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峡谷内,血腥气弥漫。
秦若雪的坐骑,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在主人的决绝意志下,化作一道刺目的白练,逆着自家崩溃的兵线,悍不畏死地冲向那堵正在推进的黑色铁墙。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个手持长刀,如同魔神般矗立在重骑兵阵列最前方的敌将!
“贼将!受死!”
清脆的叱喝带着玉石俱焚的决意,长枪之上,淡蓝色的真气骤然暴涨,枪尖在狭窄的谷道中划出一道绚烂而致命的轨迹。
面对这决死一击,张辽的面甲下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连坐下的战马都未曾移动分毫。
只是简单地,将手中的长刀横在了身前。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秦若雪的全力一枪,精准地点在了张辽的刀身上。
巨大的反震力道顺着枪杆传回,震得她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起了短暂的麻痹感。
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手腕一转,枪势如同灵蛇出洞,变换角度,再次向张辽的脖颈削去。
快!准!狠!
枪法凌厉,尽显名家风范。
张辽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赞许。
“有点意思。”
他口中嘟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不见丝毫迟缓。
长刀一引一带,轻巧地格开了秦若雪的枪锋,随即刀锋一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反劈向她的手腕。
秦若雪大惊,急忙收枪格挡。
两人就在这乱军之中,刀来枪往,瞬间交手数十回合。
真气碰撞的爆鸣不绝于耳,卷起的气浪将周围的尸体和碎石都吹飞出去。
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秦若雪越打越心惊。
自己是四品武者,在整个清河郡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枪法更是得了名师真传,可眼前这个匪将,却应付得游刃有余。
他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恰到好处,力量更是深不可测,让她感觉自己在对抗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你到底是谁?区区山匪,不可能有你这样的身手!”秦若雪一边猛攻,一边厉声喝问。
张辽懒得回答。
他心里也在犯嘀咕。
“主公这命令也太折腾人了,一个四品的小丫头,非要我生擒,还得等他亲自来装这个逼。要不是得留着她,我一刀就解决战斗了,哪用得着在这里跟她玩过家家。”
他这位一品宗师,对付一个四品武者,本该是一招秒的事情。
现在却要控制力道,只守不攻,不断消耗对方的体力,简直比打一场硬仗还累。
就在两人缠斗之际,周围的战况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
三百“白马义从”在五百玄甲重骑的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这些轻骑兵引以为傲的速度和灵活性,在狭窄的谷道内完全无法发挥。
他们的马刀砍在玄甲军厚重的马铠和人甲上,只能迸发出一串火星,连道白印都留不下。
而玄甲军的长槊,每一次捅刺,都能轻易地洞穿他们的皮甲,将他们连人带马钉在地上。
“冲锋!碾过去!”
玄甲军的军官们发出冷酷的命令。
重骑兵们排成紧密的阵型,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只是简单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他们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将白马义从的阵型彻底冲垮、撕裂、碾碎。
一个又一个白马义从的士兵被撞下马,随即被后续的铁蹄踩成肉泥。
“将军……救我!”
“顶不住了!他们是怪物!”
“跑啊!”
残存的郡兵彻底崩溃了,他们哭喊着,丢下武器,试图爬上两侧光滑的山壁,却只是徒劳。
玄甲军在他们身后, 肆无忌惮地进行着追杀,像是在自家后院里宰杀一群鸡鸭。
听到部下们临死前的惨嚎,秦若雪的心在滴血。
这些人,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袍泽兄弟!
是她承诺要带领他们建功立业的!
可现在,他们却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死在了这个绝望的陷阱里!
“啊——!”
悲愤与内疚冲垮了她的理智。
秦若雪的枪法,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就是现在!”
张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不再防守,一直沉寂的气势轰然爆发。
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后发先至,以千钧之力,狠狠地劈在了秦若雪的长枪之上!
“铛!”
这一次的撞击,不再是试探。
秦若雪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手中的长枪再也握不住,脱手飞了出去。
紧接着,那把长刀去势不减,刀身一转,厚重的刀背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她的左肩。
“咔嚓!”
肩甲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噗!”
秦若雪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剧烈晃动,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
剧痛从肩膀传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硬是咬碎了银牙,用右手死死抓住马鞍,稳住了身形。
她抬起头,那张沾染了血污和尘土的绝美脸庞上,写满了不屈和倔强。
她输了,但她还没倒下!
就在这时,峡谷上方,一直饶有兴致观战的杨烈,终于动了。
“收菜时间到。”
他对着身旁脸色发白的赵婉儿轻笑一句,随即纵身一跃。
他从数十米高的山壁上一跃而下,黑色的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如同一只捕食的苍鹰。
下坠的速度极快,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
峡谷中,张辽正准备上前彻底制服秦若雪,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气机从头顶压下。
他抬头一看,立刻恭敬地后退半步,为自己的主公让开了位置。
秦若雪也察觉到了危险,她艰难地抬起头。
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她视野中急速放大。
太快了!
杨烈的速度,在他的四品雄浑真气催动下,已经超越了秦若雪能够反应的极限。
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
杨烈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马背上,稳稳地站在她的身后。
一股男性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秦若雪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想回头,想反抗,但身体的重创和力量的耗尽让她动弹不得。
“你……”
她刚说出一个字。
杨烈已经伸出了一根手指,不带一丝烟火气,轻轻点在了她的背心大穴上。
一股阴柔而霸道的真气瞬间侵入,粗暴地冲垮了她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内力,并迅速封锁了她全身的经脉。
刹那间,秦若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娇躯一软,彻底失去了支撑。
手中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她即将从马背上滑落的瞬间,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将她向后一带。
秦若雪整个人都跌进了一个坚实而滚烫的怀抱。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胸膛传来的心跳,以及那毫不掩饰的侵略性气息。
这位清河郡的第一悍将,高傲冷艳的绝色女将军,就在这万军从中,被敌人以一种极具羞辱性的方式,生擒活捉。
“女将军,仗打完了。”
杨烈低沉的,带着一丝戏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低下头,近距离地审视着怀中的战利品。
她的凤翅甲在战斗中已经多处破损,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湿的白色战袍,紧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上,几道血痕非但没有破坏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尤其是那双凤目,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与屈辱,死死地瞪着他。
“啧啧,真是个带劲的小野猫。”
杨烈完全无视她的怒火,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些,让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更加紧密。
“你……放开我!无耻匪寇!”
秦若雪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放开你?”
杨烈笑了。
“想什么呢?从我决定打你主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他一手揽着秦若雪的腰,另一只手抬起,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一道血痕。
动作轻佻,充满了征服者的姿态。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受你这等贼人侮辱!”秦若雪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惜被封了内力,她的动作软弱无力,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撒娇。
“死?”
杨烈凑到她的耳边,热气吹得她耳根泛红。
“在我杨烈的地盘上,没有我的允许,你想死都难。”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清河郡的女将军秦若雪。”
他顿了顿,用一种宣布所有权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是我的第……嗯,第四个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