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楚瑶的抉择，离职助力
夜色深沉，青石街重归寂静，只有“辰瑶诊所”的灯还亮着。
送走最后一位拄着拐杖、千恩万谢离开的老太太，楚瑶几乎是拖着身子关上了诊所的门。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从早到晚，近乎不间断的忙碌，登记、引导、协助治疗、抓药、解释……她从未经历过如此高强度的工作。
诊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林辰正蹲在角落的药柜前，仔细清点着所剩无几的几味常用药材，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挺拔而专注，仿佛不知疲倦。
“药材消耗得很快，尤其是川芎、当归、黄芪这些。”林辰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平静，“明天需要补充一批，品质要上乘。”
“好，我记下了。”楚瑶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走到桌边，拿起记录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患者信息和诊疗记录，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成就感涌上心头，瞬间冲淡了身体的疲惫。
这里和社区医院完全不同。在那里，她每天面对的是冰冷的仪器、固定的流程、堆积如山的文书和偶尔难缠的病人。而在这里，她亲眼见证了一个个被病痛折磨的人如何重获轻松，感受到的是最直接的感激和生命的活力。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价值，不仅仅是执行医嘱的护士，更是林辰不可或缺的助手，是这间充满希望的诊所的一部分。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盘旋了数日，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定。
她放下记录本，走到林辰身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异常清晰：“林辰。”
林辰将最后一味药材归位，站起身，转身看向她，目光沉静，等待着她的话。
楚瑶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决定，向社区医院提交辞呈，正式加入‘辰瑶诊所’。”
她说出来了。心中那块大石仿佛瞬间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
林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已料到她的选择。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你想清楚了？社区医院是铁饭碗，待遇稳定。我这里，刚起步，前途未卜。”
“我想清楚了。”楚瑶毫不犹豫，语气坚决，“那不是铁饭碗，那是困住我的笼子。在这里，我才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医者……的助手。”她脸颊微红，修正了一下说法，眼神却愈发亮晶晶的，“我能学到更多，做得更多，也更能帮到你，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觉得……值得。”
林辰点了点头，没有再劝：“好。你若愿来，我欢迎。”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楚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林辰的承诺，重如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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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楚瑶趁着诊所病人稍少的间隙，回到了她工作了两年的社区医院。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熟悉的嘈杂，此刻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她径直走向主任办公室。
社区医院的张主任是个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总是一副严肃刻板的模样。他正端着茶杯看一份报表，见到楚瑶进来，抬了抬眼皮。
“楚瑶啊，有事？听说你最近请了几天假？”张主任语气平淡，带着惯常的上位者姿态。
楚瑶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微微鞠躬：“张主任，感谢您和医院一直以来的培养。这是我的辞职信，按照合同，我会完成交接工作。”
“辞职？”张主任愣了一下，放下茶杯，拿起那封信，快速扫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楚瑶，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现在找个稳定的工作多难吗？我们医院虽然比不上大医院，但福利待遇在社区里也算不错了。你年轻，不要一时冲动！”
“主任，我不是冲动。我考虑得很清楚。”楚瑶站直身体，语气平静却坚定。
张主任放下信，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审视着楚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讥诮：“哦？我听说……你是去了青石街那边，一个什么新开的私人诊所？跟一个连正规医学院都没上过的野路子中医混在一起？”
他刻意加重了“野路子”三个字，眼神充满不屑。
楚瑶的脸色沉了下来：“张主任，请您尊重林医生。他的医术是我亲眼所见，远超很多所谓的专家。”
“亲眼所见？就靠几根针，几把草？”张主任嗤笑一声，用手指敲着桌面，“楚瑶，你是受过正规护理教育的，应该明白科学的医疗体系是什么样子！那种江湖把式，骗骗无知老百姓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昏了头？他能给你开多少工资？能有编制稳定？能有五险一金齐全？”
他的连番质问，带着强烈的优越感和对中医根深蒂固的偏见。
若是以前，楚瑶或许会被这种气势压倒，或者至少会感到犹豫。但此刻，她脑海中浮现的是林辰施针时沉稳自信的身影，是患者康复后发自内心的笑容，是辰瑶诊所里那充满生机与希望的氛围。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张主任：“主任，我尊重科学，但科学不该只有一种形态。林医生的医术是不是江湖把式，被他治好的患者最有发言权。至于工资、编制、五险一金……”她顿了顿，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自信的弧度，“我相信，凭借林医生的医术和我的努力，辰瑶诊所的未来，不会比固步自封、只会墨守成规的地方差。”
“你！”张主任被噎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楚瑶，你这是执迷不悟！你要想清楚，走出这个门，再想回来就不可能了！为了一个江湖郎中，断送自己的前程，值得吗？”
“我的前程，我自己选择。”楚瑶再次鞠躬，态度依旧恭敬，语气却斩钉截铁，“感谢主任以往的关照。交接工作我会在这周内完成。告辞。”
说完，她不再看张主任那铁青的脸色，转身，挺直脊背，步伐坚定地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令人压抑的空间和目光。走廊里熟悉的药水味似乎也不再那么让人窒息。楚瑶感觉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枷锁。
她知道，她选择了一条更具挑战的道路。但她更知道，这条路上，有她认可的医术，有她向往的成就感，还有那个……让她愿意追随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给林辰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手续已办，下周可全职到岗。”
很快，林辰回复了，依旧言简意赅：
“好。等你。”
看着这两个字，楚瑶脸上露出了明媚而坚定的笑容。她收起手机，脚步轻快地向外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