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贴着墙根往前走，第八元素光斑在掌心微微发烫。她低头看了眼林星瑶，小女孩紧紧抱着派蒙玩偶，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
前面就是芯片禁区主楼，外墙全是黑色合金，没有窗户，只有一道窄门半开着。林晨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妈妈，我这边信号还能撑十分钟，你们动作要快。”
“收到。”林晚轻声回应，“你先撤到安全区，别等我们。”
“我不走！”林星瑶突然抬头，“我要和妈妈一起！”
林晚摸了摸她的头，“乖，外面需要人接应。你要是出了事，妈妈没法专心做事。”
林星瑶瘪了瘪嘴，没再说话，但抱紧了怀里的派蒙。
两人钻进通风管道，金属壁冰凉。爬了十几米后，前方出现一道检修口。林晚用岩元素轻轻敲了下地板，声音传下去是空的。
她正准备打开盖板，突然——
“嘀、嘀、嘀。”
低频蜂鸣从林星瑶怀里传来。派蒙玩偶的眼睛一闪一闪，像是在报警。
“嘘。”林晚立刻抬手示意安静。她把耳朵贴在地上，听见下方有轻微的电流声。
她取出一小缕冰元素，凝成细针状，慢慢刺入缝隙。透过冰针折射的光线，她看清了下面的情况：一间密室，几十个圆柱形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长得和林星瑶一模一样。
编号从Lx-001到Lx-217。
林晚呼吸一滞，手指差点松开冰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观察。每个培养舱都有独立的生命体征显示屏，脑波曲线高度同步，而且……全都带着微弱的元素波动。
这不是普通克隆。
这是冲着她的基因来的。
“妈妈？”林星瑶小声叫她，“派蒙一直在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怕。”林晚压低声音，“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动。”
她缓缓滑下管道，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主控台就在培养舱旁边，屏幕上滚动着数据流。她伸手想去关电源，指尖刚碰到按钮——
【检测到元素母体】
【身份匹配度99.8%】
【清除协议启动】
头顶天花板无声裂开，灰白色纳米喷雾倾泻而下，落在地上立刻腐蚀出滋滋白烟。
林晚迅速后退，但喷雾扩散速度太快。她不能用大范围冰盾，否则会伤到培养舱里的孩子。可不用技能，她们两个马上就会被溶化。
“妈妈！”林星瑶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了下来，直接冲向控制台。
“回来！”林晚喊道。
可已经晚了。林星瑶把派蒙玩偶塞进了散热口的缝隙里。下一秒，玩偶嘴巴张开，吐出一连串彩虹色泡泡。
泡泡撞上电路板，瞬间炸开一片彩色雾气。金属线路开始氧化断裂，主屏幕闪了几下，彻底黑了。
喷雾停止释放。
林晚抓住这短暂的空档，将冰元素注入冷却管路。低温沿着管道迅速蔓延，整个系统表面结霜，仪器发出几声短促的警报后归于沉寂。
密室安静下来。
林晚喘着气，转身去找林星瑶。小女孩还蹲在控制台边，脸有点发白。
“没事吧？”她一把抱住女儿。
“派蒙说它有点累。”林星瑶嘟囔着，“但它完成了任务。”
林晚刚想笑，忽然发现不对劲。
培养舱没断电。
反而因为温度骤降触发了应急程序。
一个个舱体亮起蓝光，液体缓缓排出。那些小女孩睫毛开始颤动，接着，一只只眼睛睁开了。
全部望向她。
瞳孔泛着紫色光芒。
那是神之眼共鸣的颜色，是她自己的颜色。
林晚一把将林星瑶拉到身后，右手凝聚冰元素，随时准备战斗。但她发现这些克隆体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像是认出了她。
其中一个最年幼的，嘴唇微微张开，没发出声音，但口型清晰：
“妈妈。”
林晚浑身一震，脚底像被钉住。她不是第一次面对危险，也不是没经历过生死关头。可这一刻，她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
这些不是机器，不是实验品。
她们有意识。
有人给她植入了记忆，还有……情感模板。
“妈妈？”林星瑶扯了扯她的衣角，“她们为什么都长我这样？她们也是我妹妹吗？”
林晚喉咙发干，说不出话。她只能摇头，又像是在否认什么。
就在这时，某个培养舱的显示屏突然跳出一行字：
【同步率突破临界值】
【认知模块激活】
【等待指令】
紧接着，所有睁着眼的克隆体同时抬起右手，贴在玻璃内侧。手掌朝外，像在请求触摸。
林晚站在原地，冰元素在掌心流转，却迟迟没有出手。她知道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把这些舱体全部冻住。但她下不了手。
她们看着她的眼神，太像林星瑶了。
“妈妈，”林星瑶仰头问，“我们可以带她们回家吗？”
林晚还没回答，主控电脑突然重新启动。残存的电力让投影仪亮了起来，一道模糊的人影浮现。
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她们，手里拿着一支笔。
和她在雷元素兽光桥尽头看到的那个身影，一模一样。
那人缓缓转过身，面部依然模糊，但左手举起，掌心朝上——那里有个熟悉的凹槽形状。
和她婚戒的印记完全吻合。
林晚猛地攥紧拳头，第八元素光斑剧烈跳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芯片会对她产生共振。
这不是陷阱。
这是召唤。
“林星瑶。”她低声说，“待在我后面，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小女孩乖乖点头，缩在她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晚向前一步，直视投影中的身影。
“你是谁？”她问。
那人没回答，只是抬起右手，在空中写了三个字。
第一个字是“元”。
第二个字刚写出一半，整间密室的灯光突然全灭。
应急灯亮起红光，倒计时开始播报：
【核心熔毁预警】
【剩余时间：9分57秒】
林晚立刻回头检查冷却系统，发现冰层正在快速融化。有人远程重启了能源核心，而且功率调到了最大。
“不行，得切断主供能。”她拉着林星瑶往出口跑。
可刚跑到门口，身后传来整齐的撞击声。
啪、啪、啪。
是手掌拍打玻璃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所有苏醒的克隆体都在敲击舱壁，节奏一致，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其中一个突然开口，声音稚嫩却清晰：
“不要走。”
林晚脚步一顿。
林星瑶抓紧了她的手。
密室里，二十多个紫色瞳孔齐刷刷盯着她们，手掌仍贴在玻璃上。
倒计时继续跳动。
9分43秒。
林晚站在门边，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