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没头没尾的警告短信，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让我一整天都不得劲。
“小心青纹。碎片危险，勿近水。”
青纹肯定是指鸭舌帽手腕上那个标记。这伙人看来是盯上我了，而且似乎不想让我继续碰第二块碎片。发短信的又是哪路神仙？是好心提醒，还是想吓退我，自己好浑水摸鱼？
碎片危险我信，那巨鲶一看就不是善茬，还可能被什么“归墟气息”污染了。但“勿近水”？不开玩笑吗？我是钓鱼佬，我不近水怎么钓？
心里乱，但事儿还得办。细纲里这章是积攒灵币准备冲3级系统。3级啊！听着就牛逼，肯定解锁更厉害的功能，说不定对付那巨鲶就有戏了。
看了眼系统界面，灵币余额：378。升级需要多少来着？我翻看记录，升2级是500，按这游戏的套路，升3级怎么也得翻个倍吧？一千？还是一千五？
任重道远。
赚钱赚震惊值！我撸起袖子，接下来几天，化身钓鱼狂魔。不再刻意去寻找什么宝贝，就冲着数量和质量去。
【引灵饵】虽然简化了，效果打折扣，但对付普通鱼那是降维打击。我专挑那些平时鱼口好的位置，挂上灵饵，好家伙，那场面，简直是鱼群开自助餐大会，浮漂都快被拽水里去了。
连杆！爆护！
各种肥美的鲫鱼、鲤鱼、草鱼，甚至还有几条稀罕的赤眼鳟和翘嘴，跟不要钱似的往上飞。唐雪在旁边摘鱼摘得手都酸了，活鱼桶换了一个又一个。
直播间观众看得那叫一个过瘾：
“主播今天打鸡血了？”
“这鱼疯了吧？抢着咬钩！”
“看这鱼获，口水流下来了！”
“已下单同款饵料（虽然知道是心理作用）！”
鱼获多，处理起来也麻烦。大部分都现场便宜卖给或者送给周围的钓友和看热闹的市民，小部分品相极好的，被闻讯赶来的几家高端餐厅和鱼贩子高价收走。虽然单次收入远不如卖古董，但架不住量大且稳定，几天下来，银行卡里又多了小十万块。
更重要的是，这种持续不断的上鱼和“教学”带来的效果，让直播间人气居高不下，【震惊值】源源不断地涌入，虽然单次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灵币余额缓慢而坚定地朝着500大关迈进。
这天下午，我刚把一条三斤多的大鲤鱼溜上岸，旁边一个看了一会儿的老大爷凑过来，递给我一根烟：“小伙子，技术可以啊！这位置平时没这么多鱼的。”
我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笑道：“大爷，运气，今天运气好。”
老大爷摇摇头，压低声音：“不只是运气吧？我瞧你这饵料，有点门道。”他指了指我放在旁边的饵料盆，“是不是加了……那个？”
他做了个很隐晦的手势。
我一愣，没明白。
老大爷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就那个……‘神仙倒’？听说抹一点在钩上，鱼抢着咬？”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种违禁的毒鱼药！我靠！这误会可大了！
“大爷！您可别瞎说！”我赶紧澄清，“我这可是正经祖传秘方，纯天然植物萃取，绿色环保！跟那玩意儿不沾边！您看我钓的鱼，活蹦乱跳的，用了药能这样？”
老大爷将信将疑。
直播间弹幕也乐了：
“哈哈哈大爷以为是开挂了！”
“主播赶紧解释清楚，不然要被抓了！”
“这饵料效果确实像外挂……”
我哭笑不得，只好又对着镜头解释了一遍我的“绿色灵饵”理念，顺便又收获了一波“主播正能量”的夸奖。
这个小插曲让我有点警醒。看来以后弄这些超常规的东西，还得更注意点，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几天的高强度作业，灵币终于攒到了498！眼看就要破500，距离升级目标又近了一步！
看着系统余额，我心里痒痒的。升级的诱惑太大了。但一想到那深水区的巨鲶和未知的危险，又觉得这点灵币可能还不够看。得搞票大的，或者……想办法试试那颗“避水珠”？
晚上，我揣着避水珠，一个人又摸到了芦苇荡附近。没开直播，也没告诉唐雪。就想先探探路，熟悉一下环境，万一能用上呢？
白天官方的人还在明处巡逻，到了晚上，反而安静了不少，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依然存在。我借着芦苇的掩护，悄悄靠近水边。
夜色下的野望湖，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在水面投下粼粼波光。那片深水区更是像一块巨大的墨迹，深不见底，偶尔有气泡从水底冒出，发出“咕嘟”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我拿出那颗黑乎乎的避水珠，按照墨老板说的，握在手里，尝试调动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息注入其中。
珠子毫无反应。
嗯？姿势不对？我又换了个握法，集中精神，心里默念“避水避水”……
还是没卵用。
我靠！不会是买到假货了吧？三十万打水漂了？
正当我对着珠子较劲的时候，身后芦苇丛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不是风吹的那种规律声响，而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靠近！
我浑身汗毛瞬间立起，猛地回头，低喝：“谁？！”
芦苇晃动，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寸头，身形挺拔——是沈队！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那颗珠子，淡淡道：“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练憋气？”
我尴尬地把珠子揣回兜里，干笑两声：“沈队，您也……散步啊？”
“我值班。”沈队走到我旁边，目光投向那片漆黑的深水区，“这里晚上不安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就看看，不干嘛。”我嘴硬。
“看看？”沈队转过头，眼神锐利，“带着‘赝品避水珠’来看？许放，我提醒过你，水下那东西，很危险。不是靠一点小聪明和运气就能对付的。”
我心里一惊，他连我买了什么都清楚？官方果然盯得紧。
“沈队，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归墟污染’又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
沈队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离这片水域远点，专心钓你的鱼。至于龙门碎片……”他顿了顿，“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什么意思？难道官方也在等什么？
我还想再问，沈队却摆摆手：“回去吧。记住，别再晚上一个人过来。下次，我就不只是口头警告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知道今晚是别想有什么收获了，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开。
走出芦苇荡，回头看了一眼，沈队还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守着那片黑暗的水域。
官方明确的警告，不明势力的窥视，水下未知的怪物……这第二块碎片，简直被围成了铁桶阵。
我看着系统里那498灵币，又摸了摸口袋里那颗不听话的破珠子，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妈的，升级！必须尽快升级！不然这游戏没法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