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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灰白旋涡在刑天体内坍缩、爆开,像一颗濒死的星辰吐出最后的光与热。那已非拳,而是裹挟着熔金炽火、玄冥死气、星图烙印碾磨出的混沌碎屑,以及整个瘟坊积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腐臭秽气,凝成的一道毁灭洪流。

洪流撞上龙骸垂落的幽绿吐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揉搓的呻吟。灰白与幽绿纠缠、吞噬、湮灭,爆开一圈无声的冲击波纹。波纹所过之处,堆积如山的腐烂兽皮瞬间化为飞灰,巨大的兽骨寸寸断裂,半塌的石屋墙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抹去,只留下光秃秃的地基。瘟坊深处残余的几具瘟尸,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在波纹中分解成最细微的尘埃。

墨漓蜷缩在刑天身后,磐龙鳞纹在她周身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艰难地抵消着那毁灭波纹的余威。她感觉自己像狂风中的一片枯叶,随时会被撕碎。视线里,刑天的背影在能量乱流中剧烈摇晃,那件本就破烂的狼皮袄彻底碎裂,露出他精赤的上身。皮肤下,熔金的赤红、玄冥的幽蓝、星图的银灰疯狂流窜、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让他身体剧烈痉挛,皮肤绽开蛛网般的裂痕,血珠刚渗出就被狂暴的能量蒸干。

而他的右臂,自手肘以下,已彻底化为狰狞的灰白石质,五指扭曲成尖锐的兽爪,指尖缭绕着不祥的灰气。

“吼——!”

龙骸的悲鸣带着滔天的愤怒与无法言喻的痛楚。它巨大的头颅猛地扬起,幽绿的竖瞳死死盯着那灰白洪流中一闪而逝的刑战搏杀巨兽的残像,以及那被锁链拖入深渊的绝望身影。锁链的崩裂声密集如骤雨,更多的粗大铁环从它庞大的骨架上崩飞、断裂,砸落地面,溅起大片的泥浆与骨渣。束缚正在松动!那源自远古的禁锢,因血脉的共鸣与滔天的怨怒,正走向崩溃的边缘!

但就在龙骸积蓄力量,准备喷出第二口足以焚灭一切的吐息时——

一点幽蓝的光芒,在毁灭的风暴中心顽强地亮起。

是那支蓝萤石簪。

簪头沾染的熔金精血与乌蹄踏雪马血混合,此刻正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中,幽姬的幻影不再是缥缈的轮廓,而是近乎凝实。她身着残破的古老战甲,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眸子,清澈得如同穿透万古尘埃的星光,悲悯地注视着下方濒临破碎的刑天,以及他身后苦苦支撑的墨漓。

“以血为引,契约为凭…”一个空灵而疲惫的女声,直接在刑天和墨漓的识海中响起,压过了能量的轰鸣与龙骸的咆哮,“…尘封的枷锁,开一线生机!”

簪身猛地一震!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翡翠光柱,自簪头冲天而起!光柱并不粗壮,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虚妄、净化一切污秽的凛然意志,轻易撕裂了灰白与幽绿交织的能量乱流,如同一柄神罚之剑,狠狠刺向龙骸头颅正中,那枚被重重锁链缠绕、已然黯淡的巨大逆鳞!

“嗷——!”

龙骸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嚎!翡翠光柱刺入逆鳞的瞬间,并非毁灭,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唤醒与冲击。它庞大的骨架剧烈颤抖,幽绿的魂火疯狂摇曳,锁链崩裂的速度陡然加剧!它眼中的刑战残像骤然清晰,那搏杀巨兽的怒吼,那被锁链拖入深渊时不甘的回望…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它混乱的意志中爆炸开来。

痛苦!愤怒!还有一丝…被漫长禁锢磨灭殆尽的…古老记忆?

龙骸的动作僵住了。第二口毁灭吐息在它喉骨深处翻滚,幽绿的光芒明灭不定,却迟迟未能喷出。它巨大的头颅痛苦地甩动着,锁链哗啦作响,空洞的眼眶时而看向刑天,时而茫然地扫视着这片污秽的废墟,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早已失落的东西。

翡翠光柱持续了仅仅一息,便倏然消散。幽姬的幻影也随之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她最后的目光,深深烙印在刑天身上,那空灵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一丝急迫,再次在兄妹二人识海响起,微弱却清晰:

“…刑战…未死…深渊…非终点…钥匙…是…”

话音未落,幻影彻底消散。蓝萤石簪的光芒黯淡下去,簪头沾染的血迹也仿佛被吸干,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暗红痕迹。

光柱消散的刹那,刑天体内狂暴冲突的力量失去了外部的强压与引导,再次失控!灰白旋涡骤然膨胀,反噬自身!

“噗!”刑天猛地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血液中竟夹杂着细碎的灰白晶体。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死死钉在原地。右臂的石化如同瘟疫般向上蔓延,瞬间越过手肘,小臂的肌肉筋骨在灰白死气的侵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彻底失去知觉。那只狰狞的石爪,五指不受控制地张开,尖锐的爪尖闪烁着寒光,带着毁灭的本能,朝着身后墨漓蜷缩的方向,狠狠撕去!

“哥——!”墨漓的尖叫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

就在那石爪即将触及墨漓衣角的瞬间,刑天布满血丝的赤瞳猛地一缩!

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压过了体内所有能量的撕扯,压过了石化的麻木!那是比骨碎、比血脉焚烧、比死气侵蚀更甚的痛苦——是守护的意志在对抗毁灭的本能!

“呃啊——!”

刑天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左臂以一种近乎自残的姿势猛地回抽,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狠狠砸在自己失控的右臂肘关节处!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刑天的左拳狠狠砸在自己石化的右肘关节上。熔金血脉的力量在绝望的意志催逼下,于左臂中爆发出最后的光热,赤红的纹路瞬间爬满皮肤,仿佛有岩浆在皮下奔流。

硬碰硬!

石化的右臂坚硬如铁,但肘关节终究是结构脆弱之处。熔金之力狂暴冲击,灰白死气本能抵御。赤红与灰白在肘部激烈碰撞、湮灭!

“咔嚓!”

碎裂声刺耳。不是石化臂膀的碎裂,而是刑天自己的臂骨!左臂尺骨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不堪重负,硬生生折断!尖锐的骨茬刺破皮肉,鲜血淋漓!

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瞬间压过了体内所有能量的撕扯,让刑天濒临溃散的意识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就是这一丝清明带来的剧痛,让他对右臂的控制权,强行夺回了一瞬!

借着这自残换来的、稍纵即逝的控制,刑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只狰狞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石爪,硬生生从墨漓身前扭转方向,狠狠砸向身侧布满苔藓和污垢的潮湿地面!

轰!

碎石飞溅,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石爪深深嵌入泥泞之中,灰白死气弥漫开来,将周围的苔藓瞬间腐蚀成焦黑。

刑天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折断的左臂无力地垂落,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污浊的地面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被灰白的雾气侵蚀。体内的混沌旋涡失去了他意志的强行约束,在短暂的爆发后,开始向内疯狂坍缩,像一只贪婪的巨兽,疯狂吞噬着他残存的生命力。熔金的炽热、玄冥的死寂、星图的吞噬,三种力量在旋涡中绞杀、融合,形成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不稳定的灰暗能量,如同跗骨之蛆,沿着他的经脉血管,向着心脏和头颅侵蚀。

他感觉自己像一截正在被点燃又急速冷却的焦木,外表是死寂的灰烬,内里是焚毁一切的余烬。

“哥!”墨漓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身边,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滚落。她一眼就看到了刑天折断的左臂和那彻底石化、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右臂,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高烧和毒素的折磨让她浑身滚烫,脚踝的溃烂处传来钻心的痛痒,但此刻,所有的痛苦都被眼前兄长的惨状所覆盖。

刑天勉强抬起头,赤红的双瞳此刻布满了灰败的血丝,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墨漓脸上,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气息喷出。

怎么办?怎么办?!

墨漓的目光慌乱地扫过刑天扭曲的手臂,扫过他皮肤下疯狂流窜的诡异能量,扫过他濒临崩溃的身体。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刑天那只嵌入地面的石爪旁——那支跌落在地、光芒黯淡的蓝萤石簪。

幽姬最后的话语在她脑海中炸响:“…钥匙…是…”

簪子!幽姬的幻影是因它而现!它沾过哥的血!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攫住了她。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她猛地抓起地上那支冰冷的蓝萤石簪,簪尖残留的暗红血迹刺痛了她的眼。

“哥…撑住!”墨漓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决绝。

她看准刑天右臂石化与正常皮肤交界处那不断向上蔓延的灰白边缘——那里死气最浓,能量冲突也最剧烈。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蓝萤石簪,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簪尖轻易地刺穿了刑天坚韧的皮肤,深深扎入那灰白与血肉交织的模糊地带!

预想中更强烈的能量爆发并未出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顺着簪身猛地涌入墨漓的手臂,冻得她几乎失去知觉。而刑天则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那支刺入的簪子,成了一个新的、意想不到的“通道”。

墨漓体内,因高烧和毒素而躁动不安的磐龙血脉,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瞬间沸腾!淡金色的微光在她皮肤下急速流转,顺着她的手臂,疯狂涌入簪身!而刑天体内,那正在疯狂坍缩、吞噬生机的混沌旋涡,以及不断蔓延的石化死气,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或…补品?一部分狂暴的灰暗能量竟被那簪子强行吸扯,顺着簪身倒灌而入,冲入墨漓体内!

“啊——!”

墨漓感觉一股阴冷、死寂、充满毁灭气息的洪流蛮横地冲入她的经脉,与她自身滚烫的磐龙之力狠狠撞在一起!冰火交织,撕裂般的痛苦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脚踝处的溃烂瞬间加速,灰败的色泽向上蔓延。

但同时,刑天体内的压力,陡然一轻!

那疯狂坍缩的混沌旋涡,因为部分能量的流失,速度明显减缓。向上蔓延的石化死气,也在簪子刺入的位置暂时停滞,灰白的边缘甚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纹路,如同磐石的纹理,带着微弱的封印之力。

刑天模糊的视野清晰了一瞬,他看到了墨漓瞬间惨白的脸,看到了她手臂上急速蔓延的灰败气息,看到了她脚踝处加速溃烂的伤口。

“不…放手…”刑天嘶哑地低吼,想要抬手阻止,但折断的左臂剧痛钻心,石化的右臂沉重如铁,根本无法动弹。

“不…哥…”墨漓咬着牙,死死握住簪柄,任由那冰寒死寂的能量和自身磐龙之力在体内疯狂厮杀,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一起…扛…”

就在这时——

“吼!!!”

龙骸的咆哮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混乱与狂躁!翡翠光柱对逆鳞的冲击,刑战残像的刺激,锁链的持续崩断,让它本就混乱的意志彻底陷入狂暴的旋涡。它不再分辨敌我,巨大的骨尾带着万钧之力,毫无章法地横扫而出!

轰隆!

一根支撑着半边残破屋顶的巨大石梁被骨尾扫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断裂!带着无数碎石瓦砾,如同崩塌的山峦,朝着下方刑天和墨漓所在的位置,当头砸落!

死亡的阴影,比瘟疫的腐臭更加浓郁,瞬间笼罩!

千钧一发!

刑天赤瞳中灰败的血丝瞬间被一股狠厉取代!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体内所有的剧痛与虚弱。他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那只嵌入地面的石爪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狠狠一撑!同时,他完好的左腿猛地蹬地!

咔嚓!

石爪下的地面崩裂,碎石飞溅。借着这股力量,刑天带着死死抓住簪子不放的墨漓,如同两颗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头,险之又险地擦着崩塌的石梁边缘,翻滚着撞向瘟坊深处一处堆满腐烂草料和破碎陶罐的角落。

轰隆隆——!

巨大的石梁砸落,激起漫天烟尘和腐臭的泥浆,将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彻底掩埋。

“咳咳…咳…”墨漓被烟尘呛得剧烈咳嗽,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但她的手依旧死死握着刺在刑天右臂上的簪子。簪身微微发烫,一股微弱却持续的暖流,正艰难地抵御着倒灌而入的灰暗死气。

刑天躺在腐臭的草料堆里,折断的左臂传来钻心的痛,石化的右臂沉重冰冷,体内的混沌旋涡虽然减缓了坍缩,但每一次细微的旋转都带来深入骨髓的痛楚。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墨漓。少女脸上血污和泪痕交织,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走…”刑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听到了,瘟坊之外,远远传来的、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还有兵甲碰撞的铿锵声!城卫军!章邯的人!刚才的龙骸咆哮和石梁崩塌的巨响,足以惊动整个外城!

墨漓也听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她猛地点头,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一个趔趄。

刑天咬紧牙关,用还能动弹的左臂撑地,试图站起。每一次用力,折断的臂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残破的衣衫。石化的右臂如同沉重的枷锁,拖累着他的动作。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卷着腐臭的气息吹过。那支刺在刑天右臂上的蓝萤石簪,簪头残留的暗红血迹,在风中微微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牵引感,顺着簪身传入墨漓的掌心,指向瘟坊深处某个被倒塌木架和兽皮覆盖的角落。

那里…似乎有风流动?不是死寂的腐风,而是带着一丝…水汽的流动?

“那边…”墨漓喘息着,指向那个角落,“簪子…有反应…”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痛苦。刑天不再犹豫,低吼一声,以左臂为支撑,拖着沉重的石臂和剧痛的身体,踉跄着朝那个角落挪去。墨漓咬着牙,不顾脚踝的溃烂,一瘸一拐地跟上,一只手始终紧紧握着那支簪子,仿佛那是连接着两人生机的唯一纽带。

扒开腐烂的兽皮,推开沉重的木架,一个被掩盖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露了出来。洞口幽暗,向下倾斜,一股比瘟坊内部更加浓烈、带着水腥和腐败气息的风从洞内涌出,吹得两人几乎窒息。

是暗河!或者…排污的沟渠?无论是什么,这是唯一的生路!

“下去!”刑天将墨漓往前一推。

墨漓没有犹豫,矮身钻入洞口。刑天紧随其后,在钻入洞口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

烟尘稍散,巨大的龙骸在废墟中狂乱地扭动着身躯,更多的锁链在崩断,幽绿的魂火在空洞的眼眶中疯狂燃烧,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混乱意志。而在瘟坊入口的方向,火把的光芒已经清晰可见,甲胄的铿锵和士兵的呼喝声如同死神的丧钟。

刑天赤红的双瞳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温度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狼一般的凶光。他猛地缩回身体,滚入黑暗的洞口。

腐臭的污水瞬间淹没了口鼻。冰冷刺骨。水流湍急,裹挟着两人,冲向未知的、更深沉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漫长如一个世纪。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哗啦!

两人被湍急的水流冲出一个低矮的出水口,重重摔在一片湿滑冰冷的泥地上。刺鼻的腐臭依旧,但头顶不再是压抑的废墟,而是铅灰色的、飘着冰冷雨丝的天空。

刑天挣扎着抬起头,雨水打在他脸上,混合着血污和泥浆流下。他看到了不远处高耸的、布满苔藓和污迹的城墙。

是黑水城的外城墙!他们被冲到了城墙根下某个废弃的排污口!

“咳咳…哥…”墨漓虚弱的声音传来,她挣扎着爬到刑天身边,看着他那条彻底石化、在雨水中显得更加狰狞可怖的右臂,以及折断扭曲的左臂,泪水再次涌出。

刑天用还能动的左臂撑起身体,靠在冰冷的城墙上,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内脏灼烧般的痛楚。体内的混沌能量在短暂的平静后,又开始蠢蠢欲动。石化的冰冷感依旧在缓慢地向上侵蚀。

他抬起头,赤红的瞳孔扫视着周围。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

在湿漉漉、布满污迹的城墙根下,一张被雨水浸透、半卷着的黄色告示,正贴在斑驳的砖石上。画像虽然模糊,但那赤红的双瞳,那标志性的破烂狼皮袄…还有那醒目的、刺眼的字——

【悬赏:逆贼刑天。赤瞳,着狼皮袄。死活不论,赏百金。】

冰冷的雨水顺着刑天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砸在泥泞中。他布满血污和灰败气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赤瞳深处,燃起一丝近乎嘲讽的、狼一般的幽光。

墨漓也看到了那张告示。她喘息着,艰难地挪过去,伸出颤抖的手,一把将那湿透的告示撕了下来。

粗糙的纸张边缘割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渗出,染红了画像上刑天赤红的眼睛。

她将染血的告示揉成一团,死死按在刑天左臂折断处狰狞的伤口上。粗糙的纸张摩擦着血肉和骨茬,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暂时压过了体内那股阴寒的死气。

墨漓抬起头,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小脸,那双和刑天相似的、此刻却蕴藏着不同火焰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张悬赏令上“百金”二字,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虚弱的弧度,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风:

“呵…好大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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