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坐在陈倩茗前排的朱琳琳皱着眉,对着陈倩茗说:“你说我们学校是不是风气不好,先是有林墨那什么性骚扰,然后又是霸凌,高一那个田静还失踪,人都没了,之前操场上陈沉军那个校霸还和林墨打架,现在军训的时候又有拔枪指着别人的。”
朱琳琳不断说着一些事件的发生,虽然只是吐槽一下,但实际上这些事情的发生似乎都和林墨有联系。
作为陈倩茗同桌的夏芊雨,此刻也是津津有味的听着八卦,对她来说能多了解一些关于林墨的情报也是挺有用的,毕竟她现在严重怀疑白玥不是人,林墨和她一样都是被白玥控制的傀儡。
陈倩茗闻言,笔下写字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想起昨天在靶场外,远远看到林墨为了维护白玥手持模型枪、眼神冰冷地对准曾毅华的那一幕,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堵。
她甩开那点不适,语气平淡地反驳:“别瞎联想。哪个学校没点乱七八糟的事?前天城东一中还有学生因为嫌弃食堂难吃,偷偷往汤锅里倒泻药,搞得半个年级的人拉肚子呢。相比之下,我们学校算好的了。”
她这话并非全然袒护,而是源自切身体会。她初中是在镇上念的,那里的学校环境才叫一个混乱。
教室后排根本不是学习的地方,而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为一点口角就能纠结社会青年在校外打群架的事屡见不鲜。
因为颜值的原因,她每天放学都得绕远路,提心吊胆地躲开那些蹲守在路口、眼神浑浊的混混。
即便这样,她还是被几个辍学的小混混拦路调戏过几次,那种恐惧和无助感到现在想起来都让她手心发凉。
即便升入了高中,这种阴影也并未完全散去。高一下学期的一天傍晚,她值日稍晚了些,独自出校门时,就被几个染着黄毛、叼着烟的社会青年堵在了巷口。
他们流里流气地逼问她要不要去他们“看场子”的网吧当“陪玩”,言语轻佻,动手动脚。她吓得脸色发白,几乎要哭出来。
就在她绝望之际,是林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那时的林墨虽然身形比现在更清瘦些,却像一头被惹恼的小狼崽,眼神凶狠得吓人,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半截砖头,死死地盯着那几个混混,摆出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拼命架势。
或许是他那股不要命的狠劲镇住了对方,或许也是知道林墨是孤儿是真的敢拼命的,那几个混混最终骂骂咧咧地走了。
从那以后,林墨似乎无形中成了她的“保护伞”。
可现在……
陈倩茗的笔尖在作业本上无意识地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她想起林墨如今时时刻刻护着白玥的样子,想起他为了白玥不惜在众目睽睽下动“枪”的果决,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难言。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并不喜欢林墨,也不需要他的维护。
他对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曾经属于她的、忠诚却不起眼的旧玩具。
她可以把他丢在角落蒙尘,可以嫌弃他乏味无趣,甚至可以随手把他送给别人。
可是,当这个“玩具”突然不再关注她,转而将所有的专注和守护都给了另一个人,甚至为了那个人展现出她从未见过的锋利光芒时,一种强烈的、被冒犯的憋屈感和不甘心就难以抑制地涌了上来。
那感觉仿佛在说:我可以不要,但你怎么能敢给别人?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完全超出了她认知和掌控的方式。
朱琳琳没注意到陈倩茗的走神,还在嘟囔:“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学校这浓度也太高了点……”
夏芊雨则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陈倩茗微微绷紧的侧脸,将她细微的情绪波动尽收眼底,心中对林墨过去是事情的好奇心又加重了几分。
…
下午。
军训的操场上,烈日如火,空气在热浪中扭曲。
秦雪一身笔挺的作训服,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面前列队的学生。
当她的目光掠过林墨时,会有不易察觉的停顿,那里面掺杂着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难以言说的冷意。
“林墨!”秦雪的声音清晰而严厉,却控制在恰好合乎规矩的范围内,“军姿要领,挺胸、收腹、下颌微收!目光平视!你的动作松散,缺乏军人应有的精气神!再加练十分钟!”
周围的同学暗自吸气,今天的训练强度本就很大,林墨的军姿在大家眼里已经算相当标准了,没想到会被教官单独拎出来加练。
但秦雪指出的问题又确实存在,只是通常不会被如此严格追究,让人挑不出明显的错处。
林墨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依言调整了姿势,站得更加笔挺,仿佛那额外的十分钟惩罚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种无声的服从和漠视,让秦雪联想到了对方对于法律的漠视,顿时心头的火气更旺。
她开始以“精益求精”为由,频繁地对林墨进行“重点关照”。
“全体都有,俯卧撑准备!林墨,你的动作幅度不够标准,腰部核心收紧!别人做一组,你多做半组,巩固要领!”
每一项指令都冠冕堂皇,紧扣训练大纲和纪律条例,严厉却又不至于过分到引人怀疑。
其他同学虽觉得秦教官今天似乎格外严格,尤其对林墨要求特别细致,但也只以为是正常的高标准严要求,甚至私下感慨当标兵真不容易。
然而,站在女生队列里的白玥,那双淡红色的眼眸却渐渐凝起了冰霜。
她清晰地感知到秦雪那看似公正的指令下,隐藏着一丝针对林墨的、冰冷的恶意。
每一次额外的惩罚,每一次刻意提高的标准,都像一根根细针,扎在她敏感的神经上。
虽然这种强度对于林墨这个修仙者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白玥心里依旧涌现出了一股冰冷的暴戾之气,她好讨厌这个教官。
她的指尖微微蜷缩,眼神死死盯住秦雪,那目光不再是平日里的纯净懵懂,而是透出一种近乎捕猎般的冰冷。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林墨的声音:别动,我能搞定。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白玥立刻老实了。她低下头,银头发遮住半张脸,但看秦雪的眼神还是冷冰冰的。
秦雪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她只觉得邪门——不管怎么刁难,林墨都照单全收,脸上连个抱怨的表情都没有。
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特别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