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 LY……”
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叶凡几乎被绝望冰封的心脏！
林婉蓉！一定是她！
这个念头带着无法言喻的力量，冲垮了所有的疲惫和伤痛。叶凡一个箭步冲到通讯终端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控制台边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闪烁的、带着杂乱的乱码却顽强重复着的两个字母。
“叶先生？怎么回事？”朱雀挣扎着站起，扶着墙壁走过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她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异常。
“是婉蓉……她在尝试联系我们！”叶凡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激动，他立刻尝试在键盘上操作，试图稳定信号或发送回应。但终端大部分功能似乎因爆炸和能源中断而损坏，只有这个接收模块在异常运行，屏幕上的字符时断时续，极不稳定。
“这个频率……不是基地常规通讯频道！”朱雀仔细观察着信号特征，眉头紧锁，“像是某种……紧急求救信标，或者……短距离定向传输？信号源非常弱，而且受到严重干扰。”
短距离？定向传输？
叶凡脑中灵光一闪！婉蓉如果还活着，并且能在基地自毁的混乱中发出信号，她一定就在基地内部，或者……距离极近的地下某处！而且，她可能利用了某种未被完全破坏的独立系统或设备！
“能定位信号源吗？”叶凡急声问道，手指在有限的几个尚有反应的按键上飞快尝试，玄黄气不自觉地凝聚，试图增强感知，与这微弱的信号建立更深的联系。怀中的古玉再次传来温热，仿佛也在呼应着什么。
朱雀摇头，语气凝重：“设备损坏太严重，无法精确定位。但根据信号衰减模式和方向性推测……来源可能在……基地更深层，或者……西侧山体内部？”
西侧山体内部？叶凡想起基地结构图，西侧确实标注有未完全探明的天然洞穴系统和早期挖掘的废弃矿道，与部分研究区域相邻。难道婉蓉被困在那里？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LY”字符突然开始变化！杂乱的乱码逐渐减少，字符变得清晰了一些，并且开始出现新的、断断续续的词语：
“安……全……屋……坐标……Z-7……通道……水……小心……”
安全屋？坐标Z-7？通道？水？小心？
信息虽然破碎，但指向性极其明确！婉蓉在指引一个安全的地方，并警告有危险（很可能是水患或者与水相关的陷阱）！
“Z-7区域！”朱雀立刻反应过来，她在记忆中快速搜索，“那是早期地质勘探留下的一个临时避难所，靠近地下暗河支流，后来被部分封存，地图上标注为废弃！如果她还活着，可能在那里！”
希望之火熊熊燃烧！婉蓉不仅活着，还在试图指引他们！
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基地主体已毁，内部结构严重损坏，通往Z-7区域的常规通道很可能已经坍塌或被封死。而且，“水”和“小心”的警告，意味着前路充满未知的危险。
“我们必须过去！”叶凡斩钉截铁，目光扫过受伤的队员和阿杰，“但不能所有人都去。”
阿杰伤势过重，需要静养，另一名队员也需要照顾他。避难所暂时安全，有基本生存物资。
朱雀立刻明白了叶凡的意思，她看向两名队员。那名伤势较轻的队员咬牙道：“队长，叶先生，你们去吧！我们守在这里！想办法修复通讯，也许能联系上外部！”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时间不等人，信号随时可能中断。
“好！”朱雀点头，迅速从避难所的储备中找出两支还能用的强光手电、一把军用匕首、以及少量高能量食物和急救包，递给叶凡一份。“抓紧时间！”
叶凡将银色盒子、密信和黑色金属片仔细收好，源芯芯片和古玉贴身放置。他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依旧在顽强闪烁的、带着“Z-7”和“水”字样的信号，将坐标和警告深深印在脑中。
“走哪条路？”朱雀问。常规通道肯定不行了。
叶凡目光投向避难所另一侧一个不起眼的、标注着“设备检修通道”的小门。根据结构图记忆，这个通道虽然狭窄曲折，但理论上可以绕过主要坍塌区，通向基地西侧的基础设施层，从那里或许能找到通往Z-7区域的路径。
“这边！”叶凡率先推开那扇沉重的金属小门。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布满粗大管道和线缆的狭窄通道，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潮湿的霉味。黑暗深邃，不知通向何处。
没有犹豫，叶凡和朱雀一前一后，打开手电，毅然踏入了这条未知的险途。
通道内异常难行，到处是爆炸震落的碎石和扭曲的管道，需要不时攀爬或侧身挤过缝隙。头顶不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仿佛整个山体都在缓慢挤压下来。空气污浊沉闷，带着浓重的焦糊味和淡淡的、令人不安的腥气。
朱雀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方向感，结合叶凡对能量流动（玄黄气对古玉和可能存在的信号源的微弱感应）的直觉，艰难地辨识着方向。两人沉默前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
“小心脚下！”朱雀突然低呼，手电光指向地面一处不易察觉的裂缝，裂缝下隐约传来汩汩的水声，深不见底。“这里结构很脆弱。”
叶凡点头，谨慎绕过。越往深处走，湿气越重，墙壁上开始出现渗水，脚下也变得泥泞。通道开始出现岔路，如同迷宫。
在一个三岔口，叶凡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全力感应。怀中的古玉温热感指向左侧通道，而一种若有若无的、带着水汽的寒意则从中间通道传来。右侧通道死寂无声。
“左边。”叶凡睁开眼，指向古玉感应的方向。他相信婉蓉的信号和古玉的指引。
选择左侧通道后，路途变得更加崎岖，有时甚至需要涉过及膝的冰冷积水。积水浑浊，看不清水下情况，每次趟水都心惊胆战。朱雀的手电光不时扫过水面，警惕可能存在的危险。
突然，叶凡猛地拉住朱雀，示意她噤声。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前方拐角处传来一阵细微的、不同于水流的窸窣声，像是……某种多足生物爬行的动静？而且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腥味似乎浓郁了一些。
两人屏住呼吸，贴紧湿滑的洞壁。叶凡将玄黄气凝聚于双目，努力增强夜视能力，隐约看到拐角后的阴影中，似乎有数个拳头大小、泛着幽绿磷光的身影在蠕动。
是基地实验泄露的变异生物？还是被爆炸惊扰的地下原生毒虫？
前有未知生物堵路，后有断壁残垣，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
嘀……嘀……
一阵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电子音，再次从叶凡怀中传出！是那个来自避难所通讯终端的、显示“LY”信号的微型接收器（叶凡离开前拆下了核心部件）！信号强度竟然在这里增强了！
而且，伴随着电子音，叶凡胸前的古玉骤然变得滚烫！一股强烈的牵引感指向通道前方，穿透那群幽绿的光点，指向更深处！
仿佛在说：路，就在前方！穿过它们！
叶凡眼神一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看来，想见到婉蓉，必须先闯过这鬼门关！
他深吸一口带着腥味的潮湿空气，对朱雀低声道：“跟紧我，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