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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浪书院 >  云龙战神 >   第75章 循迹

只见过道远处,走来一名身穿工作服、系着围裙的服务员,头上的发卡还装饰着两个可爱的猫耳朵。可仔细一看,这竟是刚才迎接云宝的服务员,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惨白如纸,双眼漆黑空洞,手里紧握着一把一尺长的尖刀,刀刃上还沾着些许残留的果肉。

她一步一步朝着云宝走来,脚步越来越快,距离也越来越近。云宝此时双手各拿着一条毛巾,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挡在眼前,这副狼狈模样,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他心里焦急万分,拼命思索着办法。然而对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在距离云宝三尺左右时,突然飞身跃起,寒光闪闪的尖刀径直朝着他划了过来。

尖刀划破空气的声响擦着云宝耳际掠过,他猛地后仰,后腰重重撞在餐桌边缘。滚烫的火锅汤汁溅出,在裤腿上烫出一串水泡。云宝顾不上疼痛,抓着椅背借力翻滚,躲开第二波攻击。猫耳服务员落地时膝盖发出诡异的咔嗒声,像生锈的齿轮强行咬合,她歪着头盯着云宝,空洞的黑眼珠里泛起猩红血丝。

云宝跌跌撞撞退到过道,被打翻的调料碗滑了个趔趄。四周食客横七竖八倒在座位上,有的脸埋进沸腾的火锅,蒸汽裹着皮肉焦糊的味道直冲鼻腔。电磁炉持续发出刺耳的蜂鸣,混着咕嘟冒泡的汤锅,在密闭空间里织成令人窒息的音网。他用毛巾捂住口鼻的左手渗出暗红血迹 —— 硫磺味太浓,鼻腔黏膜早已被腐蚀。

猫耳服务员骤然提速,围裙下露出的双腿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黑色黏液。云宝侧身滚进两排餐桌之间的缝隙,后背擦过滚烫的锅体,布料瞬间焦糊。身后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他不敢回头,摸索着抓起桌上的漏勺向后甩去。金属撞击声中,他趁机钻进另一排卡座。

“孙家文 ——” 女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指甲刮擦黑板。云宝蜷缩在卡座角落,透过毛巾缝隙看见对方正在拆解邻桌的金属支架,扭曲的手指轻松拗断钢筋,飞溅的火星点燃了桌布。火势瞬间蔓延,浓烟裹挟着硫磺味涌来,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云宝贴着墙壁挪动,突然被脚下的人体绊倒。低头看去,是先前帮他点菜的年轻服务生,脖颈处有个碗口大的血洞,嘴角还挂着凝固的笑容。他强忍着胃部翻涌,扯下服务生的围裙浸湿,叠加在原本的毛巾上。刚起身就听见破空声,急忙矮身,尖刀擦着头顶钉入墙面,木屑飞溅进眼睛,疼得他眼前炸开一片白光。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云宝清醒,他抓起桌上的啤酒瓶朝着声源砸去。“砰” 的碎裂声中,他朝着后厨方向狂奔。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诡异的绿光,却在即将触及门把手时,天花板轰然坠落。猫耳服务员倒挂在坍塌的横梁上,围裙下伸出四条布满鳞片的肢体,像章鱼触手般缠住他的脚踝。

云宝被拖回大厅,后背在地面摩擦出长长的血痕。他绝望地踢打,鞋跟撞在桌腿上脱落,露出渗血的脚跟。翻滚间瞥见邻桌火锅正剧烈沸腾,浑浊的红油汤汁不断溢出。他急中生智,抓起漏勺舀起滚烫的汤汁泼向怪物。沸腾的红油泼在对方脸上,发出令人牙酸的 “滋滋” 声,腐肉剥落露出森森白骨,但她的笑容却愈发扭曲。

“就这点本事?” 猫耳服务员的声音变得沙哑刺耳,鳞片肢体勒得云宝肋骨几乎断裂。千钧一发之际,云宝摸到腰间的打火机 —— 那是进门时顺手拿的广告赠品。他咬牙点燃浸透汤汁的毛巾,火苗瞬间窜起。怪物发出尖锐的嚎叫,松开肢体后退,烧焦的鳞片散发出恶臭。

云宝趁机冲进卫生间,用尽全力抵住门。门外传来指甲抓挠门板的刺耳声响,伴随着低沉的嘶吼,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单薄的门板。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硫磺味顺着门缝不断涌入,混着怪物身上的腐臭,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

云宝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要恢复正常视物,这样才有对抗的底气。他这才发现,卫生间内竟没有一丝硫磺味,空气难得清新,能自由呼吸也能睁眼视物。他一边用肩膀死死顶住不断震动的门,一边急切扫视四周。两块毛巾还攥在手里,两尺外就是洗手池,门外的撞击声震耳欲聋,仿佛下一秒门板就会碎裂。

“赌一把!” 云宝心一横,双手紧攥毛巾,在顶住门的同时,艰难地伸出手臂够向洗手池。刚摸到水龙头打开,冷水浸湿毛巾的瞬间,卫生间的门 “砰” 地被撞开,狠狠砸在墙上。满脸焦痕的猫耳服务员挥舞着尖刀直扑过来。得益于卫生间相对狭小的空间,云宝反倒灵活了些,他猛地闪身,擦着对方肩膀冲出门外,反手将门关紧。他迅速把左手的湿毛巾按在眼睛上,右手的毛巾换到左手捂住口鼻,同时用右手死死拽住门把手。这下,撞击声从门内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云宝一边咬牙拽着门把手,一边想寻找可用的武器,下意识扭头查看时,盖在眼睛上的毛巾却不慎掉落。浓重的硫磺味瞬间刺痛双眼,酸涩感让他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就在无计可施时,他突然想起在南黄秘境修炼的精神力。云宝紧闭双眼,将所有注意力集中,额头青筋暴起。很快,他感觉到眼眶周围泛起丝丝凉意,原本灼烧般的酸痛逐渐减轻,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眼球外筑起屏障,丝丝清凉渗入眼底。

门内的拉扯愈发激烈,门缝越挣越大,云宝拽着门把手的手不住颤抖,几乎快要握不住。“再赌一把!” 他心一横,猛地睁眼。金色的微光在瞳孔中一闪而逝,而预想中的刺痛竟没有袭来。云宝又惊又喜,迅速转头搜寻,一眼看到不远处自己的背包。想到背包里的东西,他心中燃起希望。就在他冲向背包的瞬间,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撞开,狠狠甩在墙上。猫耳服务员嘶吼着扑来,这次,云宝虽仍用一只手捂着口鼻,眼神却不再慌乱,反而透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云宝的指节捏得发白,掌心的甩棍金属纹路深深嵌进皮肉。猫耳服务员的头颅以诡异角度转向他,发卡在硫磺味中泛着青黑,原本装饰用的猫耳此刻沾满血渍,像两簇即将凋零的腐花。她的围裙下,皮肤表面正鼓起鳞片状的凸起,膝盖发出齿轮转动般的咔嗒声 —— 那是邪修躯体异化的征兆。

“嘶 ——” 怪物率先发动攻击,右腿关节反向折叠,整个人如弹簧般弹射而来,手中尖刀带着破风锐响,直取云宝面门。他本能地挥甩棍格挡,金属相撞的爆鸣声中,虎口一阵发麻,甩棍竟被震得偏向三分。刀刃擦着眉骨划过,在额角留下血痕,鲜血顺着睫毛滴落,模糊了视线。

“不对劲!” 云宝瞳孔骤缩,这怪物的力量远超普通异化者,刀刃上缠绕的黑雾分明是邪修特有的 “尸毒雾”。他迅速后撤,后背撞在滚烫的火锅桌沿,沸腾的番茄汤底溅在小腿,瞬间烫出一串水泡。疼痛刺激着神经,他不得不承认,这具炼体后期的躯体,在邪修异化的躯体面前竟占不到便宜。

怪物的追击接踵而至,尾刺从后腰破体而出,足有半米长,尖端泛着紫黑色毒液。云宝侧身翻滚,尾刺擦着肋下划过,在工装服上留下焦黑的裂痕,皮肤表面立刻泛起青紫色毒斑。毒液顺着毛孔渗入,丹田处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 这是灵气运转受阻的征兆。他咬牙扯下服务员的围裙浸水,捂住口鼻的同时,甩棍连环扫向怪物膝关节。

“当!当!” 甩棍击打在变异的关节处,发出击打熟铁般的闷响,却只在鳞片表面留下浅痕。怪物发出咯咯怪笑,胸腔剧烈起伏,围裙下的乳房位置竟鼓起两个肉瘤,随即 “啵” 地裂开,伸出两条布满倒刺的触须。云宝瞳孔骤缩,这是邪修 “血肉异化” 的高阶形态,意味着对方已将躯体炼至半妖状态。

云宝猛地低头,触须擦着发梢掠过,吸盘在天花板上扯下大块石膏。他趁机抓起桌上的漏勺,舀起满满一勺滚烫的牛油汤底,劈头泼向怪物。沸腾的红油泼在对方脸上,鳞片发出 “滋滋” 爆响,腐肉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肌肉组织,眼球却在脓血中重新凝聚,依旧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红光。

“还能再生?” 云宝后背抵在调料台上,指尖触到一袋花椒粉。他突然想起《炼体手札》中记载的 “激血术”,运转丹田热流至右臂,太阳穴青筋暴起,甩棍表面泛起淡淡金光。怪物的触须再次袭来,他不退反进,甩棍如重锤般砸在触须关节处。

“砰!” 绿色体液飞溅,触须应声断裂,却在落地瞬间化作黑雾重新凝聚。云宝这才惊觉,对方已将躯体炼至 “雾体化”,普通物理攻击难以奏效。他迅速退向厨房,眼角余光瞥见墙上悬挂的铁锅,心生一计 —— 邪修虽强,却忌惮人间烟火气。

“来追我!” 云宝扯下悬挂的铁锅,砸向怪物面门。对方果然被激怒,尾刺如标枪般射来。他侧身让过,铁棍却精准扣在怪物头顶,发出洪钟般的巨响。怪物的动作顿时迟缓,云宝趁机甩出甩棍,击打其胸腔处 —— 那里有未完全异化的人类心脏搏动痕迹,透过半透明的鳞片,仍能看见皮肤下跳动的红心。

“咔嚓!” 鳞片层出现蛛网状裂纹,怪物第一次发出痛苦嘶吼,尾刺疯狂舞动,将天花板的消防喷淋系统击碎。冷水倾泻而下,却让怪物的雾体化躯体愈发凝实,她的嘴角扯出狰狞的笑,露出新长出的利齿:“人类修士,你的灵气,比凡人美味百倍!”

云宝突然感觉丹田一阵绞痛,怪物的尾刺竟在吸收他的灵气后暴涨至两米长,尖端泛着刺眼的金芒。他这才意识到,对方修炼的是 “吸灵邪功”,专门吞噬修士灵气强化自身。汗水顺着下颌滴落,他清楚,再这样下去,气海会被彻底吸干。

“糟了!” 云宝转身欲逃,却被触须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怪物的尾刺缓缓逼近,尖端距离他的气海仅有三寸,硫磺味混着血腥味让他几乎窒息。千钧一发之际,他摸到腰间的打火机,突然想起入口处的酒精燃料罐 —— 邪修虽强,却怕人间火焰。

“轰!” 云宝将打火机甩向燃料罐,剧烈的爆炸气浪将怪物掀飞,她的躯体在火光中呈现出半透明状,隐约可见胸腔内跳动的黑色核心 —— 那才是真正的命门,被一层薄膜包裹,薄膜上刻满魔魂宗的咒文。云宝抓住机会,从背包掏出备用的甩棍(他习惯随身携带两根,一根精钢,一根浸过朱砂),灌注剩余灵气后掷出。

“噗!” 精钢甩棍精准刺入黑色核心,怪物发出高频尖叫,整栋建筑的玻璃同时爆裂。碎玻璃如暴雨般落下,云宝趁机冲向卫生间,却在门口看见自己的倒影 —— 左眼瞳孔已泛起紫黑色,那是尸毒入侵的征兆,太阳穴突突直跳,每呼吸一次,鼻腔都像吸入碎玻璃。

怪物的躯体在烟雾中逐渐凝聚,这次竟分裂成两个个体:表面是猫耳服务员的肉身,背后却漂浮着半透明的紫色魂体,正是火锅店老板娘的模样,胸前烙印着扭曲的 “魔” 字纹章,魂体双手结印,正在施展邪修 “分魂术”。

“你以为能杀死我?” 魂体发出刺耳的笑声,声线混杂着男女老少的嗓音,“我们魔魂宗的‘分体术’,能让魂体与肉体共生,只要我本体不灭,就能无限重生!” 肉身突然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尾刺扫向云宝下盘,魂体却化作流光扑向他的识海 —— 那是要直接吞噬他的灵魂,夺取身体控制权。

云宝急速运转 “护心诀”,识海升起金色光罩,同时甩棍横扫肉身关节。但魂体的攻击更加阴毒,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他的脑海:孙府大火中六位姐姐的笑脸突然扭曲,七姨太的银针变成魂体的爪子,还有现代生活中每次淫邪之气发作时的失控场景,都被放大百倍在识海闪现。

“啊!” 云宝抱头跪倒,鼻血顺着指缝滴落,滴在地面的瓷砖上,竟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他的指尖在地面摸索,突然触到背包的拉链,里面的黄标纸边缘划破指尖 —— 星云曾说过,黄标纸浸过七房姨太的精血,对邪修有克制作用。

咬破舌尖,云宝在黄标纸上飞速勾勒北斗图案,符咒发出微光的瞬间,魂体的攻击出现停滞。他趁机站起身,发现肉身已逼近眼前,尾刺即将贯穿他的腹部,而魂体的指尖距离识海仅有毫厘之差。

“镇魂!” 云宝将符咒拍向魂体,金光闪过,紫色魂体被定在半空,胸前的 “魔” 字纹章发出哀鸣。肉身失去控制,轰然倒地,鳞片迅速褪色,露出底下老板娘的尸体,颈间戴着刻有 “魔魂宗” 字样的项链,链坠是滴着黑血的骷髅头。

“你…… 你怎么会七星镇魂符?” 魂体声音颤抖,透明的手掌上出现裂痕,“这是我宗禁术,只有历代宗主才能修炼……”

“邪术终究是邪术。” 云宝站起身,甩棍抵住魂体眉心,另一只手摸出从孙府带出的玉佩,“孙府七进院的北斗阵,早就刻在我魂里。说,为什么追杀我?”

魂体沉默片刻,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声:“七世焚心咒的祭品,自然要提前收割!六姐妹和玄机子的契约,早把你卖给了魔魂宗,你的灵脉正在溃烂,哈哈哈哈 ——”

云宝不再废话,结出法印,符咒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紫色魂体发出最后的惨叫,身上的 “魔” 字纹章寸寸崩裂,化作万千光点消散。肉身同时化为飞灰,只留下那半枚玉简,上面的 “魔魂谷” 三字正在滴血,字迹逐渐变化,竟与孙府密室星图上的 “摇光星位” 重合。

云宝的眼睛突然又一阵酸痛,捂住口鼻的毛巾早已干透,刺鼻的硫磺味再次涌入七窍。他强撑着仅存的一点视力,跌跌撞撞地朝卫生间跑去。一进卫生间,云宝立刻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双眼和口鼻。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火烧般的酸痛感才慢慢消退。

他抬起头,洗手池前的镜子布满了洗脸时溅起的水花,模糊得看不清人影。云宝伸手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几张抽纸,先把脸上的水擦干,又仔细擦拭着镜子上的水渍。就在擦拭的过程中,透过镜子的反射,云宝愣住了 —— 刚刚在门外分明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撞得震天响,可此刻门板光洁如新,连墙壁上都找不到半点碰撞的痕迹。

“不会是......” 云宝心里一沉,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瞬间,火锅沸腾的香气、人们的谈笑声扑面而来,店里还是一片热闹景象,食客们正热火朝天地吃着午餐。云宝心里发怵,生怕这又是一场幻境,他小心翼翼地挪步到之前的大桌旁。

只见石磊、纪晓菲和柳真三人正挤在一起聊得开心,看到云宝回来,石磊随口问道:“你咋了,上个厕所上这么久?对了,你走之后,你的包突然自己掉到地上了,是不是没放稳啊?” 云宝赶忙坐下,一边含糊地应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翻开背包。背着三女的视线,他仔细查看包里的东西,果然发现黄标纸少了几张,红毛笔笔锋上还沾着没干的痕迹。

云宝心里暗自思量:“星云说得果然没错,魂体没办法直接伤人,只能迷惑人的意识。刚才那些不是普通幻觉,肯定是魂体制造的幻境,只要能识破幻境,就能解决问题。不过,也不知道六姐妹的魂体还剩几个在暗处。” 这么想着,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强打起精神,又加入了三女的聊天。

周二上午,人力资源部安排了一场面试,云宝也在面试官之列。在面试开始前,人力的实习生给每位面试官发了一份候选人的简历。据说这次的候选人是经过多轮筛选出来的,已经通过了人力面试和领导面试,最后由云宝进行面试,主要考察对方的实际工作能力。面试官由人力田管事、行政石磊管事和云宝组成,且以云宝为主导。

快到时间了,云宝收拾了一下桌子,往兜里装了一些东西。三位面试官早早来到会议室就座,田管事坐在中间,石磊坐在左侧,云宝坐在右侧,闲聊着等待候选人。没过多久,会议室的门打开,人力资源部的一名实习生将一个男生迎了进来,想必这就是候选人。这个男生个子不高,皮肤白净,五官清秀。作为面试官,云宝仔细打量着他。

男生走进会议室,在三位面试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坐下的动作却让云宝感到奇怪:只见男生轻轻弯腰,屁股微微上挺,双手自然地在腿边捋了一下,明明穿着裤子,这动作却像是在捋裙摆;他先侧身坐在椅子上,然后轻柔地转动身体,正对面试官坐好,接着挺直脖子,微微收下巴,浑身透着一股阴柔气质,看上去更像个女生。云宝心里暗自嘀咕:“这位小哥不会是个娘娘腔吧.......”

由于身处面试现场,氛围严肃,云宝来不及看旁边两人的反应,便低头继续看着简历。这时,石磊开口道:“欢迎来到晨曦协会,您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那人抿了抿嘴唇,开始说话。

他一开口,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在嗓子里,介于男女生之间的音色,让云宝一阵不适。云宝只能继续低头看简历,尽力掩饰自己的异样。只听那人接着说:“各位面试官好~我叫孙强,今年 21 岁,刚毕业,计算机专业,应聘咱们这个运维岗位。我在学校时......”

云宝一边看简历,一边听着对方的自我介绍,越听越惊讶 —— 对方在学校的经历竟和自己惊人地相似。奇怪的是,作为应届生,对方本该只有在校经历和少量实习或社会实践经历,但他却滔滔不绝说了很多。渐渐地,田管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石磊虽没表现出厌烦,但脸上也浮现出疑惑。而云宝只觉得头皮发麻,因为对方描述的在校经历,根本就是自己的经历,许多细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大约过了一刻钟,田管事打断了他:“关于你的在校经历,我们了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想了解一下其他方面。” 说完,田管事看向云宝,用眼神示意他提问。云宝眉头先是紧皱,随后慢慢舒展,叹了口气放下简历,问道:“对于我们这个岗位,你是怎么认知的?”

对方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回答。一开始,田管事还露出微笑,微微点头,甚至悄悄在云宝耳边说:“你看,这位的回答和当初我们面试你的时候说的还挺像。” 但随着对方说的内容越来越多,田管事的表情从微笑变成疑惑,继而露出惊愕的神色,嘴里还喃喃自语:“不对啊.......”

石磊察觉到田管事的异样,听到他的嘀咕,轻声问道:“怎么了?” 田管事在石磊耳边耳语了几句,石磊瞪大双眼,满脸错愕。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正在说话的男生…… 就在这时,田管事和石磊的动作突然定格,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 。

刹那间,田管事、石磊和云宝如同被按下暂停键,僵在原地,宛如三尊雕塑。察觉到异常,原本侃侃而谈的男生骤然噤声,缓缓起身。诡异的是,真正站起来的竟是一道紫色人形影子,而男生仍保持着坐姿,嘴巴大张,定格在椅子上。

紫色人影发出刺耳的大笑,绕开会议桌,缓步走到云宝身旁,声音里满是嘲讽:“哼,你以为你逃得了?” 它伸出的双手,早已不见先前的白净,干枯细长的手指上布满污秽,还留着灼烧的疤痕。左手狠狠掐住云宝的下巴,猛地一拧,暴露出云宝脖颈处微微颤动的血管。紧接着,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裁纸刀,强行塞进云宝左手,又死死攥住他的手,将刀刃抵在云宝颈间,似乎只要轻轻一划,就能了结一切。

就在紫色人影用力,准备割破云宝喉咙的千钧一发之际,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它停下动作,低头看去,一张写满神秘文字的黄表纸不知何时贴在了肩头。紫色人影瞬间意识到不妙,猛地回头,正对上云宝的目光 —— 只见云宝瞳孔闪过一抹金色,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阴森。

“你,并没有被........” 紫色人影刚挤出几个字,头顶突然窜起一簇淡蓝色火苗。这火苗虽小,却如附骨之疽,眨眼间蔓延全身。一道微弱的火光闪过,紫色人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云宝收回右手,凝视着空中残留的气息,长叹一声,缓缓坐回座位,重新拿起简历。就在他拿起简历的瞬间,田管事和石磊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晃,二人下意识伸手撑住桌面,才勉强稳住身形。他们晃了晃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再看对面的男生,整个人气质大变,声音变得低沉浑厚,回答问题也简洁明了,一举一动都透着工科生的干练。起初,田管事和石磊还满心疑惑,但见对方的表现越来越符合岗位要求,便以为是刚开始面试紧张,现在适应后状态好了,也没再多想。

对于来应聘这个工作岗位的候选人,云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无非是希望对方做人踏实,遇到问题时沉稳应对,做事耐心细致,能够积极思考并解决问题。而且工科工作耗费体力,男生在这方面确实更有优势。此外,晨曦协会的薪资待遇不算高,所以这份工作更适合那些不太看重钱,愿意长期干下去的人。

在问了几个关于基础技术和工作态度方面的问题后,云宝没再继续追问。面试结束,云宝以个人名义给出了 “面试通过” 的结论,剩下的事情就由领导和人力来决定了。周三一大早,人力那边也有了结果,决定录用昨天面试的孙强。得到通知后,云宝开始整理资料,撰写工作交接文档。这两年的工作看似不复杂,实则零零散散一大堆。交接文档写了好几页,有些工作光靠文档还不够,稳妥起见,还得带着新人熟悉一遍,并且需要去几个常去的地方。另外,罗会长指示,经灵龙大陆科技联盟研讨,下一届科技峰会的主办方是高丽国,会议将在高丽国的都城举行。针对峰会会务问题,罗会长让云宝做一个专门的分享,说说上次峰会中遇到的问题以及应对方式,大概是担心再次遇到同样的问题,其他人处理起来没有云宝妥当。

距离离职只剩两天了,云宝对工作已毫无激情,每天只想快点下班回家,继续修炼精神力。修炼带来的好处让云宝欲罢不能,虽然嘴上不承认,还找了各种借口,但内心深处,他已经决定踏上修炼之路了。

下班回到家,云宝放下背包,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连续多天的平静让云宝的睡眠质量好了许多。“话说,次卧的那位女生似乎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确实,上次吃完西瓜后在公共垃圾桶旁见过她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记得那天她朝着四号楼的方向走去,那边有一些小摊,远处还有个大超市,估计当天是去采购了。不过也就是个邻居,原本也没什么来往,云宝也没太放在心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云宝像往常一样下楼散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四号楼楼下。

水果摊的老板姓谭,此时他背对着云宝,蹲着整理后面的水果篮子。几天不见,云宝觉得谭老板的背影似乎消瘦了不少。过了一会儿,谭老板似乎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站起来,却显得十分吃力。他一只手按在腰上,另一只手扶着墙,一点一点地起身,似乎耗费了很大力气,累得头都仰了起来。云宝这才发现,谭老板不仅背影消瘦,白发已经蔓延到大部分区域。谭老板还不到五十岁,这般模样着实有些奇怪。云宝开口道:“哎,谭老板,您辛苦啦,给我来半个西瓜。” 谭老板听到声音,侧脸向后一转,云宝吓了一跳。虽然只露出侧脸,但脸上松弛的皮肤已有下坠的趋势。只见谭老板扶着腰慢慢转过身,脸上挂着微笑,眼窝深陷,脸颊蜡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谭好多天没睡觉了。上周谭老板还挺精神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呢?“行…… 我给你挑……” 谭老板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入云宝耳中,让云宝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天摊位刚摆没多久,还没有切开的西瓜,谭老板应该是想现挑一个,切开后卖一半给云宝。就在谭老板低头挑瓜的时候,一群三五成群的老头老太太缓缓走过,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哎,你们知道吗?又有消息传出来了,那天那个人确定是个女的……”

“嗯,我也听说了,行话叫机械性窒息,说白了就是被人勒死了……”

“最劲爆的还不是这个……”

“那你快说,最劲爆的是啥?别磨叽了!”

刚听到这里,那群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离开了。云宝见听不到什么了,便回头看向谭老板,摊位上放着五六个瓜,谭老板还在认真挑选。云宝笑着说:“谭老板,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都憔悴成这样了,要多注意休息啊。” 谭老板突然拿起一个瓜,手起刀落,动作流畅,云宝吓了一跳。谭老板把一半西瓜装进袋子,称了称,微笑着递给云宝:“十四颗灵龙石,给十颗就行。” 看到谭老板如此大方,云宝脸上堆满笑容,连忙道谢,付了钱便离开了。

云宝抱着西瓜回到家时,夜幕已经降临。次卧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他站在次卧门口,集中精神力,瞳孔闪过一丝金光,向门内看去。视线穿透房门,他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其余物品也只呈现出模糊的轮廓,并未察觉明显异常。云宝转身去厨房拿了把勺子,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一边挖着西瓜吃,一边继续搜索有关殷科的资料,为即将到来的入职做准备。

“嘎吱 ——” 门外突然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钥匙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一串拖沓缓慢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听起来十分怪异,但能平静打开入户门的,大概率是次卧的女生。果然,没过多久,次卧的房门也被钥匙打开,随后是轻轻的关门声。云宝没太在意,继续专注于电脑屏幕。

可没一会儿,外面又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分不清是次卧还是客厅的门。毕竟除了次卧门,外面还有卫生间和厨房的门。云宝依旧没当回事。然而,门外渐渐响起忽远忽近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脚步声在靠近主卧的地方停住后,周围突然陷入死寂,既没有开关门的响动,也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次卧和主卧的门挨得很近,呈直角分布。云宝心里犯起嘀咕:“难道有人一动不动站在次卧或者主卧门口?现在在外面的只有次卧那个女生,她是在屋里休息?为啥不关门?要是不在她屋里,那就是站在我门口,她站在这儿干什么?......” 他把剩下的西瓜放在电脑旁,轻轻起身,走到主卧门边。屋内的门不像入户门有猫眼能查看外面,云宝只好再次集中精神力,睁眼向门外看去。瞳孔金光一闪,主卧门口赫然立着一个身影,从身形轮廓判断,应该是个女生。只见那人直直地站在那儿,时不时身体前倾,又很快直立起来,就这样反复弯腰、站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

云宝刚想开门询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他暗自思忖:眼下这气氛太过诡异,还是先按兵不动,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这么一想,他不仅没有开门,反而紧紧握住门把手,生怕外面的人突然闯进来。

就在这时,门外的人果然伸手握住了门把手。那人动作十分缓慢,似乎也在刻意压制声响,一点一点地拧动着。可云宝在屋内死死控制住把手,任凭外面怎么用力,锁舌纹丝不动,门自然也打不开。连续尝试几次无果后,门外的身影明显烦躁起来,微微颤动个不停。原本在云宝眼中只有细线勾勒的轮廓,突然泛起阵阵涌动的涟漪。

云宝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南黄之眼竟能捕捉到轮廓之外的画面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精神力提升的表现,顿时信心倍增。他连忙将更多精神力集中到眼部,视野中的图像越来越清晰,不仅有轮廓和空间涟漪,甚至开始显现出明暗层次,仿佛即将出现色彩。可就在这时,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云宝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心急了。以他目前入门阶段的精神力和炼体后期的修为,距离 “隔空视物” 的境界还差得远。于是,他赶忙放缓精神力输出,让视野恢复到只有轮廓和涟漪的状态,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对方的手终于从门把手上松开,又在门口停留片刻。突然,那人掏出手机 —— 应该是有人来电。看到手机屏幕的瞬间,对方立刻转身,快步回到自己房间,随后传来 “咔嗒” 一声关门声。

不过,云宝并没有着急离开,依旧守在门后观察外面的动静。果然,半刻钟后,次卧的门 “吱呀” 一声打开,里面的人出来后径直朝着入户门走去,打开门便离开了,连门都没关。云宝轻哼一声,心里想着:“居然没有关门?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立刻打开主卧门,将门锁好并拿上钥匙,随后迅速闪身进入次卧,反手把门从里面锁住,整套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刚一转身,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云宝赶忙伸手捂住鼻子。屋内的窗帘紧紧闭合,四周一片漆黑,他在墙壁上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触到了开关。随着 “啪” 的一声轻响,灯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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