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娱乐那帮孙子，这是要往死里整我们！”
乔静如冲进办公室，手机屏幕几乎要怼到梅梓脸上。
满屏都是黑料。
夏然拿到赵祥导演角色的消息，被泄露了。辉煌娱乐那边，张曼妮哭得梨花带雨，添油加醋地把锅全扣在拾光者头上。
一夜之间，无数营销号和水军炸了锅。
他们编故事，说夏然为了角色跟导演、制片人关系不清不楚；说拾光者工作室就是个拉皮条的窝点。
更狠的，直接冲着梅梓来。
几篇热文配上不知哪偷拍来的生活照，把她描绘成靠身体给艺人换资源的“妈妈桑”。陈东默爆红、齐千帆融资、夏然逆袭，全被解释成她的“枕边风”。
一篇顶上热搜的帖子，用词恶毒到极点：
【一个25岁的女人，没背景没家世，短短几个月从被裁员工摇身一变成手握千万资金的cEo，旗下有爆红歌手、天才程序员和“李女郎”。你们品，你们细品。】
评论区已经彻底沦陷。
“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多天才，都是床上谈出来的。”
“贵圈真乱，这梅梓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这么脏。”
“心疼夏然，本来还挺喜欢她，没想到也是这路货色……”
“抵制《风尘》！抵制赵祥！不能让这种脏东西污染艺术！”
梅梓扫了一眼手机，指尖发凉。
她料到辉煌会报复，但没想到手段这么下作。
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要毁她。
“报警！梅姐，咱们必须报警！”乔静如攥着手机，指关节都白了，“这是诽谤！人身攻击！”
“没用。”
梅梓把手机扣在桌上，声音平得可怕。
“他们文章里全是据知情人透露疑似这种词，你告不倒。就算告赢了，热度过去了，影响也造成了。”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他们泼脏水？”
乔静如急得团团转。
“夏然那边影响太大了！赵祥导演最恨这种新闻，万一他为了避嫌换人怎么办？还有咱们的新项目，那些想跟幻镜合作的公司，看到老板名声这么烂，肯定也会撤！”
乔静如说的，正是梅梓担心的。
辉煌这招，精准地打在七寸上。
他们要搞臭拾光者，从根子上断她的路。
“梅姐……对不起。”
门口传来细微的啜泣。
夏然站在那，脸色惨白，眼睛红肿。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公司和你也不会……”
她声音哽咽，满是自责。
“闭嘴！”
乔静如先炸了。
“这是你凭本事拿到的角色，道什么歉？该道歉的是那帮泼脏水的畜生！”
梅梓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夏然的肩。
“这事跟你没关系。就算没有你，他们迟早也会找别的理由。”
她顿了顿。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责，不是哭。”
梅梓对上夏然的视线。
“而是拿出最好的状态，去演好。用作品，去抽他们的脸。这才是你作为演员，最该做的事。”
夏然愣愣地看着她，慌乱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我……我知道了。”
她用力点头。
夏然走后，梅梓回到座位，没再看那些脏话，而是把手机屏幕朝下，“啪”地扣在桌上。
清脆的响声让办公室瞬间安静。
“静如。”
“在。”
“你刚才说，他们要置我们于死地？”
梅梓抬起头，唇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是啊！这帮混蛋！”
“不。”
梅梓摇头。
“他们是给了我一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置他们于死地。”
乔静如愣住。
梅梓重新拿起手机，没有犹豫，拨出了那个她存下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
段回舟。
电话秒接。
“喂。”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是我，梅梓。”
她开门见山。
“网上的新闻，你看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看到了。需要我让法务部发律师函？”
“律师函治标不治本。”
梅梓直接否决。
“辉煌娱乐背后的金主是哪家？我要他们所有高层的黑料，越黑越好，能直接送进去的那种。”
这话又狠又绝。
乔静如在旁边听得心脏一跳。
段回舟似乎轻笑了一声，带着赞许：“胃口不小。不过，我喜欢。”
他话锋一转。
“帮你没问题，就当还你上次发布会的人情。但下一次，我需要你用的技术帮我个忙。”
“可以。”
梅梓毫不犹豫。
“半小时后，看邮箱。”
电话挂断。
梅梓放下手机，心里有了底。
段回舟是她的暗牌，用来掀桌子的。
但她还需要一张明牌——一张能向全世界证明拾光者实力的王牌。
她打开电脑，点开邮箱，一封未读邮件静静躺在那。
发件人：林屿。
内容很简单，一个地址和时间。
【明天下午三点，城西，“破烂儿”咖啡馆。】
梅梓笑了。
她要的王牌，自己送上门了。
……
第二天下午，梅梓提前到了那家叫“破烂儿”的咖啡馆。
地方很偏，装修也名副其实——旧木板拼接的桌椅，墙上挂着生锈齿轮和废弃电路板，透着浓浓的工业朋克风。
等了大概十分钟，一个穿格子衬衫、戴黑框眼镜、背着硕大双肩包的年轻人推门而入。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警惕地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梅梓身上。
“你是……梅梓？”
“我是。”
梅梓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年轻人不太习惯这种礼仪，只用指尖飞快碰了一下就立刻缩回，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把那个巨大的双肩包紧紧抱在怀里。
“林屿？”
梅梓确认。
“嗯。”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直奔主题。
“你的邮件我看了。你说，你能实现我的《墨》？”
“不是我能，是我们能。”
梅梓纠正他。
“是我们的引擎，加上你的创意，还有一个专业的团队。”
“呵，大话谁都会说。”
林屿撇嘴，毫不掩饰怀疑。
“之前也有大厂找过我，都说欣赏我的创意。结果呢？只想用三五万买断我的概念,改成他们想要的垃圾手游。他们说，我的东西太文艺，没市场。”
他语气平静，但压抑下的愤怒和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我们不一样。”
梅梓看着他。
“我不会改动你的核心创意。我不仅不改，我还要把它做到极致。我要让全世界的玩家，都看到真正的华夏风游戏，该是什么样子。”
“你凭什么？”
林屿身体前倾，盯着她。
“就凭你们那个吹上天的引擎？谁知道是不是个概念视频？”
“不。”
梅梓没有争辩，而是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解锁，打开一个加密程序，推到林屿面前。
“就凭这个。”
平板屏幕上，出现一片混沌的墨色。
林屿皱眉，正要开口，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
梅梓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那片混沌的墨色，被注入了生命。
开始流动。
晕染。
一滴浓墨落下，化作一座巍峨远山；一抹淡墨扫过，成了缭绕山间的云雾。
梅梓手指再次滑动，镜头陡然拉近，穿过云雾——山间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纤毫毕现。
林屿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双手撑住桌沿，整个人几乎要探进平板里。
他死死盯着那片流动的墨色，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