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烈笑得腹肌都酸疼了起来。
谁懂啊?她那个冷漠冷血不近人情有还不如没有的亲哥去哪儿了?眼前这个脸颊粉粉眼皮黄黄眉毛挑上天的是谁啊?
“这、噗哈哈这,这是你明天给那位老祖准备的饯别节目吗?这对、哈、对我们寒族的影响、哈、不太好吧?!”
好滑稽,不行了,太有节目效果了,已经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要笑岔气了。
谁来救救她,寒江雪为了追人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吗?从高岭之花改走搞笑赛道吗?
听了这句话,寒江雪脸黑得她想当场画下来裱起来。
“出、去。”
这两个字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寒江雪看倒霉妹妹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抬手就准备以修为仗势欺人把她丢出去。
寒风烈急忙摆手,深呼吸:“呼、不笑了不笑了,再笑肚子受不了……不是,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寒江雪的手微微一顿,掀起眼皮冷冷看着她。
寒风烈知道这是有屁快放的意思。
她吸了口气,刚要开口,视线一接触寒江雪那张脸又受不了了。
她咬紧牙关憋住笑意,抗议:“你能不能先把你那张糟糕的脸清理干净?”
拒绝钓鱼执法!
寒江雪僵住了。
真有那么难看吗……
他缓缓扭头对着镜子打量了两秒,果断垂下眼接着找他的卸妆膏。
“说。”
“装货。”
寒风烈冷哼,“那位老祖一看就不喜欢你这样的。”
寒江雪对着镜子斜她,嗤笑,小屁孩懂什么爱情。
寒风烈也嗤笑:“你别不信,那位老祖眉眼风流,以她的风姿,一看就是个身边不缺人的。”
“而你,”寒风烈挑剔地瞥了他一眼,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冷冰冰又没情趣,就算现在走搞笑路线也来不及了哈,你没这个天赋,放弃吧。”
寒江雪开始觉得把她留下以为能听到什么正经内容的自己是个傻子。
他忍无可忍,手一攥一挥,寒风烈就感觉一股力量扼住了她命运的后脖颈,把她提着出了寒江雪的门。
“咣——”
两扇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紧贴着她出来的前后脚,差那么一丁点就砸到她脸上了。
“诶诶诶,我还没说完呢!”
寒风烈冲上去:“让我进去!这就破防了?你是不是玩不起?!”
“滚。”
寒江雪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
“不是,这就受不了了?!那你以后怎么斗得过她后院里的那些男人啊?!那些老男人可都是经过重重勾心斗角才成功站在她身边的胜利者啊!你一穷乡僻壤的没心眼混进去那不就是个腻了被抛弃的命吗?!”
寒江雪绷不住了,老祖哪儿来的男人?!他都不知道的事儿,她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说得好像她亲眼见到了一样,胡话张口就来,实在不像话!
“休得污蔑老祖清白!”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
“你怎么知道她有!”
“我就是知道!”
“这么造谣老祖清誉,你疯了吗?!”
面前的门扉豁然打开,露出寒江雪惊怒交加的一张脸,他压着声音呵斥她。
“你才是倒贴把脑子都贴进去了吧!”
寒风烈翻着白眼反问,“你看那位的姿容,就是没修为都多的是人愿意倒贴,更何况她还那么强。”
她开始扎心:“她一上来就摸你尾巴,可见也是个爱美色的,家里不定收着几房呢。你这倒贴的号码牌不知道都排到几万名后了。”
寒江雪:………………
有理有据,他有些不知如何反驳。
仔细想想,她在幻境里对他也是一副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的态度,寒风烈的胡说八道,也并非全无道理……
况且眼前不就摆着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他可没忘记那个现在下落不明的卜修,之前是怎么勾引老祖的。
寒江雪的神色严峻了起来。
他倒是不惧怕这些,毕竟在他准备好为鲛人族牺牲的时候就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了。
但应对措施还是要考虑的。
寒风烈看他一副若有所思,且并不死心的样子,叹为观止。
“不是吧你,这你也上?”
寒江雪终于摸到了被其他瓶瓶罐罐挤到犄角旮旯里的卸妆膏,他一边点涂着额角,一边凉飕飕地瞥她:“还有事?”
寒风烈现在心情真是十分的复杂,还有什么比发现自己高贵冷艳高岭之花的哥哥是个倒贴的恋爱脑还恐怖的事情吗?
没有了。
“……她很强。”
她收敛了嬉笑的神色,认真道。
“说点大家不知道的,没话说就出去。”
寒江雪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她。
“她随时随地可能飞升,可能是明年,也可能就是明天。对方位高权重,就算飞升了也定然不放你走,你嫁过去就是守活寡,到时候再想改变心意也来不及了。”
寒江雪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这他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改变心意。
反正他天资也不差,就算姜昭飞升了,他也有信心追上去。
况且,“这对寒族也是好事,寒族虽然强盛,但许久没有出过飞升的强者了,若非如此,外族又怎敢轻视?又怎敢听说母亲失踪,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上来?”
“寒族不惧挑战,但若是真打起来了,完全就是毫无意义的损耗。若是有我这一层关系,她就算是飞升以后也会对寒族照拂一二,多少也能震慑外敌。”
“你就那么笃定她能这么在乎你?”
寒风烈冷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还帮衬寒族,你不被人始乱终弃就不错了。你看你这么倒贴,人家瞧着可还是无动于衷啊。”
“强扭的瓜不甜,纵然你死缠烂打真得了个名分又如何?最后被人厌弃欺负了,我们可惹不起那位,到头来给你讨个公道都求助无门。”
她来就是来骂醒恋爱脑的,寒江雪再怎么讨厌,那也是她亲哥,是她们寒族乃至整个海族的大祭司,让人随意骗走了欺负算是怎么回事?
“无稽之谈。”
寒江雪被她问得啼笑皆非,他索性停下了卸妆卸得差不多了的手,扭头看寒风烈,“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她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就知道了?”
寒风烈颇有些尖锐地问。
“你不了解她,我了解。”
寒江雪低笑,寒风烈用见鬼的表情看着他,长这么大,毫不夸张地说,她真没见过寒江雪笑。
可此时此刻,他只是笑着说。
“我见过她的来时路。”
那样热心又赤诚的女孩,又怎么做得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