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目送着归霖几乎在她视线中划出残影的速度,发自内心地感慨龟不可貌相,明明是龟类居然能跑这么快。
现在……
她左右看了看,“无关人等”自行离开了,只剩下她左右两边莫名其妙焦灼对视两人。
谢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甚至又把她的手在胸刻意地挤了挤。
这一挤很不平常,让姜昭想到了没有蘸料的白斩鸡、一望无际的原野和几百年前被她一招荡平的山头——平,好平啊,太平了,完全一片平板。
不知道在挤些什么。
再挤也没沟的哈放弃吧。
“还不放开!”
寒江雪说着就要上手掰他,但碰到的一刹那又愣住了。
两个人贴的太近,他要动他就势必会波及姜昭,他看她脸色,没敢造次,转而横眉冷对谢迎,黑脸质问。
“你怎么越狱的?!”
“啊?什么越狱?人家没有啦。”
谢迎故作迷茫地睁圆了眼睛,还非常矫揉造作地眨巴两下——主要是起到了一个恶心寒江雪的作用。
“是前丞相大人好心请我出来的哦~作为交换,我会帮他带幼崽——这可都是我用劳动换来的自由呢~”
寒江雪又一个恶寒,一个有兽性的雄性发不出这种声音。
这人好恶心,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姜昭也有点受不了了。
这小子挤挤又蹭蹭,贴着她的手臂烧起来没完。
关键身材好也就罢了。
……干巴巴的身材和薄薄的肌肉随着他的说话吐字贴在手臂上,怎么说呢,也不能说他完全没料,但……
如果说叶孤云的胸肌是她最喜欢的又大又软但不夸张型,堪称胸肌界的顶级奢侈品的话,那沈珩的高低也是个轻奢,寒江雪的算是高奢。
谢迎则是……虽然算不上是地摊货但也很平价。
正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别挤了。”
姜昭把手抽了回来,露出了带着警告的微笑。
“我胳膊要被你的排骨挤断了。”
到底是在挤什么啊她真的没懂了,又不是每个男修的胸都有叶孤云的那么大,谢迎挤了半天她也感受出个所以然了,肌肉完全就是薄薄的一层,既不软,又没手感,她都嫌硌手。
没料就别学人家勾引那套,谢谢。
谢迎笑意微微一僵:“……”
寒江雪嘴角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他目光平淡地扫过谢迎略有些瘦削单薄的身材,眼神带着淡淡的嘲弄,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谢迎跟着低头看看自己的身边,又下意识对比了下寒江雪坦荡赤裸的上半身,笑容彻底消失:“……………”
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了?!他是卜修诶!他身材和肌肉在卜修里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他俩那个嫌弃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让技术宅和常年游泳的傻鱼比身材,这有可比性吗?!就它们这生存环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什么也不干,也会长出肌肉的吧!
这不公平!!!
然而,谢迎还是那个聪明绝顶的谢迎,他在咬牙切齿的同时眼珠转了转,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个“祭司大人”好像对这位前辈态度不一般啊。
他看着趁机丝滑游到他们中间的寒江雪,心里某个弦微动了一下。
他记得几天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位祭司大人分明对这位前辈不是这个态度。
从忌惮谨慎敢怒不敢言,到现在这么明显的带着爱慕的讨好……
谢迎心里快速分析着,看来这位老祖颇有手腕,但她又对这条鱼爱搭不理的,上次见面她看着也不像是对他有兴趣的样子。
唔,所以通过初步推断,他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她可能只是出于职业习惯顺手撩了这傻鱼一把。
然后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傻鱼就被人类的套路撩傻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一条佐证,是她刚才的行动,她扶他的时候,下意识选择了揽腰,而不是抓胳膊。
可见这位老祖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八成还是个浸淫情场的老手。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
什么“职业习惯”才会让她有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又是什么老祖,才会在修炼之余尚有闲暇浸淫情场?
一个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
——合欢宗。
而据他所知,合欢宗恰好就有那么一两个修为在他之上的渡劫期修士。
这位前辈的身份昭然若揭。
啧……邪修啊。
谢迎为难地眯起了眼睛。
而且人家还是专业的。
怪不得他当时心血来潮想出来的勾引路子行不通。
业余,太业余了!
他只顾着扭,一点也没放开!
看看他的对手!
谢迎咬牙切齿地阴暗盯着袒胸露乳的寒江雪。
对面那么明着烧,怪不得她对他的勾引视若无睹!
寒江雪本来才想不管后头那个不速之客在整什么幺蛾子,但他刚开开心心游到姜昭身前,刚张口要说什么,就注意到了身后无法忽视的灼热视线。
他以为是什么敌袭,警觉地扭过头,却见那癫子正神情古怪地盯着他。
寒江雪:“……”
他微微挑眉,露出了个属于胜利者的倨傲表情,不再管他。
“老祖,我……”
寒江雪:……
那股灼热的视线又来了。
现在不再是之前的感觉了,那种视线更像是……要看破他的肌理,将他片成鱼生。
妖兽其实对视线和感觉之类玄而又玄的东西十分敏感,这是它们与生俱来的天性。
谢迎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说约等于用两把剑在他耳边不停地剐蹭、又或者说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直接压在他的喉咙上。
他被看得头皮发麻,嘴边的话怎么也滚不下去。
寒江雪:…………
他只好再度转头,恶狠狠地瞪了谢迎一眼,呲了呲牙以示警告。
然而那视线仍然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了。
“我知道……”
他刚硬着头皮说了几个字,实在是忍不了背后的视线了,临时转变了口风。
“老祖,请稍等片刻。”
他咬牙切齿地、非常流利地说完了这句话,气势汹汹地一转身,手握成爪,银心灰髓菊缠绕在手臂上燃烧。
“我给过你机会。”
他冷冷吐出这句话,毫不犹豫地将手臂上的火焰拧成长鞭,恶狠狠冲着还在打量的谢迎甩了过去。
谢迎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嘲讽微笑,泫然欲泣地来了个风骚走位,用极其妖娆的姿态躲过了寒江雪的火鞭,精准地扑进了姜昭的怀中。
他可怜巴巴地抬起头,身上被自己事先扯松的衣服在这一通扭动之下彻底卸了力,再也包不住身体,露出了大片大片白皙的肩膀和锁骨。
清清楚楚、完完全全、有始有终目睹了这一切的姜昭默默地低下头,与谢迎对视,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
“你好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