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下任何灵压痕迹,没有目击者,什么都没有。
几天下来,他们把这片混乱之地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只收获了一身的灰尘和当地居民畏惧又憎恨的眼神。
返回瀞灵庭的路上,气氛压抑。
拳西一言不发,胸中的烦躁像一团火。
久南白难得地没有上蹿下跳,只是蔫蔫地跟在后面。
桧佐木修兵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几乎喘不过气。
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在关键时刻的犹豫,如果不是他被那句“东仙队长”冲昏了头脑,给了对方喘息之机……
米柴根本没有机会逃脱。
他,桧佐木修兵,亲手放跑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叛徒。
他背叛了九番队,背叛了六车队长,背叛了整个护廷十三队。
尽管对于东仙队长的“复活”,他内心深处的情感复杂到难以言喻,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窃喜。
但理智告诉他,尸魂界的安危高于一切。
那个自称“米柴”的男人,绝不是他认识的东仙队长。
他必须为此负责。
……
一番队队舍,队长会议室。
巨大的房间里,十三根支柱静静矗立,象征着护廷十三队的威严。
但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低气压。
所有队长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落在六车拳西身上。
“……以上,就是搜查的全部结果。”
拳西用简短到近乎生硬的语言结束了报告,“目标行踪不明,彻底消失了。”
一番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闭着眼,手指轻轻敲击着拐杖,没有说话。
沉默,是最沉重的质问。
根据之前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生那里收集到的情报,以及桧佐木修兵的报告,线索被串联了起来。
死而复生的前九番队队长,东仙要。
一种前所未见的,能够融合死神与整的奇特大虚。
攻击目标,全部是刚刚毕业,即将被分配到各个番队的新人。
这毫无疑问是在挖护廷十三队的根。
“又是蓝染的把戏吗……”
平子真子用手托着下巴,语气懒散,但眼神里没有半点笑意,“那家伙,就算被关在无间里,也还是不肯消停啊。”
“哼,说到底,还是当初某人手下留情了。”
碎蜂抱着双臂,冷冷地瞥了一眼斜对面的方向,“如果之前的战斗,更木队长能干脆利落地补上最后一刀,哪来今天这么多麻烦。”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剑八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他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哈?战斗被老头子叫停了,那就是结束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对一个已经倒下的弱者补刀,我没那种兴趣。”
他顿了顿,布满伤疤的脸转向六车拳西,眼神里的嘲弄不加掩饰。
“不过话说回来,六车,你这家伙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被一个连卍解都不会用的瞎子当着面威胁,最后还让他跑了。你那身肌肉是摆设吗?”
“你说什么?!”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六车拳西瞬间被点燃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站了起来,怒视着剑八。
灵压不受控制地向外迸发,吹得周围几位队长的羽织猎猎作响。
“有胆子再说一遍,更木!”
剑八的眼睛猛地亮了,那是一种野兽找到猎物时的兴奋光芒。
他也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哦?想打架吗?好啊!”
他一把扯掉眼罩,金色的灵压如同海啸般冲天而起,“求之不得!”
“这两个笨蛋……”
日番谷冬狮郎皱紧了眉头。
“哎呀呀,真是精力旺盛呢。”
京乐春水压了压斗笠,一副伤脑筋的表情。
“更木队长!六车队长!请冷静!”
浮竹十四郎连忙出声劝阻,却因为体弱而咳嗽起来。
整个会议室瞬间乱成一锅粥。
两股队长级的灵压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门外实力稍弱的副队长们已经感到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重无比的闷响,仿佛直接敲在每个人的灵魂上。
山本总队长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仅仅一下,就将两股暴走的灵压瞬间压了回去。
整个房间,死寂一片。
“闹够了没有。”
山本元柳斋重国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
“护廷十三队,是让你们在这里像市井流氓一样斗殴的地方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剑八和拳西都悻悻地坐了回去,只是依旧互相瞪着对方。
“老夫要听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你们的争吵。”
山本总队长环视全场,“都说说看,眼下的局面,该如何应对。”
压抑的沉默再次降临。
片刻后,京乐春水第一个开口,打破了僵局:“这个嘛……总觉得对方的行动有点奇怪。专门挑刚毕业的学生下手,与其说是削弱我们的战力,倒不如说……像在筛选什么东西。而且,每次都只出现一只那种特殊的虚,得手后就立刻消失,这效率也太低了。”
浮竹十四郎接着说:“京乐说得有理。而且根据报告,那种虚的构成方式……涅队长,技术开发局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
涅茧利发出几声怪笑,他那张诡异的脸在光影下显得更加渗人。
“发现?我的发现多得能把你们所有人的脑子都撑爆!不过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他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简单来说,融合技术非常粗糙,就像是把两种不相干的东西用蛮力硬塞在一起。残留的灵子样本显示,有蓝染惣右介的痕迹,但又混杂了别的东西……一种更原始,更混沌的力量。很有趣的实验品。”
“又是蓝染吗……”
狛村左阵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痛苦。
作为东仙要曾经最好的朋友,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复杂。
“如果……如果真的是东仙,他的目的或许不是单纯的破坏。他所追求的,一直是他自己心中的‘正义’。也许他认为,这种做法,是在纠正某种错误。”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行为本身就是对尸魂界的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