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背靠着墙壁,冰冷石墙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肌肤。他苍白的脸上沾满尘土和血迹,右大腿根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将裤子染成了暗红色。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大腿尖锐的疼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双眼死死盯着二十步外的张宇杰。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血腥的混合气味。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碎的云层斜射过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布满尘土的地面上扭曲变形。
张宇杰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右肩到胸膛的伤口触目惊心,虽然用布条紧紧缠住,但鲜血仍在不断渗出,将原本白色的布条染成了黑红色。他左手持着一柄细长的柳叶刀,刀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微微颤动。
该做个了断了。张宇杰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如鬼魅般向前突进。许静瞳孔骤缩,只见张宇杰旋身挥刀,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银白色的刀光宛如一条毒蛇直取他的面门。
许静忍住剧痛沉腰坐马,双腿如老树盘根般稳稳扎在地上。他手中的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如同残月般迎向袭来的刀光。的一声巨响,两刀相撞,火星四溅。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许静突然松手弃刀,右手成爪如鹰隼般扣住张宇杰持刀的手腕。同时左腿横扫,带起一片尘土飞扬。张宇杰反应极快,身体后仰避开这记扫堂腿,借着反作用力腾空跃起。在空中,他手腕一翻,刀锋由刺变削,直取许静咽喉。
许静就地一滚,指尖擦过地面砖缝时猛地一勾,三块碎砖呈品字形飞射而出。张宇杰挥刀如风,将砖石劈得粉碎,碎石四溅。但就在这刹那的耽搁,许静已借着翻滚之势欺身而上,右膝如炮弹般狠狠撞向张宇杰受伤的右肩。
张宇杰闷哼一声,侧身卸力,同时刀背重重压向许静后心。许静仿佛背后长眼,反手精准握住刀背,借力一个翻身竟将张宇杰压在身下,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左肘关节。
一声脆响,张宇杰的左臂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但他却借着反关节的剧痛骤然发力,额头如铁锤般撞向许静鼻梁。许静偏头避开,牙齿狠狠咬住对方肩膀,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炸开。
张宇杰强忍剧痛,屈腿猛蹬许静腹部。两人借力分开,许静踉跄后退,扶住身后的铁门才勉强站稳。而张宇杰的柳叶刀已经擦着她耳畔飞过,的一声钉入门板,刀柄犹自颤动不已。
许静猛地抽刀,刀刃贴着铁门划出一串刺目的火星。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她突然旋身,手中刀如风车般旋转,使出风车斩。刀光如轮,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张宇杰席卷而去。
张宇杰连退三步,手中柳叶刀舞成一片银网,将攻来的刀锋尽数格挡。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许静刀锋一转,招式突变,使出毒蛇出洞,刀尖如毒蛇吐信般虚实难辨,直取张宇杰面门。
还是老一套!张宇杰冷笑一声,举刀格挡。然而许静这招竟是虚招,刀背突然横扫他下盘。张宇杰纵身跃起,在空中如鹞子翻身,刀锋自上而下劈砍。许静横刀架住,借力旋身,刀锋贴着地面疾扫,使出卷地风。
张宇杰单脚点地再次跃起,在空中拧身变招,流星赶月三刀连劈。许静举刀成盾,连退五步,后背重重撞上石墙,发出一声闷响。
千钧一发之际,许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身形如鬼魅般一闪,骤然弃刀。她的双手仿若钢铁铸就,精准而有力地抓住张宇杰的手腕,肌肤与肌肤的接触间仿佛有电流划过。紧接着,她借力打力,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将张宇杰如同重型炮弹般过肩摔出。张宇杰犹如空中飞人,却在半空中极力扭动腰身,试图以柔克刚,化解这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就在落地的瞬间,他单膝重重跪地,尘土飞扬,身体几乎未及站稳,便已反手甩出那寒光凛冽的柳叶刀。许静侧身一闪,动作敏捷至极,发丝轻扬,刀锋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发梢飞过,牢牢钉入坚硬的地面,激起一阵尘土,仿佛是大地的战栗。
许静没有丝毫迟疑,她眼神一凛,顺势抓起地上散落的碎石,那些碎石在她手中仿佛变成了致命的暗器。她手腕灵动一转,仿若天女散花,碎石如雨点般朝张宇杰激射而去。张宇杰神色凝重,急忙挥刀格挡,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许静如猎豹扑食,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张宇杰的腰身,用肩膀狠命撞击他已然受伤的左肩。张宇杰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闷哼一声,两人轰然倒地,在尖锐的碎石上翻滚缠斗,衣衫被碎石割破,鲜血渗出,仿佛两只受伤的猛兽,在生死边缘疯狂撕咬。
张宇杰在混乱中寻得一线生机,空着的左手如毒蛇出洞,精准而狠辣地掐住许静的脖颈,手指深陷肌肤。许静却毫不畏惧,眼神中燃烧着怒火,用膝盖狠狠顶住张宇杰的心口,仿佛要将他心脏顶出体外。她的额头则如重锤般重重撞向对方鼻梁,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张宇杰眼前一黑,金星乱冒。许静趁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卡住他的喉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他的生机就此扼断。
张宇杰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用后脑勺猛撞许静的额头,撞击声沉闷而有力。同时他屈腿,用尽全身力气蹬向许静腹部,许静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被踹飞出去,重重摔在三步开外。她的背部与地面猛烈碰撞,身体弯曲成弓形,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染红了地面。
两人虽已受伤不轻,却依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上伤口不断渗出的鲜血如同蜿蜒的小溪,将衣衫浸染得斑驳可怖,仿佛穿上了血染的战袍。许静艰难地捡起自己的刀,刀刃上已有明显的缺口,却依旧散发着逼人的寒气,那是一种不屈的意志在刀身上凝聚。张宇杰也拔出插在地上的柳叶刀,那刀刃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冰冷而残忍的光芒,宛如死神的镰刀。
风呼啸着卷过空地,携带着浓烈的血腥气,那气味刺鼻而令人作呕。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长、扭曲,仿佛变成了来自地狱的修罗,狰狞可怖。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紧张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那无尽的仇恨与杀戮。下一刻,两道人影再次如闪电般缠斗在一起,刀锋相击的声响在空荡的院子里回荡不休,每一次碰撞都溅起点点火星,仿佛是死神在挥舞着镰刀,收割着生命,而这场生死对决,似乎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