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的剑尖微微颤抖,目光在林峰和那个木匣之间来回移动,充满了警惕和急切。
地上那黑影的惨叫声在寂静的角落显得格外刺耳。
林峰一脚踏住那试图挣扎的黑影,目光则冷静地看向黑衣女子:“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是什么人?追他做什么?这盒子里又是什么?”
黑衣女子犹豫了一下,看着林峰刚才出手擒敌的利落身手和并未立刻抢夺木匣的举动,似乎判断出他并非楼内护卫,也非寻常宵小。
她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我乃‘落英门’弟子柳红袖!此人盗取了我师门重要之物,我必须拿回!阁下又是何人?为何阻拦?”
落英门?
林峰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门派的名字,像是一个以剑法和轻功闻名的江湖门派,名声似乎不坏。至于柳红袖这个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
“锦衣卫,林峰。”
林峰淡淡报出名号,同时亮出了腰牌。
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官方身份有时能起到震慑和厘清立场的作用。
“锦衣卫?”柳红袖明显愣了一下,美眸中闪过惊讶和疑惑,显然没想到追捕一个盗贼会引出官府的人,而且还是凶名在外的锦衣卫。
她手中的剑微微垂下了一丝。
就在这时,被林峰踩住的那黑影忽然嘶声叫道:“锦衣卫大人!救命!这妖女要杀我夺宝。那盒子里的东西是小人祖传的。并非盗取啊!”
柳红袖闻言大怒:“胡说八道!你这恶贼,分明是从我师叔手中窃走的。还敢狡辩!”说着就要上前。
林峰脚下微微用力,那黑影顿时惨叫一声,说不出话来。
他冷冷地瞥了黑影一眼:“闭嘴。是不是窃取,本官自有判断。”
他转向柳红袖:“柳姑娘,你说此物是你师门之物,可有凭证?此贼又是何人?”
柳红袖急道:“此物乃是一个古朴玉匣,上面刻有独特的云纹和飞鸟标记,那是我落英门的独门印记。至于这贼人我不知其名,只知他绰号‘一阵风’,是黑水坞豢养的杀手。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一阵风?”林峰心中猛地一动。
这不是之前望江楼案中,刺杀漕帮少主的那个杀手吗?
他不是已经被关在百户所大牢里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越狱了?
还是有同伙劫狱?亦或是,此“一阵风”非彼“一阵风”?
他立刻用刀鞘挑开那黑影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尖嘴猴腮、带着痛楚和惊惶的脸。
林峰仔细一看,确实与牢里那个“一阵风”不是同一人。
但两人身形相似,都用的窄薄短剑,看来黑水坞擅长培养这类敏捷型的杀手,甚至可能“一阵风”就是个代号,不止一人。
“他不是牢里那个。”林峰对柳红袖道,随即追问,“你说他是黑水坞的人?盗取你师门玉匣?黑水坞要你们门派的玉匣做什么?”
柳红袖似乎有些迟疑,但看着林峰锐利的目光和地上的贼人,知道隐瞒无益,咬牙道:“具体缘由我也不全知,只听闻那玉匣中存放之物,关联着一则前朝秘宝的模糊线索。黑水坞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便起了贪念,派人窃取,我奉师命一路追踪至此。”
前朝秘宝?
林峰眉头微皱。
江湖上关于前朝秘宝的传言多如牛毛,十有八九是子虚乌有,或是夸大其词,往往引来无数腥风血雨。
没想到黑水坞卷入其中,还牵扯到了江湖门派。
就在这时,远处救火的声音渐小,隐约传来守卫搜索叫喊的声音,正向这边蔓延过来。
“不好!守卫要搜过来了!”柳红袖急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林峰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一把提起那个惨叫的“一阵风”,对柳红袖道:“先离开再说。此人我要带回衙门审讯。至于玉匣…”他看了一眼脚下的木匣,“若真是你师门之物,查明之后,自会归还。”
柳红袖显然不放心玉匣落在锦衣卫手里,但眼下情况紧急,由不得她犹豫。
她跺了跺脚:“好!我先信你一次!我知道一条出城的密道,跟我来!”
说着,她转身向一处更加偏僻的墙角掠去。林峰提起俘虏,拿起木匣,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在柳红袖的带领下,七拐八绕,避开搜索的护卫,最终来到一处坍塌了半截的旧墙根下。
柳红袖拨开茂密的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
“从这里出去,就是城外乱葬岗后的林子。”柳红袖低声道,率先钻了出去。
林峰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将俘虏先塞出去,然后自己拿着木匣也钻了出去。
外面果然已是荒郊野外,月光惨淡,荒草丛生,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显得格外阴森。
暂时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