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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夯紧握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铁锄,指节因用力而攥得发白,粗糙的掌心几乎与锄柄融为一体。

他身上那件粗布短褂早已褪色,肩头和后背处打了七八个深浅不一的补丁,袖口被岁月磨得泛着油亮的光。露出的两条胳膊晒得黝黑,肌肉虬结而壮实,每一道线条都记录着常年劳作留下的僵硬与力量。这个朴实的庄稼汉平日里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家那二亩三分地的收成,他甚至没踏出过金城几次,连县城都陌生得让他局促——而此刻,这些从未见过的、长着狰狞獠牙、身披暗沉鳞甲的怪物,正践踏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土地,一步步逼向他居住了一辈子的家园。

“赵老哥!快退回来啊!”城楼上的守兵急得嗓音嘶哑,手中的弓拉得如同满月,箭尖微颤,却迟迟不敢放出——生怕误伤了这位突然冲上前线的老农。

赵夯没有回头。他缓缓扭过脸,望向金城的方向。那里有他亲手垒起的土坯房,房梁上还整齐悬挂着去年收成的金黄玉米;有他妻子刚刚晾晒的粗布被褥,在晴朗的天气里总会飘来淡淡皂角的清香;还有他刚满十岁的儿子,前一天还扯着他的衣角,嚷着想要一个新做的木陀螺。

这一切,他绝不能丢。

“俺的地在中原,俺的根就在这儿。”他朝身后高声喊道,声音有些结巴,却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执拗与憨厚,“这土地养了俺大半辈子,往后……还得养俺娃咧……要是让这些妖兽就这么踏过去,那俺娃将来靠啥活?靠啥娶媳妇、立门户啊……”

城楼上的士兵们听着这番朴实无华的话,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一股滚烫的热泪在眼眶中打转。是啊,他们日日夜夜守护的,不正是这些看似平凡却无比珍贵的东西吗?是那些用黄土垒砌的简陋房屋,是屋檐下悬挂的金黄玉米串,是孩子们在院中嬉戏时抽打的木质陀螺,更是寻常百姓家里一日三餐离不开的柴米油盐——这些点点滴滴,构成了他们誓死扞卫的家园。

赵夯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沉重的铁锄稳稳地扛在宽阔的肩上,那锈迹斑斑的锄刃在耀眼的阳光下反射出暗淡却坚定的光芒。他目光如炬,望向远处黑压压一片汹涌而来的异族大军,突然扯开粗犷的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想要踏过这片土地?先问问俺手里这把锄头答不答应!”

话音还未落下,他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一股滚烫的精血喷溅在古老的锄头上。这是他从村里最年长的老人那里听来的土办法——“燃血催力”,据说能让庄稼汉爆发出移山填海般的惊人力量,但每使用一次,就要折损整整十年的阳寿。

然而此刻,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土元功——起!”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套功法究竟叫什么名字,这是村里最老把式的庄稼人传授的土法门,说是能够向大地借来无穷的力量。此刻功法运转,脚下的土地突然微微震颤,一股浑厚磅礴的力量顺着脚底涌泉穴奔腾而入,那把原本沉重无比的铁锄在他手中顿时变得轻若鸿毛。

“呼——呼——”

锄头在空中舞得虎虎生风,带着泥土特有的腥香气息,以千钧之势狠狠砸在冲在最前面的狼形妖魔头颅上。“咔嚓”一声脆响,那坚硬无比的头骨就像熟透的西瓜般应声裂开,墨绿色的脑浆四处飞溅,洒了赵夯满脸满身。

他随手抹去脸上的污秽,咧开嘴露出一个朴实而坚定的笑容,两排微黄的牙齿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俺这锄头……刨得了地,也除得了妖……”

他宛如一只被无形鞭子抽打着的陀螺,在狰狞的妖魔群中疯狂旋转,手中那把沾满泥土的锄头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空之声,每一次落下都迸发出撕裂血肉的闷响。妖魔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炸开,肢体如枯枝般断裂,有些被拦腰斩成两段,有些被锋利的锄刃豁开肚腹,内脏和黑血洒了一地——这把平日用来翻垦土地、清除杂草的寻常农具,此刻竟成了战场上最致命的神兵利器。

不知战斗了多久,赵夯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他的右臂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小溪般顺着锄柄蜿蜒而下,在脚边积成一滩暗红的血洼;左腿被妖魔的利爪划开数道深痕,每迈出一步都在黄土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印;他不住地咳着,嘴里的血沫吐了一口又一口,视线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依然如磐石般屹立在城门正前方,就像一颗被死死钉入大地的铁钉,用血肉之躯牢牢封住通往城池的最后去路。

一只生着镰刀般巨爪的妖魔瞅准他喘息的瞬间,猛然腾空扑来。利爪带着刺耳的破风声撕裂了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粗布衣裳。

呃……赵夯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却用尽最后气力死死箍住妖魔的脖颈,另一只手高举铁锄,将全身重量压了下去。锄刃带着寒光,精准地劈进妖魔的天灵盖,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别……别踩坏了庄稼……他喃喃自语着,抱住尚未断气的妖魔,一同重重撞在斑驳的城墙上。

撞击声沉闷如擂战鼓,震得每个人心头发颤。

城楼上的守军们目睹那把依然嵌在妖魔头骨中的铁锄,看着赵夯渐渐僵硬却仍保持搏斗姿态的身躯,突然齐刷刷跪倒在地。铠甲碰撞声如潮水般响起,士兵们朝着城下的身影叩首,嘶哑的呼喊声撕破长空:

赵老哥!

赵老哥!

萧瑟的秋风吹过城门,卷起地上的尘土,轻轻覆盖在赵夯的遗体上,宛若给这位庄稼汉盖上了一层土黄色的棉被。他用生命守护的这片土地,最终以母亲般的温柔,将忠诚的儿子拥入怀中。

苏轻晚紧握着那柄曾经玲珑剔透的玉骨扇,如今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华与精致。扇骨折断了两根,残破地歪斜着,细薄的扇面上溅满了暗红与褐色的血迹,层层叠叠,早已分不清哪些是父亲的、哪些是兄长的,又有哪些是她自己在厮杀中流淌下的。

她独自立在残破的城楼之上,目光死死盯着赵夯倒下的那个位置。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顺着扇柄一滴滴落在地上,无声地融入这片被血与火浸透的土地。就在不久之前,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三只狰狞的高阶妖魔撕成碎片,听到长兄怒吼着引燃身上的火药、与十数只妖魔同归于尽的爆响,甚至目睹最疼爱她的伯父在魔气侵体的最后一刻,毅然自断心脉……

那些曾经如山一般守护着她的人,转眼之间,一个接一个地,全都没了。

“小姐!您不能去啊!”一名浑身是伤的苏家侍卫扑上前死死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嘶哑,几乎是在哭喊,“您是苏家……最后的血脉了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山?”苏轻晚猛地回过头,一双眼睛赤红如血,仿佛下一刻就要淌下血泪,“连脚下的土地都要守不住了,哪还有什么青山!”她狠狠甩开侍卫的手,身形倏然一动,洛神步法施展到极致,如一道轻烟、似一抹幽影,诡魅般绕开众人的阻拦,纵身跃下高耸的城楼。

她清冽而坚定的声音回荡在硝烟弥漫的空中,竟一时压过了战场上的嘶吼与金铁交击:“苏家儿郎,从无贪生怕死之辈!”

她握紧残破的扇子,仿佛握住最后一点家族的信念,高声道:“这金城——我苏家护了!”

残存下来的苏家子弟们彼此对望,眼中先是一瞬的愕然,继而涌起决绝的光。不知是谁最先拔刀出鞘,紧接着,一道道寒光接次亮起,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天动地:

“愿随小姐——共生死!”

“随我来!”苏轻晚一声清叱,手中紧握那柄染血的折扇,身形如一道轻烟般朝着城门七里外那片开阔的空地急速掠去。那里地势平坦而开阔,视野极佳,正是她早就精心选定的布阵之地,足以让她施展苏家世代传承的强大阵法。

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殷红的鲜血精准地滴在折扇的扇面上,同时迅速从怀中掏出十八枚细长的银针。这些银针每一枚都闪烁着幽冷的寒光,针尖淬有苏家秘制的剧毒,见血封喉,威力惊人。“铁血十八阵——起!”她口中低喝,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随着她的喝声落下,十八枚银针被她以极快的手法插入地面,排列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阵法。阵法启动的瞬间,地面上陡然浮现出无数暗红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一条条缓缓流淌的血河,散发出浓郁而令人心悸的煞气,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

“引!”苏轻晚折扇凌空一挥,阵法顿时爆发出强大的吸力,如同一个无形的旋涡。正在城门处激烈厮杀的异族,无论阶位高低、实力强弱,都身不由己地被这股力量牵引着,纷纷朝着阵法中央飞去,仿佛被无数根无形的线牢牢束缚,挣扎不得。

“绞!”她再次挥动折扇,阵法中的血纹骤然竖起,化作无数把锋利无比的血色利刃,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对着被吸入阵法的妖魔疯狂绞杀而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被卷入阵法的妖魔在瞬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甚至连一丝肉末都没能留下。墨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迅速染红了阵法的纹路,让那原本暗红色的光芒变得更加深邃而骇人。

“小姐好样的!”苏家子弟们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纷纷呐喊助威,同时拼死挡住那些试图靠近阵法的妖魔,为苏轻晚争取更多的时间。

然而,这阵法的消耗实在太过巨大。苏轻晚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涌出鲜血,原本灵动飘逸的洛神步也开始变得踉跄不稳。她心中清楚,这阵法虽然威力无穷,但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了多久。

果然,没过片刻,阵法的血纹便开始剧烈闪烁,吸力也逐渐减弱。一只体型庞大、皮糙肉厚的犀牛妖魔突然怒吼一声,硬生生从阵法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扬起巨大的蹄子,带着狂暴的力量,对着苏轻晚狠狠踩来。

“小姐小心!”一声焦急的呼喊划破夜空,苏轻晚闻声迅速侧身闪避,险险躲过致命一击,然而手中那柄陪伴多年的折扇却被犀牛角凌厉挑飞,远远落在地上。她眼睁睁看着家族世代相传的守护阵法在异族的猛攻下一点点破碎、瓦解,光芒逐渐黯淡;看着身边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苏家子弟们一个个浴血奋战,最终不支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

望着这惨烈景象,苏轻晚突然笑了,那笑声在血腥风中显得格外凄凉而决绝,带着无尽的悲怆与不甘。“苏家的血……绝不能白流……”她低声呢喃,仿佛在对自己立下誓言,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家族的尊严与坚守。

她毅然弯腰捡起地上那柄已经断裂的折扇,毫不犹豫地冲入异族群中。断扇在她手中开合,藏在扇骨间的银针如疾雨般飞射而出,每一根都精准无比地刺入妖魔的要害,带起一连串凄厉的惨嚎。

就在这时,三只高阶妖魔狞笑着围了上来——它们正是刚才从破碎阵法中挣脱的幸存者,眼中燃烧着怨毒与杀意。“小丫头片子,竟敢伤我族类!”为首的蛇形妖魔嘶嘶吐着信子,长长的尾巴猛地抽出,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击向她的右臂。

“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清晰可闻。苏轻晚的右臂顿时无力地垂下,断口处的骨头刺破皮肉,露出森白可怖的断面,鲜血汩汩涌出。

“呵……”她却在这剧痛中笑了,用仅剩的左手艰难地捡起地上的一根断针,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向蛇形妖魔的七寸要害,“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她的声音嘶哑却坚定,仿佛燃烧着最后的光芒。

她像一只浴血的凤凰,在异族群中穿梭、厮杀,断发在风中狂舞,血衣猎猎作响。直到力竭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嘴角依旧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父亲、兄长、伯父在远方对她温柔招手,那是对她最后的认可与呼唤。

“苏家……守住了……”她轻声吐出最后的话语,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她倒下的地方,正是铁血十八阵的阵眼所在。暗红色的古老纹路最后闪烁了一下,仿佛有灵性般将她的身体轻轻包裹,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者,在为这位苏家最后的血脉送上最庄严的挽歌。

沙通天紧握着流沙剑的剑柄,剑身深深插入干燥的地面,黄沙如同有生命般缠绕着剑刃,但此刻却正被一股浓郁的魔气迅速侵蚀,原本的金黄色泽逐渐褪去,显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黑。他挺立在西域修士阵营的最前方,宽大的黑袍在夜风中剧烈翻飞,猎猎作响,仿佛一面战旗。月光冷冷地照在他脸上,那道从眉骨一直划到下巴的深刻刀疤泛着狰狞的寒光,更添几分凶悍。

站在他身侧的月姬,一袭白袍已被鲜血浸染大半,猩红的痕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她手中的月牙弯刀却依旧冷冽如冰,闪烁着逼人的寒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仿佛眼前汹涌而来的异族大军不过是一场闹剧。

“哈哈哈!我乃西域黑汗国流沙宗掌门沙通天!”他放声大笑,声音洪亮而狂傲,在夜空中回荡,直面那些来势汹汹的异族怪物,“今日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畜生,竟敢自取灭亡,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月姬轻轻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娇嗔,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份决绝与坚定:“哦?沙掌门还是省点力气吧,别等会儿真动起手来,反倒丢人现眼。”她话音未落,已然举起手中的月牙弯刀,刀尖直指异族大军,清脆而凛冽地喝道,“记住了,取你们性命的,是西域黑汗国圣女教修士月姬!”

话音未落,月姬已率先出手。她手腕灵巧地翻转,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而优美的银色弧线,同时唇齿轻动,念动咒语。“幻月心经——现!”

刹那间,整片战场上凭空浮现出一轮皎洁的明月,清辉如水流泻,笼罩四野,带着一种迷离而虚幻的气息。冲在最前面的低阶妖魔顿时陷入幻境,有的对着虚空疯狂嘶吼,有的茫然原地打转,还有的甚至开始互相撕咬,乱作一团。

“有点意思。”沙通天见状挑眉,手腕猛地一抖,流沙剑应声更深地插入大地,他沉声喝道,“流沙万象功——起!”

随着他的喝声,原本坚实的地面骤然变得松软如浆,流沙翻滚,形成一个巨大的陷坑。配合着月光的迷幻效果,那些已经神志不清的妖魔纷纷坠入流沙之中,黄沙迅速吞噬了它们的躯体,只留下几声模糊而凄厉的惨叫在夜风中消散。

“怎么样?比得上你的幻术吗?”沙通天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月姬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手中弯刀再次凌厉挥出,清冷的月光在刀锋上凝聚成一道锐利无比的银色光刃,悄无声息地斩落了一只正拼命挣扎、试图脱离幻境束缚的妖魔头颅。“少说废话,专心对敌!”她冷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两人攻势与守势交织,虚招与实招互补,配合得天衣无缝,竟展现出惊人的默契。流沙如同有生命的巨兽,不断吞噬着那些陷入幻境难以自拔的妖魔;而月光则如影随形,持续干扰着高阶妖魔的判断与行动。在二人的联手之下,竟一时阻挡住了异族凶猛的冲锋势头。

然而,好景不长。异族大军深处,一只身高足有十丈的巨猿妖魔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吼声如同雷霆炸响,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吼——!”这声怒吼不仅震得空中明月虚影一阵剧烈晃动,连地面上的流沙也仿佛被这股力量震慑,瞬间停止了流动。

那些原本困于幻境中的高阶妖魔在这声咆哮下瞬间清醒过来,眼中纷纷闪过暴戾而嗜血的猩红光芒。“找死!”巨猿妖魔怒吼着,抡起手中粗如巨树的黑铁长棍,朝着前方那些修为较弱的西域修士狠狠横扫而去。

“噗——噗——噗——”接连不断的闷响声传来,数十名修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狂暴的力量扫飞出去,身体在空中扭曲变形,最终重重砸落在地。骨骼碎裂的刺耳声音接连响起,令人心悸。巨猿妖魔毫不停留,踏过那些修士的尸体,继续迈开沉重的步伐向前冲锋。它每踏出一步,地面便随之震颤,仿佛连大地也在它的脚下颤抖。

“畜生!”沙通天目睹门下弟子惨遭屠戮的惨状,双目瞬间充血赤红。他突然反手握住流沙剑的剑柄,毫不犹豫地将其深深刺入自己的小腹,紧接着手腕猛地发力,将剑身在腹腔内狠狠扭转半寸。

“呃啊——!”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变形,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滚而下,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炽烈,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瞳孔中燃烧。

“沙通天!你疯了不成?!”月姬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她清楚地认得这个招式——这正是流沙宗世代严禁修习的禁术“以身化沙”。此术能在瞬息间将修为提升十倍,代价却是燃烧施术者的血肉与灵力,最终将整个人化作一捧毫无生机的黄沙。

“疯?”沙通天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西域的黄沙之下,早已埋藏着无数白骨……今日,便让这片沙漠再多埋葬些外族妖魔的尸骸!”

他猛地拔出深插在小腹中的流沙剑,剑身上沾染的鲜血让周围的黄沙仿佛有了生命般疯狂躁动。“流沙——卷!”

随着他一声暴喝,方圆百丈的黄沙骤然腾空而起,汇聚成一道遮天蔽日的数十丈高沙墙,硬生生挡住了巨猿妖魔的狂暴冲锋。沙墙中夹杂着无数锋利的石砾,如同千万把旋转的利刃,疯狂切割着试图冲破防线的妖魔血肉。

“给我破!”巨猿妖魔发出震天怒吼,手中的巨棍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狠狠砸在沙墙之上。

“咔嚓——”沙墙表面顿时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

沙通天的脸色苍白如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如沙漏中的流沙般飞速消逝。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将体内最后残存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摇摇欲坠的沙墙。

“还没完呢……”他低声喃喃着,突然纵身一跃,整个人如飞蛾扑火般融入沙墙之中。

“沙暴——灭!”

那道巍峨的沙墙轰然炸裂,化作一道席卷天地的巨型沙暴。狂暴的沙砾以毁天灭地之势朝着异族军团汹涌扑去,所过之处,无数妖魔被卷入其中,顷刻间便被碾磨成齑粉,连半点骨头渣滓都未曾留下。

巨猿妖魔在漫天黄沙中也没能幸免,庞大的身躯被肆虐的风暴撕扯,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那声音凄厉而绝望,很快便被无情的沙暴彻底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当狂暴的沙尘终于平息,原处只剩下一捧看似平凡的黄沙,随风轻轻扬起,缓缓飘散,最终融入了西域广袤而苍凉的大地,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月姬凝视着那捧黄沙,眼眶突然红了。她与沙通天缠斗了一生,从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到如今双鬓斑白风霜满面,她总觉得对方碍眼、可憎,处处与自己作对。然而此刻,当沙通天真正从这世间消失,她心中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落与孤寂,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的存在。

“傻子……”她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无法抑制地带着颤抖与哭腔,既有无奈,也有说不出的苦涩。

然而,身后黑压压的异族群并未停歇,它们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密密麻麻,遮蔽天日,仿佛一片无边的乌云笼罩大地,带着毁灭与死亡的气息。

月姬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重新变得坚毅。她高举起那柄闪烁着寒光的月牙弯刀,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她将流血的手腕高举过头,口中开始吟诵起圣女教传承的古老咒语,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以我精血为引,幻月——葬!”

随着她咒语的完成,天空中的那轮明月虚影再次显现,但这一次却显得异常真实而凛冽。月光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与强大的魅惑之力,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象。即便是那些刚刚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的高阶妖魔,也再次被拖入无尽的幻境之中——有的跪地朝拜,有的疯狂互相残杀,甚至有些在迷乱中自断心脉,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西域的月亮,永远只照亮自己人……月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初雪覆盖的荒原,外族的妖魔,怎配得见月华升起……今夜,就让你们全都随着这轮明月,坠入永恒的黑暗吧!

她紧握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弯刀,身形如一道迅疾的白色闪电,在迷离的幻境中穿梭游走。弯刀总能抓住妖魔最脆弱的瞬间,精准无比地斩下一颗颗狰狞的头颅。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她一声几不可闻的喘息,那喘息声中透着决绝与坚韧,仿佛在耗尽最后一丝生命之力。

挣脱了幻境束缚的蝎尾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眼中闪烁着狂怒的光芒,尾巴高高扬起,尖锐的尾刺上泛着幽绿色的毒液,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刺向月姬。

月姬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意,想要闪避却已经来不及了。锋利的尾刺精准地刺穿了她的肩膀,剧毒迅速蔓延,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让她几乎无法动弹。

望着越来越近的异族大军,月姬的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决绝的笑意。她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仅存的最后一丝灵力,将自己与手中那柄闪烁着寒光的月牙弯刀彻底融合在一起。

“月刃——斩!”

随着她一声清喝,一道璀璨夺目的月白色光刃自她体内迸发而出,带着撕裂虚空的速度和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势如破竹般劈开了前方密集的妖魔阵型,直指后方那只统领级的巨大妖魔。

“噗嗤——”

月刃精准无误地刺穿了大妖的头颅,带起一蓬猩红的血花。

大妖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即轰然倒地,沉重的撞击激起漫天飞扬的尘土,遮蔽了整片战场。

而那一道凌厉的月刃也随之消逝,月姬的身影渐渐化作无数闪烁的银光,如同繁星般璀璨,轻柔地融入了那轮悬于天际的明月虚影之中,仿佛她本就是月光的一部分,回归了最初的归宿。

明月虚影在空中静静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无声地哀悼这位圣女教最后传人的离去,月光洒下淡淡的银辉,笼罩着这片寂静的夜空,随后,虚影逐渐变得朦胧,如同被夜风轻轻吹散,最终彻底淡去,消失在深邃的夜幕之中。

西域的月亮,就这样悄然落下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夜空和一段永恒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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