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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穴”试验成功的兴奋感,如同山谷里那一声火箭弹的轰鸣,响亮却短暂。当楚风带着一身淡淡的硝烟味和泥土气息回到三家集师部时,一种不同于战前紧张、也不同于技术突破喜悦的微妙氛围,像春日河面上初融的冰凌,细碎而清晰地弥漫在空气中。

师部所在的院落比龙王庙宽敞些,但也同样简陋。正屋指挥室的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用旧报纸勉强糊着,风一过,就发出噗噜噗噜的声响。院子里,几棵老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给这灰扑扑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但也映照出墙角尚未清理干净的战争痕迹——几处新糊的泥土,掩盖着不久前日军飞机扫射留下的弹孔。

楚风还没走进指挥室,就听到旁边用作参谋人员和文职人员办公的厢房里,传来一阵压着嗓门、却依旧能听出激动的争论声。声音很年轻,带着学生特有的清亮和执着。

“……归根结底,还是要彻底的土地改革!孙先生的三民主义,民生主义里早就说过‘平均地权’!我们现在搞的‘二五减租’,不过是权宜之计,是改良,不是根本!那些地主乡绅,骨子里还是剥削阶级!”一个声音略显激昂。

“张明,你说得轻巧!彻底土改?怎么改?把地主的土地都没收分掉?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日!你把地主都推到日本人那边去吗?我觉得楚师座现在的政策就很好,稳扎稳打,既减轻了农民负担,又维持了统一战线。”另一个声音相对沉稳,带着辩解的味道。

“统一战线?李志远,你就是太书生气!团结不是无原则的妥协!我们要看清楚,谁是我们真正的朋友,谁是潜在的敌人!依靠贫农、雇农,发动群众,这才是根本!你看看人家陕北那边……”那个叫张明的声音提到了一个敏感的方向,虽然及时刹住,但意思不言自明。

“嘘!小声点!这话能乱说吗?”第三个声音带着惊慌,“楚师座自然有他的通盘考虑。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

“本职工作?我们投笔从戎,难道就是为了当个抄写文书?我们要明辨方向,要参与其中!要……”

楚风在窗外停下了脚步,身影被老槐树的枝干遮挡着。他没有立刻进去,也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方立功从他身后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见状也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

“师座,这几个是刚从北平、天津过来的流亡学生,有热情,就是……想法多了点。”方立功低声解释,“安排在宣传科和文书股帮忙。”

楚风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他伸手,从粗糙的树皮上掰下一小块干枯的苔藓,在指尖捻碎,粉末簌簌落下。这些年轻的声音,像一颗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扩散。他们谈论的“三民主义”、“土地改革”、“群众路线”、“陕北”,每一个词背后,都代表着一种思潮,一种对未来的想象和道路的选择。这在以前相对封闭、以军事斗争为绝对核心的358师内部,是很少能听到的。

这是“育才谷”和“抗大分校”吸引来人才的必然结果,也是势力扩张后无法避免的“甜蜜烦恼”。思想的活水进来了,但带来的不仅是滋养,也可能有泥沙,甚至暗流。

他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争论声戛然而止。

三个穿着略显宽大的灰布军装、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人立刻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慌乱。他们胸前没有佩戴武器,而是插着钢笔,桌上摊着稿纸和书籍。那个叫张明的,个子较高,鼻梁上架着副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被打断的不服气和一丝紧张。李志远则显得文静些,脸颊微红。第三个更瘦小,低着头不敢看楚风。

房间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年纪稍长、一看就是本地干部的办事员,正埋头写着什么,仿佛对刚才的争论充耳不闻,但微微侧着的耳朵暴露了他们的关注。

“在讨论什么?这么热闹。”楚风语气平和,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张他们正在编写的宣传小报草稿看了看,上面是用工整的仿宋体写的揭露日军暴行和解释“二五减租”政策的文章。

“报……报告师座!”李志远抢先开口,声音有些结巴,“我们……我们在讨论下一篇宣传稿的侧重点。”

张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李志远用眼神制止了。

楚风放下稿纸,目光扫过三个年轻人,最后落在张明脸上:“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根本’和‘权宜之计’?”他笑了笑,笑容里没有什么温度,却也不带责备,“说说看,什么是根本?什么是权宜?”

张明脸涨红了,年轻人那股不服输的劲头顶了上来,他挺了挺胸,声音虽然还带着点颤,但语速很快:“师座!我认为,我们现在实行的政策,比如减租减息,虽然能缓解民困,但无法根除封建剥削!只有彻底的土地革命,改变土地所有制,才能解放生产力,真正发动起最广大的农民群众!这才是救国的根本!否则,一切都只是修补,是改良主义!”

他一口气说完,胸口起伏,紧紧盯着楚风。

旁边的李志远和那个小个子脸都吓白了。方立功在门口皱了皱眉,手按在了文件上。

楚风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几棵在春风中舒展新芽的槐树。窗外,远处隐约传来士兵操练的口号声,还有驴子拉磨的咕噜声,那是生活与战争交织的日常。

“改良主义……”楚风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转过身,看着张明,“张明同学,你是学经济的?”

“是,师座,我在北大读过一年书。”张明回答,语气带着一丝知识分子的自豪。

“那你告诉我,”楚风走到他面前,距离很近,能看清对方镜片上细微的灰尘,“你现在每顿饭,能吃上干的吗?能见点油腥吗?”

张明愣了一下,没想到楚风会问这个,下意识地回答:“……大部分时候是稀饭,偶尔有窝头,菜里……很少见油花。”

“那你知不知道,就在半年多前,我们很多作战部队的士兵,经常是饿着肚子行军,饿着肚子打仗?很多老百姓,连掺了糠的稀粥都喝不饱?”楚风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你所说的‘最广大的农民群众’,他们现在最迫切的愿望,是立刻得到一个‘根本’的、也许需要流更多血、打更多仗、甚至可能暂时让情况更糟的‘土地革命’,还是能先实实在在的、马上就能多留下几斗活命的口粮,让家里的娃不被饿死?”

张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他脑子里充满了宏大的理论和理想蓝图,却似乎很少去思考那些蓝图之下,一个个具体而微的、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生命。

楚风没有等他组织好语言,又转向李志远:“志远,你担心彻底土改会把地主推到日本人那边。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步子太快,内部动荡,给了日军可乘之机,导致根据地丢失,百姓遭殃,那时候,我们连‘改良’的机会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根本’?”

李志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楚风的目光再次扫过三个年轻人,语气沉重了几分:“你们有理想,有热血,想为国家找一条根本的出路,这很好。我楚云飞,和你们一样,也希望这个国家能彻底摆脱积贫积弱,能真正站起来。”

他停顿了一下,指着窗外:“但是,理想需要土壤。我们现在脚下这片根据地,就是我们要培育的土壤。这片土壤现在还贫瘠,还脆弱,外面有虎狼环伺,内部有各种问题。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减租减息、发展生产、建立武装、甚至和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人周旋——都是在给这片土壤施肥、浇水,让它变得肥沃起来,能够承载得起你们所说的那些‘根本’的、伟大的理想。”

他走到张明面前,拍了拍他还有些单薄的肩膀,力量不重,却让张明浑身一震。

“步子太大,会扯着蛋。”楚风用了一句极其粗俗却形象无比的俚语,让三个年轻人都愣住了,连门口的方法功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光喊着彻底革命的口号,却让支持我们的百姓因为我们的冒进而家破人亡,让战士们因为内耗而白白牺牲,那不是在救国,那是在帮倒忙,是在犯罪!”楚风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金铁交鸣的质感,“你们告诉我,那样的‘根本’,有什么意义?”

厢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风吹破窗纸的噗噜声,和远处隐约的操练声。

张明脸上的激动和不服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思和迷茫。李志远则若有所悟。

楚风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宣传科的工作很重要。要把道理,用老百姓和士兵们能听懂的话讲清楚。告诉他们,我们为什么要减租减息,为什么要打鬼子,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和他们碗里的饭、身上的衣、能不能活下去,有什么实实在在的关系。”

他拿起那张宣传稿草稿:“这样的文章,就很好。接地气,才有力量。”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厢房。方立功连忙跟上。

留下三个年轻的学生,面面相觑,久久无言。刚才那番直白甚至有些粗鲁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他们充满理想主义的心湖,激起了比之前争论时更大的波澜。

楚风走到院子里,阳光透过槐树的新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感到一阵疲惫,不是身体的,而是心神的。整合力量,不仅仅是整合人力和物资,更是整合这些来自四面八方、带着不同思想和诉求的人心。这比打一场硬仗,似乎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师座,您的话,是不是太重了点?这些学生,心气都高……”方立功有些担心地低声说。

“重?”楚风摇了摇头,目光深邃,“老方,思想的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去占领。与其让他们自己胡思乱想,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引上歧路,不如早点把现实的残酷和责任的沉重摆在他们面前。玉不琢,不成器。”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抗大分校’尽快开一堂课,就讲根据地的现实困境和我们各项政策的考量,让这些有学问的,也多听听前线将士和老百姓的声音。光在书斋里空谈,是谈不出一个新中国。”

“是,我马上安排。”方立功应道。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兵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递给方立功一份电报。方立功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快步走到楚风身边。

“师座,‘谛听’密电。关于那个史密斯……他今天上午,私下接触了我们根据地新成立的‘经济协调委员会’的人,询问我们发行‘流通券’的准备金和信用担保细节。而且,他似乎对‘育才谷’里那几个从上海来的工程师,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兴趣。”

楚风接过电报,目光迅速扫过,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糖衣吃下了,炮弹……果然也跟着来了。而且,这炮弹的目标,似乎更加精准,直指他正在努力构建的经济体系和人才核心。

思想的涟漪尚未平息,经济与人才战线上的暗战,已悄然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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