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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中校园里，法国梧桐的叶子刚染上浅黄，课间操的广播声还没完全消散，张嘉豪就带着社团的两名成员，蹲在教学楼后墙根儿下核对广告合同。三张泛黄的稿纸铺在水泥地上，上面用蓝黑钢笔写满了条款，墨迹还带着些许湿润 —— 这是刚和校门口三家餐饮店敲定的合作协议，也是 “本地生活网” 继小卖部广告后的第二批商业订单。
“张哥，李记面馆的王老板说，能不能把‘到店提网站享 9 折’改成‘凭网站广告单立减 2 元’？他觉得老年人对折扣不敏感，直接减钱更实在。” 社团成员刘敏指着合同第三条，笔尖划过手写的字迹，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张嘉豪俯身看着合同，指尖在 “9 折优惠” 四个字上敲了敲：“可以改，但得补充一句‘每人每天限用一次’，避免有人恶意薅羊毛。” 他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在条款旁添了一行小字，墨迹晕开时，远处传来小灵通的 “滴滴” 声 —— 是其中一家餐饮店老板发来的定金短信，150 元，刚好是月费的一半。
“搞定！” 张嘉豪把改好的合同折起来塞进书包，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现在三家店，李记面馆 150 元 \/ 月，胖子烧烤 200 元 \/ 月，城南馄饨铺 200 元 \/ 月，加上之前三家小卖部的 200 元，咱们网站月收入正式破 750 元了！”
刘敏和另一名成员张伟兴奋地击了个掌。要知道，半个月前网站还只有一笔 200 元的广告收入，如今短短时间翻了近四倍，这在高中生创业圈里，已经是足以让人侧目的成绩。张伟从书包里掏出一卷透明胶带和几张打印好的广告贴：“那咱们现在就去贴广告？王老板说趁中午饭点前贴好，正好能赶上学生就餐高峰。”
三人提着广告贴往校门口走，刚穿过教学楼走廊，就被几个身影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孙浩，他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双手插在裤兜里，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社会青年，胳膊上隐约能看到纹身，一看就是校外的保镖。
“张嘉豪，挺能耐啊，” 孙浩的目光扫过张嘉豪手里的广告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才多久啊，网站就开始赚大钱了？可惜啊，这市一中的地盘，不是你想赚就能赚的。”
走廊里的瓷砖地被阳光照得发亮，路过的学生见状都纷纷绕行，几个胆子大的趴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刘敏和张伟下意识地往张嘉豪身后缩了缩，孙浩带来的保镖往前跨了一步，阴影笼罩下来，压迫感十足。
张嘉豪却面不改色，他把广告贴递给身后的两人，往前一步迎着孙浩的目光：“孙浩，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合法合规的，和商家自愿合作，碍着你什么事了？”
“碍着我什么事？” 孙浩冷笑一声，伸手指着张嘉豪的鼻子，“你别忘了，当初我想给你投资，是给你脸！你不识抬举，现在倒好，用我的资源赚得盆满钵满？我告诉你，这市一中的商业机会，轮不到你一个外来户插手！”
“你的资源？” 张嘉豪挑眉，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笔记本，翻开后里面全是手写的网站数据，“孙浩，你看看这上面的访问量 —— 每天独立访客超过 300 人，租房板块咨询量日均 12 通，这些都是我和社团成员一步步做出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清秀，每一页都记录着日期、访问人数、用户咨询内容，甚至还有用户反馈的手写摘录。孙浩瞥了一眼，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硬气起来：“少拿这些破数据糊弄我！我不管你怎么弄的，要么现在把网站 51% 的股份转给我，要么就把广告业务停了，否则 ——” 他身后的保镖往前凑了凑，拳头捏得咯咯响。
“否则怎么样？” 张嘉豪的声音依旧平静，“校园社团是经过学校批准的实践活动，网站广告也是正常商业合作，你想仗势欺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赵磊陪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过来，正是主管德育的副校长李老师。赵磊一眼就看到了走廊中间的对峙场面，立刻加快了脚步：“李校长，您看，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未来创客社’，张嘉豪是社长，他们做的本地生活网现在特别受师生欢迎。”
孙浩看到校领导，脸上的嚣张瞬间收敛了不少，身后的保镖也悄悄退到了一旁。李校长走到近前，目光在张嘉豪和孙浩之间扫过，最后落在张嘉豪手里的笔记本上：“哦？这就是你们社团的实践成果？让我看看。”
张嘉豪连忙把笔记本递过去，李校长戴上老花镜，一页页仔细翻看，时不时点头：“不错不错，访问量统计得很详细，还有用户反馈记录，这才是真正的实践学习嘛！把课堂上学的知识用到实际中，解决师生的生活需求，这样的社团要大力支持。”
他抬起头，看向孙浩：“这位同学，校园里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不能搞拉帮结派、仗势欺人的事情。社团开展合法合规的实践活动，是学校鼓励的，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加入进来一起学习嘛。”
孙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什么，却被李校长的眼神压了回去，只能悻悻地哼了一声：“算我多管闲事。” 说完，带着保镖悻悻地离开了走廊。
李校长拍了拍张嘉豪的肩膀：“小伙子有想法、有魄力，好好干！学校会给你们社团提供必要的支持，比如场地、宣传这些，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谢谢李校长！” 张嘉豪连忙道谢，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有了校领导的明确认可，以后社团的发展就能少很多阻碍。
赵磊走到张嘉豪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可以啊，刚才够冷静的，换别人早就被孙浩的保镖吓住了。”
“他就是纸老虎，” 张嘉豪笑了笑，把笔记本收起来，“真要闹到校长那里，理亏的是他。对了，咱们赶紧去贴广告，别耽误了中午的高峰期。”
三人来到校门口的三家餐饮店，李记面馆的王老板已经早早地把玻璃擦干净了。张嘉豪踩着凳子，小心翼翼地把广告贴贴在玻璃门右侧，透明的塑料膜下，“凭网站广告单立减 2 元” 的黑色字体格外醒目。王老板凑过来看了看，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这样学生一眼就能看到，中午肯定能多来几个人。”
胖子烧烤的老板更是热情，不仅让张嘉豪把广告贴在店面最显眼的位置，还赠送了几串烤串：“小张同学，以后常来啊，你这网站帮我们宣传，我得好好谢谢你。”
忙完广告张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张嘉豪刚回到教室，小灵通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你们网站上的低价租房信息是假的吧？我按照地址找过去，根本就没有这套房子，浪费我半天时间！”
张嘉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打开书包里的租房信息登记册，翻到那条标注 “市中心两室一厅，月租 500 元” 的信息 —— 这是昨天刚录入网站的，当时看着条件诱人，没想到竟然是虚假房源。他立刻回复短信：“同学你好，非常抱歉给你带来不便，我们会立刻核实信息，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放下小灵通，张嘉豪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条虚假房源来得太蹊跷，刚好在网站广告业务翻倍、获得校领导认可的时候出现，而且发布者明显是冲着破坏网站信誉来的。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孙浩 —— 刚才在走廊里吃了瘪，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张嘉豪握紧了拳头。网站刚有起色，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搞破坏，看来这场校园创业之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他看着桌上的租房登记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他都必须查清楚，不仅要还用户一个公道，更要让网站的公信力不受影响。
而此时的孙浩，正躲在教学楼的楼梯间里，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干得不错，让他先焦头烂额一阵子。我倒要看看，没有了信誉，他的破网站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