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牵着苏婉的手走出展厅，媒体镜头紧跟在后。人群还未散去，闪光灯不断亮起，有人高声提问，但两人没有停下。苏婉指尖微动，掌心有些发汗，她没抽手，也没低头。
刚走到毕业展门口，一束红玫瑰突然挡在面前。
一个男人从花束后走出来，衬衫笔挺，眼神发直。他手里抱着九十九朵玫瑰，花瓣整齐，扎带崭新。他盯着苏婉，声音放得很沉：“你真的要跟他走？”
是她的前男友。
周围人立刻安静下来。记者悄悄调整角度，学生围成半圈，没人说话。
“这些玫瑰，”他举起花束，“是我凌晨三点去花市挑的。一朵都没坏。我等了你两年，不是为了看你在这种人身边低头。”
苏婉抿住嘴。
杨辰没松手，也没看那人。他轻轻把苏婉往身侧带了一步，挡住对方视线。
“你说完了？”他问。
“我说完了？”前男友冷笑，“你以为钱能买一切？她不是商品！你拿画具、拿车、拿表做戏，就能装出深情？”
围观的学生中有几人点头。有人小声说：“确实太像炒作。”
杨辰这才抬头看他一眼。
然后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举到空中。
所有人都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黑色背景，白色字体。
忠诚度：987,654
已激活死士：12人
没有其他信息，也没有解释。
他对着赵虎抬了下手。
赵虎站在三米外，黑色夹克，双手插兜。他掏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只说了一句：“执行b-3预案。”
不到两分钟，十二个黑衣人从不同方向走来。
他们步伐一致，身高相近，每人怀里抱一瓶酒。深绿色玻璃瓶，金色标签，年份写着1990。罗曼尼康帝。全球限量，单瓶拍卖价超过二十万。
他们走到杨辰身后，呈弧形列队，瓶口统一朝向前男友方向。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多余动作。香槟冰凉，瓶身凝着水珠。
现场一片寂静。
前男友脸色变了：“你想干什么？叫人吓唬我？他们是保镖？打手？还是花钱雇来的演员？”
杨辰收起手机，声音很平：“我花钱，不是为了砸给你看。是为了让真正愿意为我拼命的人，站在我想保护的人身边。”
他转头看向苏婉：“你要不要，亲手结束这一幕？”
苏婉呼吸一滞。
她看着那排黑衣人，看着他们手中泛光的酒瓶，又看向那个曾对她温柔说话的男人。他现在满脸涨红，嘴唇发抖，却还在强撑。
“你不敢。”前男友盯着她，“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只会乖乖画画，不会做这种事。”
苏婉慢慢松开杨辰的手。
她往前走了一步。
一名死士上前半步，将怀里的香槟递出。
她接过瓶子，冰凉触感从指尖蔓延。她没犹豫，抓住瓶底，拇指顶住软木塞。
咔——
一声闷响。
酒液喷涌而出，像一道白浪，全泼在前男友脸上。
他被冲得后退一步，玫瑰掉在地上，花瓣沾了酒水，黏在西装上。香槟顺着头发流进眼睛，他抬手抹脸，狼狈不堪。
“这味道，”苏婉声音清晰，“配不上我的未来。”
人群哗然。
有人倒吸一口气，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记者疯狂拍照，镜头对准湿透的男人和他脚下凋零的玫瑰。
十二名死士同时收回香槟瓶，转身，分散离开。他们走入人群，几步之后就不见了，像是从未出现过。
杨辰走上前，脱下外套披在苏婉肩上。
“走吧。”他说，“回家。”
苏婉点点头，重新握住他的手。
两人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赵虎拉开后门，等他们坐进去。引擎启动，车子缓缓驶离展区。
后视镜里，江城大学的灯光渐远。毕业展的横幅在风中晃动，那幅《钢表与玫瑰》的展牌慢慢淡出视野。
车内很静。
苏婉靠在座椅上，手指还残留着香槟的凉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杨辰。
“你会一直这样护着我吗？”她问。
“不是护着你。”杨辰看着前方，“是和你一起站着。”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赵虎坐在副驾，看了眼后视镜，低声汇报：“清洁工张德海已被控制，颜料检测报告两小时后出来。雷震那边有新消息，等您回电。”
杨辰点头。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信息。
他点开，扫了一眼内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苏婉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没事。”他说，“有点工作。”
他把手机翻过去，放在腿上。
车子拐过主路，驶向高架。
夜风吹过城市，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远处天际线模糊，云层低垂。
苏婉闭上眼，呼吸平稳。
杨辰看着窗外，左手无意识地转动腕上的钢表。
滴答。
滴答。
车轮碾过路面接缝，发出轻微震动。
赵虎突然开口：“后面有辆车，跟了我们三个路口。”
杨辰没回头。
“车牌查了吗？”
“正在查。车型是银色面包车，没贴膜，后排坐了两个人。”
杨辰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秦峰，我要一组实时追踪。”他顿了一下，“目标车辆，江大西门出口右转，往南二环方向。”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收到。”秦峰说，“十秒内上线。”
杨辰挂断电话，转向苏婉：“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她嗯了一声，没睁眼。
车子加速，驶入高架入口。
风声变大。
赵虎盯着后视镜，手摸向腰间。
杨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沉了下来。
手机屏幕亮起，秦峰发来定位图。
那辆银色面包车，仍在尾随。
距离保持在一百五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