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五次机会。
一旦错了,箱子会自动锁死,甚至触发里面的警报!
到时候,他所有的试探都会暴露在祝安面前。
白彧的手心沁出冷汗,指尖按在冰凉的按键上,第一次有了犹豫。
零的磨损最严重,应该是反复出现的那个数字。
那会有什么含义吗?是什么特定的日期?0730吗,还是0307?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把所有杂念抛开,指尖落下:先按“0”,再按“7”,最后停顿两秒,迅速按下“30”。
“嘀——”按键亮起红灯,失败的提示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是祝安的车!
她回来了。
没时间了,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按下了第二个组合:0307。
按键的灯光闪烁了两下,依旧是红灯。
错了,还能是什么呢?
白彧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门外隐约传来的脚步声!
说不清为什么,脑子里划过一道电流,白彧指尖颤抖着,按下0073。
“咔嗒。”
轻微的声响,箱子弹开的瞬间,门外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啦”声已经清晰传来。
祝安回来了!
白彧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来不及细看,只能瞥到是个记事本。
指尖死死扣住密码箱的边缘,手腕发力,用最快的速度往下按,“啪”的一声闷响,箱口刚弹开的缝隙瞬间闭合。
紧接着,合上了暗格,将挂画的位置复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转身时,指尖带倒了桌上的回形针,金属落地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突兀。
白彧弯腰去捡,后背却已经感受到一道熟悉的视线。
祝安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没有进门,只有一道影子透过门缝投进来,落在他攥着回形针的手背上。
“找什么呢?”祝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听不出情绪,却让白彧的指尖瞬间冰凉。
他捏紧那根歪扭的回形针,缓缓直起身,看见祝安正靠在门框上,单手插兜,目光落在他身后那幅刚归位的山水画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没什么,”白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回形针随意丢回书桌,指尖却还残留着密码箱冰冷的触感,“有事来找你,看画歪了,顺手正了正。”
祝安挑了挑眉,迈开步子走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缓慢而沉重。
她没去看那幅画,只是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根回形针,指尖捏着转了两圈:“是吗?说吧,什么事?”
白彧的后背已经沁透冷汗,目光有意无意的盯着祝安手里的回形针,大脑飞速运转着说辞:
“就是你上次说的将功折罪,我已经想好了。”
“不用,”祝安抬手制止了白彧接下来的话,越过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海头那边过两天有一批货,比我们先前那一批,还要高三成,截回来。”
白彧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一批东西,不过货主可不是什么软包子:“那批货是东南亚那边的,他们下手都黑,太危险了。”
“所以让你戴罪立功啊,”祝安一脸轻松,好像提的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其实你也可以不用那么累,只要你愿意……”
祝安的手指抚上白彧的胳膊,笑得意味深长。
“我这就去做准备。”白彧抽回自己的胳膊,果断离开。
“他好难搞哦,系统。”祝安支着头,难得的独处空间,让自己喘口气。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嗯,这个世界难度确实有点高了。]
至少对于祝安一个阅历不足的学生党来说,确实是有些为难她了。
“国仇家恨,他得多想不开才会喜欢我啊。”
“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
眼睛在眼眶里打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转身看向那幅暗藏玄机的挂画,视线下移,地上还有一些不起眼的粉末,是白彧刚刚获取指纹的时候用到的。
手上拆开烟盒的手一顿:“啧,太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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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另一头,郑齐正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脸色蜡黄,眼神阴鸷地盯着天花板。
一想到祝安那一脚,胯间就传来阵阵钻心的疼。
祝安那一脚可没有收着力道,医生的检查结果是,郑齐伤到了根本,算是彻底不能“雄姿英发”了。
郑齐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输液管都被震得晃了晃。
他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恶狠狠的咒骂:“祝安!你这个贱人!老子记住你了!”
陪着一起的小弟,见郑齐正在气头上,连忙点头哈腰地凑到床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邀功的急切:
“郑哥,您先消消气,我刚从外面打听着个小道消息,”小弟装模作样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祝安她们那边,三天后要去海头那边截一批货,听说是批很重要的东西。”
郑齐浑浊的眼睛骤然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是的冷笑:“哼,肯定是为了上次那批货的事儿!”
他自诩跟着殷久玉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摸透了他的做事风格,殷久玉不可能轻拿轻放的。
“上次栽了跟头,损失了那么多,她这是急着要补回损失,想在殷哥面前邀功呢!”
小弟连忙顺着他的话接茬:“可不是嘛郑哥,那咱们……要不要趁机‘帮’她一把?直接让她有来无回!”
“不,”郑齐突然打断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浮现出一种极其猥琐又恶毒的笑,那笑容看得小弟都心里发毛,“不能就这么弄死她,太便宜这个贱人了!”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满是令人作呕的贪婪与恶意:“虽然长得一般,瘦得跟柴火似的,但好歹也是个女的。”
“等把她抓住了,先打断她的腿,再把她丢到贫民窟去,你想想,那边那群常年见不到女人的流浪汉,要是见了她,能把她折腾成什么样?哈哈哈哈……”
尖锐又刺耳的笑声,在病房里回荡着。
郑齐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祝安在贫民窟里苦苦哀求的模样。
“我要让她知道,得罪我郑齐,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