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守军,引发同室操戈。
你有几颗脑袋抵罪?
贾玚俯视章恪,语带寒霜。
我......
章恪刚欲辩解,侧旁刀背已重重抽在他嘴上,顿时血溢齿间。
押去节堂。
传令辽 ** 司全体官员及各卫指挥使即刻来见。
贾玚目光如电,沉声下令。
铁骑领命疾出。
节堂内,贾玚高坐主位,章恪跪伏阶下。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响起,辽东官员们陆续抵达。见到堂内情形,无不色变。
各自就位,人齐再议。
贾玚冷眼扫过,众官噤声列队。
时辰流逝,节堂渐显拥挤。辽东镇辖十五万大军,卫指挥使逾三十员,都司设同知、佥事等属官五十有余。远处卫所将领纵马疾驰,亦难速至。
末将拜见大将军!
洪亮吼声突然炸响堂外。
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武将率领十余人迈入厅内。
众人齐声向主位的贾玚行礼:末将拜见大将军!
贾玚微微颔首:免礼。目光扫过众人,嘴角泛起浅笑:原以为路途遥远你们赶不及,倒未料你们先遇见了直属上官。
这批参将和卫指挥使显然都是经年羹尧通知集结而来,省去了不少周折。
锦州总兵府议事厅内,贾玚霍然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满堂将官:本侯贾玚,敕封一等虎贲侯,授征东大将军,全权统辖辽东战事及在座诸位。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众将官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年轻统帅,不少人脸上浮现惊惧之色。
辽 ** 司指挥同知何在?指挥佥事何在?锦州参将何在?贾玚沉声喝问。
人群中陆续走出七人——六名文官打扮,一名披甲武将,齐声拜谒:下官钱通\/何铮\/周烨\/李春生\/王展伯\/秦栋\/祖通天,参见侯爷!
贾玚冷笑连连:祖通天,你祖家世代镇守辽东。本侯问你,锦州位于大凌河南岸,为何紧闭城门严查往来?莫非要告诉本侯是为防 ** 细作?
锦州参将祖通天闻言战栗,汗如雨下。
还有你们!贾玚转向六名文官,辽 ** 司职责监察地方军务,为何纵容此人掌控锦州,甚至占据总兵府?
六名官员同样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好得很!来人!贾玚突然厉声喝道。
贾玚一声怒喝。
二十名霸王铁骑应声而动,瞬间将七人按倒在地,与辽东副总兵一同跪在堂中。
侯爷!您这是何意?祖通天等人惊慌失措。
锵——
霸王铁骑同时拔刀,雪亮刀光映满节堂。
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贾玚挥手下令。
八柄钢刀同时斩落。
八颗头颅滚落地面,鲜血喷溅。
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弥漫整个厅堂。
这突如其来的杀戮令所有辽东将领面色惨白。
从二品的副总兵、指挥同知,正三品的指挥佥事、参将,竟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身首异处。
侯爷!
一名参将颤声质问:如今大敌当前,您斩杀辽东主将,这仗还怎么打?
贾玚并未作答,只是朝年羹尧使了个眼色。
年羹尧当即上前,朗声道:本官云中伯年羹尧,奉旨接任辽东总兵。
这位是新任副总兵王子腾。
众将心头剧震。
他们这才明白,朝廷不仅派来征东大军,更直接更换了辽东统帅。
总兵大人!
一名参将不甘心地追问:即便是征东大将军,也无权擅杀朝廷命官吧?
“岂有此理!”
十几名卫指挥使纷纷出声附和。
“锵!”
年羹尧尚未开口,贾玚已拔出腰间横刀,寒光闪过,当先那名参将的头颅应声裂作两半。
“啊——”
惨叫声中,霸王铁骑同时抽刀出鞘,刀锋所过之处,血光迸现。转眼间,十余名卫指挥使尽数毙命堂前。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拖下去。”
贾玚收刀入鞘,冰冷的目光扫过剩余将领。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与之对视。
短短半炷香内,总兵府节堂已倒下三十余人,竟显得空旷了几分。
“听着。”
“本侯此来只为一事——全歼犯境的二十万女真敌军。”
“此战没有伤亡限额。本侯会冲锋在前,若我战死,尔等须继续推进。”
“除非辽东军流尽最后一滴血,否则半步不退。”
“听清楚了?”
众将闻言色变。
这哪是御敌?分明是要与东虏同归于尽!照此打法,辽东军还能剩几人?
“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别婆婆妈妈。”
“就问一句——干不干?”
“不干的,现在站出来领死。”
贾玚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所有人都明白,这绝非虚言恫吓。
“干!!!”
吼声震彻节堂。无论出于恐惧还是血性,此刻他们都别无选择。
“很好。”
贾玚唇角微扬,大步踏出节堂。
“年兄,天亮前我要看到辽东镇恢复运转。”
“遵命。”
年羹尧苦笑领命。三十多个将领的空缺,必须在今夜补齐。
夜色深沉,大乾九边重镇辽东风云突变。
一名参将、十六名卫指挥使被撤换。
辽东镇总兵官三等云中伯年羹尧与副总兵王子腾派出众多信使,奔赴各卫所。
除义州卫、广宁卫、大凌卫外,其余卫军尽数集结于锦州,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
……
锦州城内,一处宅院。
年羹尧既已上任,贾玚不便再占着总兵府,便在城中另寻了一处院落暂居。
“唳——”
夜空中骤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鹰啼。
“主公,都中急信。”
项阙迅速接过猎鹰送来的密信,呈给贾玚。
“嗯?”
贾玚眉头一皱,展开信件,脸色逐渐阴沉。
他重重将信拍在桌上,冷声道:“好个雍熙帝。”
“为了拉拢本侯,竟使出这般手段,封贾元春为贤德妃。”
“还纳了元丛一脉吴家嫡女与工部侍郎之女。”
“这是要分化开国、元丛、文官三脉,借他们之力压制义忠亲王。”
“倒不知咱们这位向来不近女色、一心谋权的陛下,还有这等心思。”
“主公,宫中探子报,此计出自邬思道,眼下该如何应对?”
项阙神色凝重,低声询问。
贾玚本欲整合开国一脉为己所用,无意卷入朝堂争斗。
元丛一脉与文官一脉效忠太上皇,义忠亲王一脉针对当今陛下,本与他们无关。
可如今,雍熙帝封贾元春为贤德妃,位次仅于一后二贵妃,天下称颂皇恩。
义忠亲王一脉必视贾家为死敌。
元丛一脉与文官一脉因自家女子位份不及,亦会敌视贾家。
贾家携开国一脉,独对三股朝堂势力,无异于四面受敌。
“邬思道这妖人!”
贾玚冷笑一声:“传信都中,命探子将此人的底细公之于众。”
“让天下人皆知,这位屡试不中的幕僚,如何成了陛下的‘先生’。”
“此人赠我如此厚礼,我自当好生款待这位异士。”
贾玚眸色幽深,语气淡漠。
“遵命。”
项阙躬身应下,却未立即离去,面上再度浮现踌躇之色,迟疑道:“主公,那贤德妃之事……”
荣国府二房嫡女已入宫封妃,贾家作为皇室外戚的身份已成定局,其中牵扯甚广,需谨慎谋划。
“呵!”
“贤德妃,倒是一桩泼天富贵。”
“我这位堂姐,可非寻常人物。”
贾玚冷笑一声,眼底寒光微闪。
世人皆道贾元春贤良淑德、气度雍容,却不知她自幼受贾母教导,不仅习得王夫人的伪善,更承袭了贾母的宫闱手段,心机深沉。
这般人物入宫,位居一皇二后之下的贤德妃,只怕正合她心意。
原着之中,雍熙帝因秦可卿身世迁怒贾家,可秦可卿的身份隐秘至极,知晓者寥寥无几。
唯独自幼与秦可卿相识、又对她格外留心的贾元春,才可能将此隐秘泄露。
自封妃之日起,贾元春心中便唯有雍熙帝。
贾家于她而言无足轻重,她甚至暗中协助皇帝削弱贾家,谋取利益。
古来妃嫔省亲皆求低调,唯独贾元春归省排场盛大,若说她毫不知情,反倒令人难以置信。
** 唯有她知晓内情,却选择了站在雍熙帝一方。
后宫女子,若无皇子傍身,便只能依附于 ** 。
“传令府中。”
“东府照旧闭门,严禁人员出入。”
“西府诸事由贾母自行决断,不必过问。”
“贤德妃处,择珍奇之物送入凤藻宫,彰显贾家支持。”
“毕竟,盛世易主,总需禅让之名方能名正言顺。”
“另,命怜月搜集助孕方子,再备些滋补之物送入宫中。”
“我这做弟弟的,岂能眼看姐姐深宫孤寂?”
贾玚意味深长地瞥了项阙一眼,唇角微扬。
项阙心头一颤,脊背生寒。
这番话中深意,令人不寒而栗。
自上古三皇五帝以来,禅让制便是太平盛世中最正统的权力传承方式。
譬如:隋文帝杨坚受禅于外孙北周静帝宇文阐,开创大隋基业;唐高祖李渊承继隋恭帝杨侑之位,建立大唐王朝;宋太祖赵匡胤从后周恭帝柴宗训手中接过江山,奠定大宋基业。
如今大乾立国已逾七十载,百姓对朝廷的认同感日益深厚。
在此形势下,贾家若想取代陈家执掌天下,改朝换代,最稳妥的方式莫过于效仿前人进行禅让。
贾玚决不能让世人视自己为乱臣贼子,唯有通过从皇子手中接过皇位的方式,才能使这场权力更迭名正言顺。
倘若能从贾元春所生皇子手中继承大统,那更是锦上添花。
还愣着做什么?速去办理。
贾玚扫了眼发怔的项阙。
项阙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应道:遵命。
说罢匆匆离去。
现身吧。
待项阙走远,贾玚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