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家与黑泽家盘踞在城市两端,明争暗斗了几十年,结下的仇家能从市中心排到郊区,星纱的身份一旦暴露,在各方势力眼里就是块诱人的肥肉
黑泽家要抢她,其余势力想把她当作筹码,星澈要抵挡的,将是四面八方的围剿。那些星纱喜欢的插画、漫画,那些简单纯粹的快乐,都会被彻底撕碎
“我的女儿绝不能成为别人的筹码” 想到这里,早川森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没过多久,电话震动了一下,是亲信发来的消息:“家主,文件备好了”
当西装革履的男人把瑞士银行的账户信息和移民许可递过来时,早川森的目光落在 “受益人:星纱” 那行字上
密码是星纱的生日,账户里的钱足够她在任何国家无忧无虑过一辈子,移民许可上的小国气候温暖,还有几所艺术类名校,正好能让她继续学画画
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没有霓虹,只有漫山遍野的薰衣草,这些是早川森确诊癌症时就备好的后路,也是和星澈早就商量好的退路
如果他下不来手术台,星澈顶不住压力无法保护好星纱,这些文件就能让星纱改名换姓,在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做她喜欢的事,她不用知道什么叫棋子,什么叫筹码
“星纱,这是爸爸唯一能做的了” 早川森喃喃自语,笔尖落在文件上,每一个签名都重如千钧。签完最后一个字,早川森盯着 “星纱” 两个字看了很久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年的宝贝,是他和星澈拼尽全力要护的周全。到最后,却可能要靠这些冰冷的文件才能让她活下去,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他多希望这些文件永远用不上
此时的车里,凛收起平板,凛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荆棘手链,指尖蹭过冰凉的金属,她知道早川森在准备后路,知道星澈在咬牙硬撑,也知道梵天还在黑暗里摸索
而她能做的,或许就是守着这份平静,让星纱在不知情的日子里,再多拥有几天纯粹的快,至于那场即将到来的手术,至于未来可能爆发的暗流,凛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她不会主动插手,但如果有人想打破这份平静和自己的”游戏“—— 那她不介意让那些人,有来无回
西装男离开后,早川森缓缓走到窗边,扶着窗台缓气,窗外的医院草坪被白雪覆盖,他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星纱的脸
想起昨晚星纱还在电话里撒娇,说漫画店新到了她喜欢的插画集,等他回家要一起看,声音甜得像浸了蜜,一点也没察觉出他强压着的喘息
“真好啊,还能让她维持着这样的天真”早川森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可这笑意刚爬上眼角,就被更深的苦涩压了下去
“小感冒而已”,这话骗得了星纱,却骗不过自己,化疗药的副作用还在骨髓里翻涌,医生说手术成功率不足三成时,早川森甚至没敢抬头看星澈的表情
早川森活了大半辈子,闯过无数风浪,从未像现在这样怕过 —— 怕再也听不到星纱喊 “爸爸”,怕她发现自己编织了半辈子的谎言,怕她突然坠入不见底的黑暗
星澈刚进来时,眼底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那孩子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着说 “事情安排好了”可早川森比谁都清楚,“夜幕” 和 “梵天” 的对峙正到关键时候
这些日子星澈怕是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早川森心疼儿子,却又无能为力,早川家的担子早就压在星澈肩上,如今再加上他这个病号,还有星纱那个需要守护的秘密……
病房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早川森的心上,城市的霓虹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眼底的沧桑与牵挂
早川森摸出电话,翻出星纱的照片 ——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手里举着刚买的一大捧向日葵
“爸爸会尽力的,星纱” 早川森对着照片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细碎碎的,像极了早川森此刻纷乱又柔软的心事
早川森只盼着这场雪能盖住所有危险,盼着手术台上的灯能再亮起来,盼着还能等到星纱扑进他怀里,甜甜地说一句 “爸爸,你回来了”
而这一切的沉重与期盼,星纱都一无所知,在父亲与哥哥的刻意呵护下,她依旧每天准时到武道的漫画店帮忙,帮三谷修改设计稿的线条
偶尔星纱趴在窗边对着雪景数日子,指尖在玻璃上画着一家人团聚的模样,满心都是对家人归来的期待
后天清晨的雪比往日更密,细碎的雪粒打在医院的玻璃幕墙上,瞬间融成一片水渍,临近手术前,早川森还撑着身体给星纱打去一通电话
他怕自己下不来手术台,想再听听女儿软乎乎的声音,电话里那句 “等爸爸回去,咱们一起吃寿喜烧”,成了他对女儿最后的温柔承诺
早川森被推进手术室后,星澈等在门外,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了整整五个小时,将星澈的影子在走廊地砖上拉得忽长忽短
星澈倚着冰冷的墙面,廊灯的光晕清冷如霜,混着从窗缝钻进来的寒气一层层裹在身上,可他丝毫未觉,目光死死锁着那扇紧闭的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稍重些就会惊扰里面的生死较量
“早川先生” 当红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时,星澈几乎是踉跄着迎上去
医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手术很顺利,病灶清除得很干净,但病人身体底子太差,化疗后免疫力几乎为零,今晚是关键期,只要熬过今晚没有感染或大出血等并发症,就算彻底闯过这一关了”
悬在心头的巨石骤然落地,星澈紧绷的肩背终于松了一瞬,连声道谢的嗓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星澈望着被推往 IcU 的父亲,盖在身上的薄被下,那截露在外面的手腕枯瘦如柴,指节上的输液针孔淤青依旧醒目,与记忆中能单手举着星纱转圈的臂膀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