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刷卡吗？”
林凡平淡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周围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看热闹的客人，那个身材高挑的旗袍服务员，还有那个躺在太师椅上，一脸戏谑的经理王富贵，此刻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看起来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的穷小子，竟然真的要花一万块，买下那堆谁都看不上眼的垃圾？
他疯了吗？
王富贵的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坐直了身体，重新审视起林凡来。
这小子，难道是哪个大家族出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故意扮猪吃老虎？
不对啊，看他那土里土气的样子，一点贵气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
“你说什么？”王富贵掏了掏耳朵，确认道，“你真要花一万块，买这堆废料？”
“有问题吗？”林凡反问，将手里的银行卡递了过去，“还是说，你们玉满堂打开门做生意，嫌一万块的买卖太小，不乐意做？”
这话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让王富贵的脸微微一红。
周围的客人也回过神来，看着林凡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不像是个傻子。”
“我看他是破罐子破摔，想赌一把大的。”
“一万块赌一堆垃圾？呵呵，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富贵被林凡将了一军，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冷哼一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接过林凡的卡，没好气地说道：“做！怎么不做！只要你给钱，就是把我们店的马桶买走都行！”
他拿着卡，走到旁边的柜台，对一个收银员说道：“刷卡，一万。”
收银员接过卡，眼神也有些诧异，但还是麻利地在poS机上操作起来。
“滴”的一声，支付成功的小票被打印了出来。
王富贵看着小票上“交易成功”四个字，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这小子，还真他妈有钱烧的！
他把银行卡和小票随手扔在柜台上，用一种看冤大头的眼神看着林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了，这位老板，这堆石头现在是你的了。你是打算自己找车拉走，还是需要我们帮你联系货运？”
在他看来，这笔交易已经结束了。他白赚了一万块，心情还算不错。
周围的客人也都摇着头，准备散去。
在他们眼里，这场闹剧已经落幕，一个傻子花了一万块买了一堆不值一百块的垃圾，仅此而已。
然而，林凡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不急着拉走。”
林凡拿起那张小票，仔细地收进口袋，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台半人高的解石机上。
他指着那台机器，对王富贵说道：“我想现在就把石头解开。”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凡。
还要当场解石？
他是嫌丢人丢得不够彻底吗？
王富贵也愣住了，他看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这小子，不仅傻，还头铁。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
“哈哈哈哈！”一个围观的胖子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死我了！他还要解石！他是想从一堆牛粪里解出一块黄金来吗？”
“年轻人，听我一句劝。”一个看起来像是老玩家的男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赌石这行水深，那堆料子我看了，都是‘狗屎地’，出绿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你这一万块就当是交学费了，别再往里扔钱了。解石也是要钱的。”
“是啊小兄弟，别冲动，留着钱吃顿好的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着，言语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毫不掩饰的嘲弄。
王富贵也假惺惺地说道：“这位老板，我们这解石，小石头一百一块，大石头五百。你这堆料子，少说也有几十块，全解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确定？”
他嘴上说着劝告的话，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傻小子要是真把这堆垃圾全解了，光解石费他又能赚好几千！
面对所有人的嘲讽和“劝告”，林凡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他径直走到那堆废料前，在众人的注视下，弯下腰，伸手拨开了上面几块石头，将最底下那块篮球大小，通体发黑，长满癞子一样的丑陋石头，抱了出来。
这块石头，正是他道瞳中爆发出璀璨绿光的那一块！
他抱着石头，走到王富贵面前，将石头“砰”的一声放在地上。
“我就解这一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王富贵面前的桌子上。
“钱，在这里。”
王富贵看着地上那块丑到极致的石头，又看了看桌上那一百块钱，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
他摇着头，对周围的人笑道：“各位都看到了啊，不是我逼他的，是这位老板自己非要解。既然老板有雅兴，那咱们就开开眼，看看这块‘黑乌沙’里的极品，能开出个什么宝贝来！”
他特意在“黑乌沙”和“极品”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来人！给这位老板解石！”王富贵冲着店里的伙计喊道。
一个年轻的解石师傅走了过来，看到地上那块石头，也是直摇头。
他干这行七八年了，切过的石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没见过品相这么差的。
这要是能出绿，他把解石机吃了都行。
在众人的簇拥和围观下，解石师傅将那块丑陋的石头搬上了机器。
刺耳的切割声即将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石头上，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期待。
他们都在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是如何把自己的脸面，连同一万一百块钱，一起切得粉碎。
林凡站在人群外围，双手插兜，神色平静。
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弧度。
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