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奇洛事件已经证明,伏地魔及其爪牙对霍格沃茨,对西弗勒斯,都抱有特殊的‘兴趣’。密室事件,很难说不会被他利用。”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墙壁上挂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
良久,江洛才冷冷开口,每个字都像是裹着冰渣:“我会留意那些动向。如果它们,或者任何由此衍生出的威胁,有靠近西弗勒斯的迹象……”
他没有说完,但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芒让邓布利多这样见惯风浪的人也感到心悸。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点点头,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感谢你的……警惕,洛。”
在和邓布利多的谈话结束后,江洛并没有立刻采取什么大张旗鼓的行动。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内在的警惕性和行动力已然被充分调动。
江洛将自己的神识感知范围和控制精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级别。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只在想念西弗勒斯的时候才会放出神识查看。
而是全天展开神识,如同编织了一张更为精细、持续的无形监控网络。这张网络重点关注两个目标:日记本的动向和蛇怪的踪迹。
他牢牢锁定了金妮·韦斯莱和那本日记的能量波动,确保自己能实时掌握其状态和位置。
同时,江洛也私自为西弗勒斯·斯内普划下了一个绝对安全区。
这个区域以地窖办公室、魔药教室以及斯内普通常在城堡内的活动路径为核心。
任何来自日记本或蛇怪的黑暗能量波动,只要稍有靠近这个区域的迹象,都会立刻触发江洛的最高级别警报。
他就像一头守护着自己最珍贵财宝的巨龙,不允许任何潜在的威胁靠近他的巢穴。
江洛深知斯内普作为双面间谍的处境复杂,知道得越多可能越危险。因此,他没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斯内普,确保斯内普不会过于深入地卷入此事。
江洛虽然和邓布利多承诺过“留意”,但绝不会亲自出手去解决日记本或直接对付蛇怪。那不是他的责任,他也懒得替邓布利多和救世主扫清障碍。
我又不是保镖,人家保镖上班还有工资拿呢,我啥都没拿到,凭啥帮你扫清障碍啊?
江洛暗自吐槽了一下。
他采取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他会“恰好”在赫敏·格兰杰于图书馆焦头烂额地查询资料时,在她可能需要的关键书籍附近留下一些不易察觉的“灵感”。
他也会在哈利·波特因为噩梦和蛇佬腔而困扰时,让一些关于“蛇怪”、“管道”、“蜘蛛逃离”之类的关键词碎片,在哈利路过时利用神识进行极其细微的精神暗示,让这些暗示“偶然”飘进他的耳朵。
这些举动并非为了帮助哈利他们,而是为了加速邓布利多棋盘上“棋子”的进程,让威胁尽快被识别和处理,从而降低其波及西弗勒斯的可能性。他是在巧妙地“润滑”邓布利多的计划齿轮,使其运转得更快一些。
城堡里的气氛随着接二连三的石化事件而日益凝重。科林·克里维,那个总是拿着相机、充满崇拜目光看着哈利·波特的格兰芬多学生,也未能幸免,在一条走廊里被石化,手里还紧紧攥着他的相机。
紧接着,差点没头的尼克也未能逃脱,成为了第一个被石化的幽灵,这尤其令人恐慌——这意味着蛇怪的力量对非生命体同样有效。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城堡里蔓延。费尔奇几乎处于崩溃边缘,整天在走廊里游荡,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每一个学生,尤其是哈利,因为他坚信是波特害了他的猫,并且与这些袭击脱不了干系。
“泥巴种”这个词开始在阴暗的角落里被某些人低声提及,斯莱特林与其他学院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空前紧张。
江洛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的首要任务,始终是确保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绝对安全。
地窖办公室和魔药教室周围被他布下了一层极其隐晦的灵力屏障,任何带有蛇怪或伏地魔气息的黑暗能量靠近,都会引发他瞬间的警觉。
然而,斯内普本人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份无形的守护。
或者说,他察觉到了某些异样,却将其归咎于城堡日益紧张的氛围和自己作为双面间谍的敏感神经。
他变得更加阴沉,黑袍翻滚的身影在城堡里穿梭时,带起的冷风几乎能冻结空气。他加大了扣分的力度,尤其是对格兰芬多,言语也愈发刻薄,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宣泄内心的压力和某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
这种烦躁,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江洛。
那个曾经像影子一样缠绕着他、用各种令人火大的方式试图靠近他的小混蛋,如今彻底变成了一个“模范”斯莱特林——优秀、冷静、疏离。
除了必要的课堂和公共场合,江洛几乎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即使偶尔在走廊相遇,江洛也只是和其他学生一样,微微颔首,礼貌地称呼一声“教授”,然后便目不斜视地离开。
斯内普本该为此感到庆幸。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清净,那个不断挑战他底线、搅乱他心绪的麻烦源头终于消失了。
但事实恰恰相反。
那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令人烦躁的靠近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发现自己会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墨发少年的身影,会在批改魔药论文时,对着那份字迹工整、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作业出神,会在夜深人静的地窖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孤寂。
他甚至开始回想那个拥抱的温度,回想少年仰头看他时,黑眸中毫不掩饰的炽热与执拗。
那些曾经被他定义为“荒谬”、“戏弄”、“逼迫”的画面,如今在绝对的寂静和疏离的反衬下,竟然变得清晰而……令人怀念。
“该死!”斯内普低咒一声,将手中的羽毛笔狠狠掷在桌上,墨水溅洒在羊皮纸上,晕开一片污迹。他用力按压着抽痛的太阳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不受控制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