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依旧站在原地一声声地喊爹。
闫奇被他弄得有些无奈。
他并不反感别人叫他爹,可他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更何况眼前这三个,是他最不喜欢的,任凭他们怎么喊,他也不可能喜欢起来。
“哇——你胡说!他才不是你爹!是我爹!是我们四个的爹!偷鸡的小贼!走开!别站在我们家门口!这是我们的爹!!”
屋里的闫月一听他们喊爹,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紧接着,闫落和闫霜也跟着哭喊:
“不准抢我们的爸爸!你们走!不准抢!”
“什么都不准抢!更不准抢我们的爸爸!”
……
就连一向话少的闫乌,这时也站在一旁默默掉眼泪。
毕竟爸爸是她们最重要的人。
就算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爸爸。
现在突然冒出三个人要跟她们抢爸爸,这简直比任何事都可怕!
闫落越哭越凶,干脆转身跑进屋去拿棍子,想把贾家的三个孩子打出去。
闫奇一把拉住了她:
“乖,听话,爸爸只是你们的爸爸,不会做别人的爸爸,爸爸永远只有你们。”
闫月也哭着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不要嘛!我就是不要他们喊爸爸!爸爸只能是我们四个的!他们不能抢!不能抢……”
闫乌和闫霜也抽泣着跑过来,紧紧抱住他。
杨建国站在一旁,听着哭声和喊爹声此起彼伏,神情有些尴尬。
闫奇朝他挑了挑眉:
“杨厂长,你不是一直想认干女儿吗?这儿就有现成的三个,要不你带回去?让他们认你做干爹?”
杨建国连连摇头,像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不!我只是喜欢你们家这四个丫头,才想认干女儿的!像他们家这种见人就喊爹的,我可不敢要!”
院子里的人也一片哗然:
“原来厂长一开始是想认闫奇家的四个丫头做干女儿啊!”
“要真有个厂长做干爸,那这四个孩子以后可就什么都不用愁啦!”
“可看样子闫奇还不乐意呢!没听他说吗?他不同意!”
“那可是厂长啊!红星轧钢厂的厂长!给他当干女儿还不愿意?!”
……
连站在一旁的许大茂都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也有两个闺女,能送给厂长做干女儿。
要是真认了厂长做干爹,不光孩子沾光,连他也能跟着沾光。
只可惜许大茂没有闺女,到现在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许大茂心里又急又怨,忍不住怪起娄小娥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都怪这个娄小娥!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要是能生个闺女,我们不就能和厂长搭上关系了吗?谁想得到厂长居然喜欢闺女!”
许大茂心急如焚,巴不得自己能成为厂长的儿子。
毕竟红星轧钢厂里谁不想攀上厂长这棵大树。
上次他只因和厂长同桌吃过饭,
第二天就有无数人对他刮目相看,这事他见人就要提。
要是能捡到这么大的便宜,他还不高兴得睡不着觉!
杨建国见那三个孩子逢人就喊爸,觉得实在有伤风化,便叫来一大妈问道:
“这三个到底是哪家的孩子?他们家大人也不管管吗?”
二大妈也想讨好厂长,连忙接话:
“是三车间秦淮茹家的,三个都是,去年刚没了爹。”
杨建国眉头一皱,心里嘀咕:
“怎么又是他家?上次就因为他奶奶,差点丢了闫奇这个得力干将,现在怎么又闹这一出!”
他沉着脸说:
“总不能由着他们在别人家门口乱认爹吧?没人管吗?他们妈呢?也不出来管管?”
二大妈继续解释:
“他奶奶还在医院躺着呢!他妈在那儿照顾!”
杨建国无奈地摇头:
“算了算了!去医院把他们妈叫来吧,总不能扔在这儿不管。
人家闫奇也得过日子啊,哪能天天被缠着认爹!”
二大妈连连称是:
“好好好,您说得对,我这就去叫孩子他妈!”
杨建国点了点头。
闫奇哄好了四个女儿,带着她们进了屋。
杨建国既然已经请回了闫奇,便没再多留,背着手回轧钢厂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贾家三个孩子跪在那儿不停地喊爹。
闫奇懒得搭理,任由他们在外面叫。
二大妈急匆匆赶到医院:
“棒梗妈!棒梗奶奶!快回去看看吧!你家那三个孩子又惹事了!”
秦淮茹眉头一紧:
“惹事?他们又惹什么事了?”
二大妈摇头叹道:
“他们三个跪在闫奇家门口,一口一个爹地喊!”
贾张氏气得差点从病床上摔下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他们喊谁爹?!”
二大妈看她伤还没好,本不想刺激她,贾张氏却自己激动地坐起来:
“到底是谁教的?!是谁?!是不是你?!”
她手指直指秦淮茹的额头:
“是不是你?!肯定是你!上次你就对闫奇旧情未了!我拦了你一回,你倒好,现在居然唆使孩子们去认爹!你真不知羞耻!”
说着就伸手狠狠拧了秦淮茹一把。
秦淮茹站在一旁,整个人都懵了。
面对贾张氏突如其来的指责,她心里又委屈又无奈。
“婆婆!您别在这儿胡说!我绝对没有做过那种事。”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
“就你?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你之前为闫奇争风吃醋,还差点跟娄晓娥打起来。”
秦淮茹委屈地说:
“可棒梗这次真不是我教的。
我在医院陪了你两天,根本没回家,哪有机会教他这些?”
贾张氏气得几乎跳起来:
“不是你是谁教的?难道是他自己要叫的不成?你这不守妇道的!等着瞧!”
秦淮茹眼泪直掉:
“你爱信不信!”
贾张氏忍着痛抓起东西要砸她:
“我儿子走了没多久,你就来这套!我就这一个孙子,棒梗啊,你不能叫别人爸!你要是认别人当爸,贾家就绝后了啊!”
秦淮茹也哭起来,二大妈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劝。
病房里乱哄哄的,连医生也听不下去了,走过来呵斥:
“安静点!这是病房!”
还是那位脾气不好的老大夫。
贾张氏更加激动,拉着医生哭诉:
“大夫啊,这世道没天理!我儿子走了不到两年,我儿媳妇就带着我孙子去认别人当爹!”
老大夫不屑:
“上次也是你吧?非说是别人推你,结果查出来是你自己摔的,巡捕房都通报了,你是贾张氏对不对?”
贾张氏一脸尴尬:
“上次……上次是我梦游摔的,当时记不清,大家都说是他,我才以为是他。
可这次,他居然让我孙子叫他爹!我儿子就这一根独苗,他怎么能这样!”
二大妈忍不住开口:
“不是闫奇让叫的……”
“你懂什么!他要是真让叫,会让你们知道吗?肯定是偷偷教的!不然孩子怎么会叫他爹?”
隔壁床的大婶凑过来问:
“怎么了老嫂子?孩子叫谁爹啊?”
贾张氏又翻了个白眼:
“就是上次那个我以为推我的人!现在又骗我孙子叫他爹,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隔壁床的大姨恍然大悟。
“噢——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姓闫的?”
“闫奇!”
“啊对对对,就是他。
说起你这个邻居,可真不简单呐!”
“听说他光用眼睛一看,就能量出房子距离,还能算准别人从哪儿掉下来、掉到哪儿!简直神了!而且他还会医术!”
“就站那儿一看,马上就能知道摔下来的人伤在哪儿——骨头还是肉,这人太厉害了!你跟这样的邻居吵架,怎么吵得过啊?我看谁都吵不过他!”
老大夫本来背着手在听,一提到“会医术”
,不由得伸手扶了扶眼镜:
“他还会医术?是你们大院的?”
隔壁床的大姨见老大夫眼神专注,赶紧接话:
“那可不!这年轻人上前几下子,就把摔伤那人身上哪儿伤了、哪儿没伤,查得一清二楚,结果全对!”
“一开始大家还不信,他就一条条说出那老婶子身上哪些地方摔着了,你猜怎么着?全中!”
“院里人都传,他就用眼睛看的,都说他猜得一点没错!”
老大夫也站不住了:
“这小伙子真有两下子啊,还没见到人,先听说他的本事。
他这么能干,怎么不来我们医院应聘?当医生总比做别的强吧。”
一旁的贾张氏撇了撇嘴:
“他?还当医生?你也太抬举他了。
不过是我们院里的一个小钳工,平时装修装修、打打家具罢了,你还真把他当个人物?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连个媳妇都没有……”
老大夫也撇了撇嘴:
“人家再怎么样,也不该在背后这么说。
有这样的邻居,不巴结也就算了,还满口抱怨!”
隔壁床的大姨跟着说:
“我之前陪我老头来医院前,也在院里见过这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唉,我要是有个闺女,肯定撮合闺女嫁给他!”
旁边几户人家都笑起来,只有贾张氏笑不出来。
她一把拉上了隔帘:
“整天吵吵嚷嚷,烦死人了!”
二大妈在旁边看着,伸手拉了拉秦淮茹:
“你婆婆不去,你得去!你还不知道吧,闫奇这两天可了不得——今天早上,咱们红星轧钢厂的杨厂长亲自提着礼盒来请他回厂上班,接着连红星小学的校长都上门请他家的孩子去读书。
真不知道闫奇哪来这么大本事!”
“听说厂长见了闫奇家四个小姑娘,非要认她们做干女儿,人家孩子还不乐意呢!”
听到这儿,贾张氏眼睛一亮。
---
“真的?那他看见咱家三个孩子没?棒梗、小当、槐花,个个水灵,尤其是我那大孙子,个子蹿得高,多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