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将手中的分水刺狠狠插在地上!幽蓝的水灵之力如同波纹般扩散,暂时搅乱了地面的煞气流动!
同时,我掏出那几块从“幽府”术士那里捡到的、刻着符文的兽骨,看也不看,运足力气,朝着那老者和几个猖兵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
“给你们!”
那老者显然认得这东西,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接或者躲避!
而就在这注意力被分散的刹那——
我转身,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猛冲而去!
我才不会傻到跟一个能操控猖兵的地头蛇在对方主场死磕!先跑为敬!
“哪里跑!”老者惊怒的咆哮声和猖兵的嘶嚎声从身后传来,紧追不舍!
林深雾重,山路崎岖。我凭借着天字盒的感应和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在密林中疯狂穿梭,躲避着身后不断射来的煞气攻击和猖兵的扑咬。
好几次,冰冷的爪风几乎擦着我的后背掠过!
我不敢停留,拼命向山下有灯火的地方跑!
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对方必然投鼠忌器!
终于,前方的树木开始稀疏,山脚的村落灯火在望!
身后的追击声和煞气波动也骤然停止,显然那老者不敢在普通人面前显露超凡力量。
我踉跄着冲出山林,回到民宿所在的村路,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心脏狂跳,浑身都被冷汗和雾气打湿。
回头望去,狮子山笼罩在浓雾中,寂静无声,仿佛刚才的生死追逐只是一场幻觉。
但我手中那枚冰凉沉重的印章,以及怀里几块煞气森森的兽骨,都在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个“守山人”老者,绝对是大敌!他对师公印志在必得,而且很可能与“幽府”不是一伙的,是第三方势力?还是“幽府”在梅山本地发展的下线?
这枚师公印……到底是真是假?为何会引起如此激烈的争夺?
我感觉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比预期更深、更复杂的梅山秘闻之中。
回到民宿房间,锁好门,我才有空仔细查看手中的战利品。
揭开黄纸,那枚印章终于完整呈现。
它材质似玉非玉,似木非木,触手冰凉。印钮雕刻的是一个倒立的小人,双手撑地,双腿向上蜷曲,形象古拙甚至有些丑怪,却透着一股蛮荒的力量感——正是梅山法主张五郎的经典造型!
印面则是几个复杂扭曲、从未见过的符文,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的约束和号令之力。
我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星力注入其中。
印章微微一震,那倒立的张五郎雕像双眼似乎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红光!一股狂暴、混乱、却又受限于某种规则的猖兵煞气从中弥漫出来!
同时,我脑海中也仿佛听到了无数猖兵的嘶吼和咆哮!
是真的!这绝对是一件能影响甚至号令猖兵的法器!
但……我总觉得,这印章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似乎缺少了点最核心的、某种“正统”的、“源流”的东西。更像是一件……威力强大的仿制品?或者……是师公印的组成部分之一?
就在这时,天字盒对印章的反应也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剧烈波动,渐渐趋于一种复杂的“审视”和“解析”状态,似乎也在判断其根源。
看来,梅山之行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我收好印章和兽骨,看着窗外沉寂的狮子山。
那个神秘的“守山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幽府”的人损失了重要物品,也必然会有后续动作。
而我,需要尽快搞清楚这师公印的真正来历,以及他们在梅山到底想干什么。
下一步,或许该去拜访一下那些真正传承久远的梅山法师了。
只是,在这亦正亦邪的梅山之地,我该相信谁?
在民宿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我向老板打听更深山的寨子和“只修药功”的法师。老板闻言,脸色更加敬畏,连连摆手:“后生家,莫再往深山里钻了!狮子山还不够凶险?你说的那种老药匠,是有,但都躲在最老的寨子里,几十年不见生人了,脾气怪得很,去了也未必见你。”
在我再三坚持并塞了两包好烟后,老板才勉强回忆着说:“好像……听我太公那辈人讲过,翻过狮子山后面的野猪岭,快到冷水江源头的地方,有个几乎与世隔绝的黄泥坳寨子,几十年前好像出过有名的药匠,治蛇伤疮毒是一绝,也不搞那些神神鬼鬼的……不知道现在还不在喽。”
野猪岭,黄泥坳。我记下了这个名字。
谢过老板,我再次进山。这一次,我更加小心,避开狮子山主峰,绕道而行。天字盒始终保持着低功率的感应模式,既能探查能量异常,又能尽量隐匿自身波动。
野猪岭的山路更加难行,几乎看不到人迹,只有野兽踩出的小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和腐叶的味道。偶尔能看到一些悬崖峭壁上生长着形态奇特的草药,显然这片区域灵气充沛,盛产灵植。
根据老板模糊的指向和天字盒对纯净生命能量的微弱感应,我在山林间辗转了大半天,终于在日落时分,看到了一座位于山谷溪流边的、极其偏僻的小寨子——黄泥坳。
寨子很小,只有十几户吊脚楼,炊烟袅袅,显得宁静而闭塞。寨口的大树下,有几个老人正在抽烟闲聊,看到我这个陌生面孔,都露出了警惕和好奇的目光。
我上前,用尽量谦逊的语气表明来意,说是慕名而来,想向寨里的老药匠求教一些草药知识,并送上提前准备的几包精盐和糖果(陈嗲嗲教的,山里硬通货)。
老人们打量了我许久,其中一个最年长的嗲嗲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找哪个药匠?”
“听说寨子里有位老师傅,医术高明,不敬鬼神只修药功。”我谨慎地回答。
老人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那嗲嗲才点点头:“你说的是彭师傅吧?他倒是还在……不过很久不见外客了。他家就在寨子最里面,溪水边上那栋独门独户的木屋。能不能见到,看你造化。”
我道了谢,依言向寨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