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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并不知晓韩家发生之事，此时的他将最后一叠符箓清点完毕后，整齐地码放在储物袋的一角。
随后取出一张传讯符，指尖灵力流转，几息之间便刻下了一行简短的文字：
“新得符箓一批，老规矩，可有意？”
没有称谓，没有客套，干脆利落。
至于望月楼那场不欢而散的宴会，以及王素影那张冷下去的俏脸……生意归生意。
陈平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修仙界，灵石比脸面更重要。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传讯符灵光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
王家府邸，雅致的阁楼内。
王素影正听着手下汇报坊市中各家店铺的收益，听到传讯符的破空声，她柳眉一挑，随手将其摄入手中。
神识扫过，她脸上的平静瞬间被一抹错愕取代，继而，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
王素影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之前还在宴会上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的示好，出言警告，一副要划清界限的姿态。
这才多久功夫，就跟没事人一样，主动传讯过来谈生意？
这人脸皮是铁打的吗？
一旁的王婵察言观色，见自家夫人神色变幻，不由低声问道：“夫人，可是李家那边又有什么动静？”
“不，是我们的陈大修士。”王素影将传讯符在指尖把玩，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其中夹杂着几分恼意，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奇特兴致。
她本以为陈平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没想到这石头不仅硬，还滑不溜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居然还敢找您？”
王婵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忿：“此人太过无礼！夫人何必再理会他。”
“不理会？”王素影轻笑一声，将传讯符碾碎成光点，“为何不理会？生意送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对王婵吩咐道：“回讯，就说……明日午时，请他到珍符楼一叙。”
她倒想看看，这位陈道友之前给了个冷脸，再见面时会是何等表情。
……
第二日，午时。
陈平准时出现在珍符楼门口，店铺掌柜早已得到吩咐，恭敬地将他引至后院一间清雅的会客厅。
王素影早已等候在此。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长裙，少了几分平日的妩媚，多了几分清冷。
见到陈平，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伸手示意。
“坐。”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气氛比上次在望月楼还要冷上几分。
一旁的王婵为陈平奉上茶水，动作间有些拘谨，眼神也不敢与他对视。
上次的美人计失败，让她在对方面前，总有些抬不起头。
陈平坦然落座，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这冰冷的气氛，也没有多看王婵一眼。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开门见山。
“我这些时日，新绘制了一批爆裂火球符与玄水涡流符，夫人看看。”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玉盒，放在桌上。
王素影没有立刻去拿，只是看着他：“陈道友真是贵人多忘事，莫非忘了前几日，是如何拒绝妾身的‘青玉墨’了？”
这是在敲打他了。
陈平放下茶杯，神色不变：“王夫人的礼物太过贵重，陈某无功不受禄，但生意是生意，一码归一码。”
“好一个一码归一码。”王素影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笑了，她拿起桌上的玉盒，打开其中一个。
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叠符箓整齐码放，每一张都灵光内敛，符文流畅，品相堪称完美。
她又打开另一个玉盒，那玄水涡流符更是水汽氤氲，品质上佳。
饶是心中有气，王素影也不得不承认，陈平在符道上的造诣，确实不俗，就算是他王家符师精于此符，品质也是弱上几分。
这样的高品质符箓，在市场上向来是供不应求的硬通货，她压下心中的情绪，开始以商人的姿态审视。
“最近坊市因为韩家之事，人心惶惶，生意难做。陈道友这批符箓虽然品质不错，但价格嘛……”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准备压价。
“……不二价。”陈平直接报出了价格，有恃无恐。
“陈道友未免太高看自己的手艺了。”王素影柳眉一挑。
“王夫人也可以选择不买。”陈平端起茶杯，一副送客的架势。
两人对视了片刻，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最终，还是王素影先移开了目光，她知道，跟这个男人讨价还价，占不到多少便宜。
“好，就依道友所言。”她清点过后，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扔在桌上，“道友可以点一点。”
陈平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确认无误后，便起身身拱手。
“告辞。”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看着他干脆利落离去的背影，王素影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夫人，此人……”王婵忍不住开口。
“是个妙人。”王素影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日后与他打交道，不必再用那些虚的，直接谈利益便可。”
她忽然觉得，与这样的人合作，或许比跟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老狐狸打交道，要轻松得多。
……
陈平回到梧桐居，对着正在打理灵草的韩云舒微微颔首，便回到自己房间。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取出两个储物袋。
一个是自己平日所用，另一个，则是专门用来存放宗门收益的。
他将今日从王素影那里得来的灵石，干脆利落地分成了两半。
一半，存入那个代表着“公款”的储物袋中，算是补上了之前在天河城拍卖会上挪用的部分窟窿。
另一半，则归入自己的腰包，用作日常修炼开销。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念头都通达了几分，挪用灵石这种事，终究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如今窟窿补上一些，他才能真正心无旁骛地修行。
看着自己储物袋中剩下的灵石，陈平微微皱眉。
还是不够。
绘制符箓虽然能赚取灵石，但速度终究太慢，而且极其消耗心神。
更重要的是，一阶符箓的利润已经到了天花板，想要获得更多灵石，就必须掌握二阶符箓的绘制之法。
可二阶符箓的绘制之法，该去何处寻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