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京城罗正均父母的居所，书房里的气氛带着些许审慎。
罗正均把秦家秦弈川给了赵雯雯一个能源项目的事情，和他父母说了。
郭萍轻轻放下茶盏，率先开口：“正均，这…是怎么回事？雯雯怎么会和秦家扯上关系？”
罗正均坐在父母对面，语气平稳地解释：
“爸，妈，事情是这样的。月初在海城，秦弈川被上面借调去调查冷文辉，不小心着了道，差点就折在“红楼”了。正好雯雯因为公司艺人被扣的事也在那边，碰上了，顺手就把人救了，让他安全离开了海城。”
“她救了秦弈川？”罗荣光眉头微松，旋即又蹙起，“这么说，秦家这是……在还人情？”
“我看是。”罗正均顺着父亲的话说，“秦家向来把能源领域看得紧，这次能拿出项目，份量不轻。看来秦弈川是打定主意要还清这个人情。”
郭萍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不少：“若是报恩，倒说得通了，她看向儿子，“那雯雯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接，觉得扎手。”罗正均如实转达。
“不妥，”罗荣光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不知是说秦弈川还是说赵雯雯，“这种人情项目，接了是麻烦，不接，秦家会以为我们或是黄家有其它的想法。”
“爸，妈，”罗正均引导着话题，“换个角度想，秦家这个人情，雯雯若是不收，反而显得我们小家子气。不如大大方方接下，你们要相信雯雯的能力，她不但能做的干净漂亮，也许还会有别的收获。”
郭萍点点头：“嗯，黄家那边怎么说？”
“黄德山他应该还不知道。”罗正均分析道，“更何况，这是还人情，名正言顺。”
“更重要的是，”罗正均看向父母，声音放得更缓，“泽嘉那孩子，我们不是一直盼着他将来能走得更远吗？”这句话轻轻拨动了罗家父母心中最重的那根弦。
“秦家和我们路线不同，但根基在那里。让雯雯接下这个项目，和秦家有了正常的往来，对于泽嘉的将来，说不定是好事……”
罗荣光最终拍板：“既然是还人情，那就让雯雯接下。把事情做漂亮点，别留话柄。”他看向儿子，“你跟她好好说，她聪明孩子，知道轻重。”
“我明白。”罗正均点头。
夜深人静，赵雯雯刚沐浴完，正往手腕上涂身体乳，私人手机响了。她瞥见屏幕上“罗正均”的名字，不紧不慢地接起。
“正均，”她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还没休息呀？”
“嗯，”电话那头，罗正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波澜，“刚和爸妈聊完天。”
赵雯雯眉梢微动，心知肚明这“聊天”内容是什么。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语气软糯：“哦？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吗？”
“都好。”罗正均顿了顿，话锋自然而然地转了过来，“说起你了。秦家那个项目，你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烦恼，“烫手山芋一个，我正想着明天找个由头，原封不动给他退回去呢。”
“退回去？”罗正均语气不变，却不着痕迹地引导着，“没必要。秦家这回，摆明了是还你海城的人情。你退了，反而显得我们小气，不解人意。”
赵雯雯涂身体乳的动作慢了下来。罗正均用了“我们”这个词，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正均，你的意思是……接下？”
“嗯，”他应道，“我查过了，项目是好项目，秦家大姐的手笔，稳当。你接下来，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人情两清，以后也省得再有牵扯。”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完全是从商业和人情世故的角度分析。但赵雯雯何等剔透，立刻品出了更深层的意味——罗家不仅不反对，甚至是鼓励她接下。
她故意迟疑了一下：“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心。”
电话那头传来极轻的笑声，像是看穿了她的故作姿态。
“有什么不安心的？就当是……”他略微停顿，仿佛在斟酌用词，“给咱们泽嘉存了笔“零花钱”。他长大了，兴许有用得着的时候。”
这句话，点得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
赵雯雯瞬间全明白了。罗家看中的不是项目本身的利润，而是通过这个项目，与秦家产生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可供未来连接的情份，这个，和她想到了一处。
她唇角无声地弯起，语气却依旧温软，带着点依赖：“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听你的。只是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你得帮我兜着。”
“自然。”罗正均答应得干脆，随即声音变柔：“雯雯，我想你了，泽嘉马上放寒假了，你带他来京城好不好？”
“嗯……”赵雯雯对着话筒柔声道：“你再说几句想我，我就去。”
罗正均声音低沉的不像话：“雯雯，我想你了，好想好想，好几个晚上都想你想的睡不着……”
通话结束，赵雯雯放下手机，看着镜子里自己清醒明亮的眼睛，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电话里的慵懒和依赖。
罗家这步棋，走得稳，也看得远。而她，恰好可以借着这股东风，把秦弈川那边盘成一盘活棋。
儿子哎！看你的美妈怎么给你布一盘大棋。将来即使用哪一方的余荫，都能助你顺风顺水顺财神……
第二天，赵雯雯就安排人注册一家新公司，专门用来和秦家对接。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悄然的，在京城某个特定的圈子里悄然传开了。几个和秦家关系近的，私下里都惊掉了下巴。
“听说了吗？秦家老三，把他大姐手里那个紧捂着的能源项目，硬塞给沪上那个赵雯雯了！”
“哪个赵雯雯？嘉泽的那个？”
“除了她还有谁！奇了怪了，秦家把持的能源领域，什么时候让外人插过手？还是个……女人。”
“黄家和罗家那边知道了吗？”
“能不知道吗？”
“这三家……不会是要联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