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雯做完简单的护肤，将东西收回包里，目光掠过一旁安静站着的苏言，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苏言，你要不要也试试？飞行时间长，皮肤容易干。”
苏言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她手边那些昂贵的瓶罐，又看看她平静的眼神，连忙摆手，耳根有些发烫：“不用了，谢谢赵总，我……我带了基础的护肤品。”
赵雯雯也不勉强，点了点头：“那继续吧。”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牌局上。
莫辰宇一边抹着脸，一边冲苏言挤了挤眼，似乎在说“好东西你不用，那可惜了”。
牌局继续，但苏言的心境已然不同。
他不仅又一次看到了赵雯雯私下里随和、甚至愿意与下属分享护肤品，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自己的观察和行动，成功地进行了一次微小的“互动”。
他给她递了毛巾，她接受了；她甚至询问他是否需要她的护肤品……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交流，在他心里，却像是跨越了一道小小的鸿沟。
他更加专注地投入到牌局中，偶尔在赵雯雯需要思考时，会悄悄将她手边的水杯往她那边推近一点点，或者在她赢牌时，露出真诚的、带着崇拜的笑容。
他像一只谨慎的、不断试探着靠近温暖源的小兽，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饱含着难以言说的悸动与虔诚。这趟飞行，对他而言，简直是价值连城。
打了近两个小时的牌，窗外可以看见不断掠过的云海。
空乘人员开始准备头等舱的餐食。用餐时，赵雯雯心情似乎不错，佐餐时要了两杯红酒。
用餐结束后，她脸上带着微醺的慵懒，示意空乘过来，将她宽大的座椅完全放平，铺成了一张舒适的床。
她拉上隔断的帘子，安然小憩。
苏言注意到，在此期间，林峰过来查看过两次，他敏锐地发现赵雯雯头顶上方的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她，便极其自然地、悄无声息地抬手将其调整了方向，避免冷风直吹。
这个细致入微的举动，让苏言再次感受到了林峰作为贴身保镖的专业和忠诚，也更深刻地体会到赵雯雯身边人对她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守护。
赵雯雯睡了近两个小时。苏言几乎没怎么睡，他大部分时间都靠着舷窗，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或者听着音乐，但心思却始终萦绕在隔断帘子之后那个安睡的身影上。
她醒来后，并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将床调回座椅模式，依旧躺着，戴上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眼神放空地望着前方，享受着飞行途中难得的放空时刻。
晚餐时间，她搭配食物时，选择了一杯冰镇的香槟。
苏言默默地记下了她的这些偏好：放松时会喝点酒，佐餐喜欢红酒，偶尔也会喝香槟。
当飞机广播响起，提示即将开始下降，预计在当地时间下午四点左右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时，苏言才恍然意识到，这段对于他来说，短暂而珍贵的空中时光即将结束。
窗外，已经可以看到欧洲大陆的轮廓和蜿蜒的河流。
飞机平稳下降，最终在巴黎的夕阳余晖中，轻盈地触地、滑行。
“到了。”赵雯雯摘下耳机，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襟，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醒与疏离，仿佛那个在飞机上敷面膜、打牌、微醺小憩的松弛女人只是苏言的幻觉。
但苏言知道，那不是幻觉。他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这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汲取着关于她的一切细节——她的习惯、她的喜好、她私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以及她身边人与她相处的模式。
飞机舱门打开，巴黎略带凉意的清新空气涌入。苏言跟着赵雯雯走下舷梯，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眼前的世界是陌生的，但因为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一切都变得充满了令人心动的期待。
第二天，经过一夜充足的休息，众人在酒店用完精致的早餐后，便陪同赵雯雯开始了在巴黎的购物行程。
对于赵雯雯而言，这并非单纯的消费，更像是一种例行的工作——了解最新季设计，维系与品牌的关系。
他们出入的都是位于蒙田大道和圣奥诺雷街的顶级品牌旗舰店。这里的许多品牌，都在她的高端商圈里，有着专柜。
店长们早已接到通知，毕恭毕敬地将这位重要的东方客户迎入贵宾室，奉上香槟茶点，然后将最新季的、甚至尚未公开发售的珍品一一呈现。
品牌代表还专门为赵雯雯准备了带着精心包装、系着丝绒缎带的礼盒，为她难得的巴黎之行送上问候与礼物。
“赵女士，得知您莅临巴黎，我们深感荣幸。这是创意总监特意为您挑选的一点心意，希望您喜欢。”品牌代表措辞谦逊而恭敬。
对于这些，赵雯雯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她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助理收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替我谢谢你们总监，有心了。”
苏言几人在一旁默默看着。
那些礼盒的包装本身就极具质感，有些甚至是用珍贵的木材或特殊皮革定制而成。
助理会打开盒子，告诉赵雯雯里面的物品。
某品牌盒子里是限量编号的定制款丝巾，到了另一品牌后收到的狭长的盒子里是尚未公开发售的、镶嵌着稀有宝石的钢笔。
在一家某顶级珠宝品牌里，收到的礼盒，里面是一对设计极其精巧的钻石耳钉，看似简约，却价值不菲……
这些动辄六位数乃至更高价值的礼物，对于这些百年品牌而言，是对极少数顶级VIp的长期情感投资和维护。
他们看中的，是赵雯雯背后代表的庞大华国高端消费市场，以及她个人惊人的购买力和无可替代“华国高端商业地产女王”的标杆性影响力。
虽然赵雯雯每年都会定期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类似礼物，很多时候甚至懒得亲自拆封。
她自己只带高级珠宝或极品翡翠，这些品牌送的礼物，她要么就是送人。
送员工、送李梅、周丽娜、罗丽红、或送李梅家的双胞胎女儿。要么就是给邹春兰处理。但这一幕对苏言的冲击却是巨大的。
他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他拼尽全力才勉强触及的时尚圈顶层资源，对她而言，不过是日常交际中稀松平常的一部分，甚至是别人需要小心翼翼捧到她面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