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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遗留在久允礼那的把柄越来越多,或者说他本人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把柄。
这种关系割舍不下,他对你的情意与偏执的爱欲织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张蛛网,轻薄而黏腻,将你绑得严严实实,无处可逃。
两个月后,入了冬,你已然完全习惯了傅家的规矩,亦习惯了不时有个人在三更半夜爬你的床,钻着空子与你亲昵。
傅朗星的祭辰将至,府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这些日子,坊间多了些闲言碎语,多与久允礼这个前未婚夫与傅家来往太密而生。
有人说久公子对前未婚妻情深意重,宁可抱着空牌位也要嫁入傅家孝敬母父,守贞一生。
又有人觉着他一介深闺男子,现下无名无份,时常出入于外家,且里头还有个你这般正值婚嫁之年的年轻女子,哪怕只是前未婚妻的妹妹,亦有私情之嫌。
两家都是要面子的人。
久雪管不住一心向着傅家的儿子,只能叹息,过几日找借口将他召回府中。
傅家妻夫则有些尴尬,想着不如将久允礼正式认为义子,全了两家脸面,也好继续来往。
还有一点,亦该为你早些寻个亲事定下,这般闲言碎语都会消失。
于是,傅家打定主意要为你办个弱冠礼,广邀京都世家公子,为你选取合适的夫郎人选。
他们的心肝宝贝女儿合该配得上世上最好的郎君。
傅家高攀不上皇子郡王,还不能多看两眼那些才貌双全的贵公子么?
他们没有同你明说,只说要你多结交些好友。
你若是知晓了,定然会义正言辞地婉拒。
呜呜,这可是害了你啊!
身边有久允礼时时缠着你,顶着那层见不得光的危险关系,你哪有心思想着娶夫啊!
总之,你是真没这个胆子再想那些风花雪月了。
那日,弱冠礼。
什么侍郎家,太傅家,甚至四五品官吏的小公子都来了,着实让你眼花缭乱。
当然,还有一些作陪的世家小姐,其中不乏与你堂姐表姐相识的同窗友人。
她们的态度太过亲和热切,倒是让你不知所措。
傅家独女,再加上傅朗星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女皇怜惜傅家痛失爱女,赐下不少赏赐,并且追封了她的名号。
你看样子并没有沾染那些矜傲的脾性,瞧着眼神澄澈,更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母父找回的遗珠,被疼爱的紧,是众人眼里的香饽饽妻主人选。
可以说,与你成婚,好处占尽了。
你只好找借口不小心弄湿了衣摆,要回房换件衣裳,这才偷偷往袖中藏了几块新出的糕点,避开了人群回了院子歇一会儿。
却不想,这般是自投罗网的行径。
早有人躲在了房里候着你。
你穿过近日新淘的荷花鲤鱼屏风,不期然见着正坐在小案旁,握着茶杯,眉眼低垂,神色在背光下有些模糊的青年。
他随时出入你的卧房,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次他明明回久家好几日了,许是爹爹给他送了帖子,或是这人听了传言,自顾自地上门来见你。
今日的衣裙精美又繁复,你头上发饰不少,发尾还编了个特殊的麻花辫,耳饰是一长一短的粉色花瓣,衬得你活像个灵动明媚的花仙子。
这样的日子,自然还有套备用的天蓝色裙衫,样式更端庄些。
久允礼抿茶不开口,你亦懒得吱声问他为何来此,站在屏风后,也不避讳对方,自顾自地解腰带,先一步褪下那层被你故意弄湿的外衫。
褪完后,你便头疼地看了眼那件同样难穿的衣裙,不如消磨时间,多磨蹭一会儿,于是便干脆掏出用帕子包好的糕点,坐在榻边吃起来。
此时,那案前装模作样抿茶水的青年终于舍得抬眼看你,眼神晦暗又藏有浓郁的嫉妒。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妒。
久允礼听闻此事后,细想下,便知悉傅家两位长辈的心思。
这是一场鸿门宴,暗藏危机。
对他来说……
你的目光若是落在了旁人身上,那些比他年轻漂亮的小公子,起了什么心思,他怕是会疯掉。
嫉妒是七出之条。
尤其像他这种妄图独占你的妒夫,不,还尚未有见光的关系,便如此不能容忍你与他人的接触,那可是会被世俗礼教规训个千百遍的。
嫉妒在七出之条中算不上严重的罪行,可若是屡教不改,且与妻主离了心,闹出什么不堪来,亦会被妻家休掉。
你吃掉最后一口糕点,唇角还沾着各色残渣,正欲舔掉时,一团阴影降落在你眼前。
你愣愣地抬头去看,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迎面撞上对方晦暗不明的眼神,以及他落下的亲吻。
舌尖卷去糕点的残渣,被他吞吃品尝后,你还尝到了他口中的苦甜的花茶。
估计是忘了加冰糖了,这茶似乎比你平时喝的要苦上许多。
你皱着眉,迎接着久允礼急促如一场暴雨的亲吻,密不透风,潮湿又冰冷。
被他推倒在床榻,两人的气息才逐渐变得滚烫紊乱,不断地交织。
或许他本意并非真的要做什么,只是向你要一个解释。
许久后,久允礼抵住你的膝,将你抱坐在他的腿上,理了理方才被他埋头咬开的衣襟,掩下那些沾着水色的红痕,一只手抚弄着你的后颈,一只手环着你敏.感的后腰。
这完全是掐住了猫猫的命脉。
你被他方才的举动弄得没什么力气,脸颊眼皮还红得厉害,裙下亦被他过分越界的行为给弄*了,见不得人。
青年眉眼张扬着昳丽的靡色,吐着香气,一开口宛如阴湿白腻的漂亮男鬼,缠绵而冒着阴冷的气息,哀怨地质问你,“多日不见,疏月妹妹这是趁我不在,和别的小公子眉来眼去了?”
虽不知他发的什么疯,但你反应过来,矢口否认道:“哪有啊!我只不过和几位贵女聊了两句,这不是就躲清闲回房来见你了?”
这话带点安抚的意思。
你可冤枉得很!
久允礼轻嗯一声,瞧着不大相信,张口又咬住你肩头一块软肉,没用力,但你总觉得他在发泄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