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热气如轻纱漫卷,将月光也晕得朦胧。
湛知弦被情潮与酒意冲昏了头脑,尚不知危险的临近,黑暗亦助长了胆气。
膝弯卡在君天碧腰侧后,膝头顶了顶,将跨坐在他身上的君天碧更紧密地压向自己。
仰着头,执拗地追寻着她唇间那花果清甜的昼眠酒香,势要将这恶鬼拉入凡尘。
君天碧一手撑在他紧实温热的胸膛,维持着微妙的距离。
指尖刮过那点朱色。
“呃......”
引得湛知弦猝不及防,浑身力道一泄,原本扬起的头猛地垂落,灼热的唇瓣便印在了她纤细的锁骨处。
他心神一荡,低低地笑了起来,无奈喘息着:“城主这是......闹脾气了?”
“可是知弦哪里得罪了您,要这般......折磨我?”
“以下犯上,按律当诛。”
君天碧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同时松开了扣着他腕骨的手。
转而一巴掌拍在他紧实的大腿外侧,留下一个微红的掌印。
“不过......现在,该轮到孤......犯你了。”
湛知弦吃痛,却笑得更加低沉愉悦。
“但凭城主......处置。”
他顺从地放平了双腿,摊开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期待着她的惩罚。
君天碧并未重新覆上,也未远离,只是屈起一膝,不轻不重地抵在他腿根,带来一阵酥麻的压迫感。
指尖划过腰腹的沟壑,绕着腰线打转,时而轻捻,时而重按。
每一次触碰都撩拨在湛知弦最难以抵抗的边缘,极尽折磨之能事。
每每当他情难自禁,仰头想要捕捉她的唇瓣时,她却总轻巧地偏头避开,只留给他戏谑笑意的侧影,或是用手抵住他的额头。
“城主......”
湛知弦难耐地扭动了一下,呼吸愈发急促。
在黑暗中,本能地仰头去寻找她的唇,想要一个实实在在的吻来慰藉这磨人的空虚。
她冷淡的声音蛊惑人心,“急什么?好酒......需得细品。”
或是,“这里......喜欢吗?”
言语间给足了他幻想,行动上却吝啬得只肯给予浅显的刺激。
湛知弦在她这般手段下,很快便溃不成军。
喘息一声重过一声,额际渗出细密的汗珠,与池水混在一起。
“城主......”
他环抱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紧,将脸埋在她颈窝,带着被情欲煎熬的沙哑:
“知弦知错了......您......”
他断断续续,平息她那不知从何而起的怒气,“您......可消气了?嗯......”
君天碧看着他明明乐在其中、却又强自忍耐,黑暗中无人得见的唇角微微勾起。
那双漂亮的眼眸因情动而湿润,眼尾都沁出了泪意,确实有些喘不上气。
她终于歇了继续折腾他的心思。
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湿意。
然后,她低下头,终于如他所愿,实实在在地吻了吻他那张早已被渴望浸润得殷红的唇。
一触即分。
短暂却不再闪躲,将他所有的委屈与不安都抚平。
“气消了。”她离开他的唇,“也该休息了。”
说着,她便要撑着他的胸膛起身,“再泡下去,人都该皱了。”
那蜻蜓点水般的吻如何能解渴?
湛知弦见她又要抽身离开,不满地“唔”了一声,拽住了她湿滑的手臂。
“城主......”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含着未尽的情动与一丝委屈。
君天碧挑眉,回身看他,“还有力气?看来是孤不够尽力,还想再来一次?”
湛知弦苦笑着,视线飞快地扫过自己水下尴尬的状况,耳根通红,声音低若蚊蚋,隐晦地埋怨:
“城主......您这般只管点火,却不管......灭火么?”
“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君天碧薄唇微微一翘,在朦胧水汽中格外摄人心魄。
“怎会放着你不管?”
说罢,她重新俯下身,再次覆住了湛知弦的唇。
这一次,柔情满溢,细细吮吸舔舐。
勾缠着他,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与那残存的酒香。
吻,逐渐下滑。
从他被吮吸得微微红肿的唇瓣,缓缓滑落到颈侧,流连于他滚动的喉结,留下细密的啄吻。
再蜿蜒向下,又辗转掠过锁骨,最终停留在那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湛知弦被她的热情弄得心神俱醉,眼神迷离,仿佛置身云端。
他不由自主地环抱住她光滑的背脊,指尖陷入她湿透的墨发中,掌心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带着灼人的温度。
意乱情迷间,他的手顺着她柔韧的腰线向下滑去,想要更进一步,指尖勾住了她湿透紧贴肌肤的亵裤边缘,想要将其褪下——
就在这一瞬,君天碧却如同滑不留手的鱼儿,倏然抽身离开!
她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月光照亮她绝美的脸庞,水珠顺着她墨色的发丝和冷白的肌肤滚落。
她睁着一双清亮无辜的眸子,歪着头问道:“孤这般......可算缱绻?”
看着僵在水中的湛知弦,笑容越发灿烂夺目。
“至于交付......”
“你自己交吧。”
湛知弦,“......”
他懵了,维持着半起身的姿势,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满腔炽热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只剩下无处安放的躁动和深深的无奈。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作委屈的控诉:“城主......您这......”
君天碧看着他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脸上的笑容绽如优昙,恶劣又天真。
“多泡一会儿,静静心。”
她指了指冒热气的池水,心情颇好地吩咐,“好好想想,你那些避火图里,有没有能让你自己......好受些的法子。”
说完,她不再停留,带着一身水珠,赤足踏上了池边的玉阶。
扯过一旁宽大的干燥布巾裹住身子,赤着脚,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内殿的阴影中。
独留湛知弦独自一人,挫败地沉入水中,激起一圈无奈的涟漪。
身体里那股未被疏解的燥热依旧灼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处境,欲哭无泪。
他靠在池壁上,仰头望着黑暗中模糊的穹顶,心中又是懊恼又是好笑。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城主小小的身板,脾气倒是大得很......
不过......
他回想起指尖触及的那冰凉肌肤,那骨骼并不硬朗......
确实也太清瘦了些,摸起来倒是细嫩非常。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顽劣得很。
折磨起人来,手段也忒厉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