打坐修炼腾出空间,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那张床的意思。
白玥站在床边,看着林墨忙碌的背影,又看看那张此刻显得无比遥远的大床。
哥哥的床……是很大啊。一个人睡,空荡荡的。
她默默爬上床,小心翼翼地缩在靠墙的最里侧,只占据了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仿佛给旁边留出了巨大的、期待的空位。
她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淡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贪婪地追随着林墨在书桌旁移动的身影,试图用目光填补那份被强行拉开的距离。
随后她又把目光看向了林墨,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哥哥,能不再…再牵一下手呀!”
“不行,你先自己去洗下澡,换一下买来的衣服去!”
林墨一边把制作好的符箓收好,一边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