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六梅看着幺儿大江的脸色不吵了,他看着躺倒在地上席子上生病的张涛,随时要吵和就会吵架打架的爸爸妈妈,拥挤脏乱的小灶屋,看着一切的人和物,都觉得烦躁忧愁的不得了。
他摔门走了出去,她问他去哪里,他只凶叫了回去,“不要管我。”
她就不敢再问一声了,却又在他走后,骂着大安接着吵架,还是那些老一套,张涛即使再没力都翻过了身,拉着被子把自己全盖起来,锁在被窝里蒙住了双耳。
他走出地坝后,开始跑起了步,跟在所里时那样,月满星稀下,他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但此时的他真的有想回到所里,这样就不用面对这烦糟糟的一切。
他跑的满身汗淋淋腿无了力才停下来,然后转了下身,往回家的方向走着,想着怎样才能弄到钱,好能给张涛去镇上治病。
他在路上看到了两条小野狗在打架,停下来看了一会儿,但两只狗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看它们不好意思再打了似的休战了,他一下想到了个弄钱的主意,就蹲下来把这两只狗抱着慢跑着回家了。
他给这两只狗取名为三安和三安它老婆,尽管它们都是公的,但这对他来说不重要,栓了两根细草绳在它们身上,就在三安老两口的家门前叫着,“三安,三安,三安它老婆你们俩快给我叫两声,让我听听你们的叫声。”
这时候三安夫妻都已经在楼上了,听到了这刺耳的声音,打开门往阳台下看,看到他用他们的名字在地坝里逗笑着俩狗,气的三安媳妇在上面骂道,“小野种,你叫你妈呢。”
他没回骂,冲到他们大门那踢着门叫嚷着让他们下来赔钱。
框框砸砸的声音到他们的耳朵里反而不敢下去了,害怕他会干出见血的事来。
他踢累叫累后,也没见人下来,就躺在了地坝上睡觉。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抱着那两只狗堵着他们的大门,等大门一开,见到人的那一刻,他就迅速把两只狗扔在了他们的脸上,把他们惊吓地叫了声还跌倒了在地上。
他在门上捶了一拳,满脸的凶恶,“拿钱来,赔钱给我。”
他们还没缓过来,跌坐在地,三安喘声道,“你……你上次把我们打了都没赔钱,还来叫……叫我们赔钱,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啊?”
他凶着,“那天下也没有白拿的道理,你们白拿白叫我妈的名多少年,给我一年一年的赔。”
三安媳妇爬站了起来,把瘸腿的丈夫也扶起来,气道,“那名你妈叫了别人就不能叫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那都要给谁钱啊?”
他争辩着,“你们是在压我妈借我妈的寿给你们那短命的野种女,多亏了我妈是命长的人那野种女才活的长,就凭这个你们就得给我钱,拿一百块来。”
三安媳妇呸了一嘴口水过去,“呸,不给,没有这样的事,还一百块,你去抢好了。”
他冲走过去,抓起三安的衣领提着,瞪着,“问你,给不给?”
三安朝着他脸喷了下口水,“呸,我给这个给你。”
他眯缝了下眼睛,松开手把脸上的口水擦了下,就被三安媳妇用着扫把打了下,“快滚出去,我家不要你们那一家的进。”
他瞪着他们,“我就不信你们不给,三安,三安它老婆,我们走。”
他把那两只狗抱走了,去村里养殖猪场那里买了点给母猪吃的催情激素药,又去找着母狗,在母狗身上拔了不少狗毛,然后回家等着三安老两口回来做午饭吃的时候。
她小心地问着,“幺儿,你是想干嘛啊?”
他还是保持凶样,“你不要管。”又问道,“我爸人呢?”
“他去镇上去找你二叔了,去求一下能不能借点钱出来给你哥看病。”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那那个二叔会借钱给我们吗?”
她苦叹气地,“唉,难,以前借过我们一次钱,他说因为借了这次钱他媳妇儿跟他闹了好久,不许他跟我们来往,说以后不要再找他借了,唉,现在又没法了,你爸厚着脸去了……”又恨恨地,“那家人是一点也不贤惠好心的,在村里盖着好房子,又在镇上盖着好房子住,有钱还把你二叔的一点钱看的死,出一点点都是不得行的。”
他气道,“那爸还去,肯定借不到了啊,你说那二叔就在镇上住,那你住院的时候他有露脸吗?”
“没有,那时候你爸都去找过他借钱了,没借到一点,他这次也不想去的,就是没一点法儿了嘛……”
她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了,“苦啊苦,我命苦啊……”
他皱眉,“妈,你能不能别总是哭啊哭的,看着都烦了……”
她抹着眼泪,“你以为我想啊,净是倒霉惨的事……”
“啧,唉,我不跟你说了,你也不要跟我说话了。”他走出小灶屋门外在门口倚着。
他就在那等啊等,等着他们人回来,等到妈妈开始生火做饭了,才看到了他们扛着锄头的人影。
他就给那两只狗喂了母猪催情药,还大声地叫着,“三安,三安它老婆,你们在这呢。”
他们瞪着眼瞪他,他瞪回去,“看我干嘛?我叫我的狗呢,你们是我的狗啊?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了。”
三安气道了一句,“没人教的野种。”
三安媳妇也气道,“就是,就是家里死完了才会有你这样的野种。”
他很生气,直接进屋把给张涛吐的那个桶提着提出去就往在往他们在灶屋门口走路的他们背后一泼过去。
他们惊叫了下转身,丢了锄头地摸了下背后的呕吐物张着手,恶心地,“这啥啊这是……”
他没回,把桶朝他们扔过去,他们下意识地闭眼睛张着臂膀躲避,他就冲上去狠推一把三安,再一推地把人推到了地上,压在其身上掏出了裤口袋里的母狗毛往人衣服里面抹。
一旁三安媳妇抓着他耳朵使命拧,他忍住不叫疼,觉得抹差不多了才抓住了其手腕一扭,又起身把剩下的母狗毛塞进其上衣口袋里,最后踢了下肚子踢开人。
他捡起地上的一把锄头,狠锄着地坝几下,吓着他们,然后看着两只狗急跑了过来,就知道是药效来了在发情,就把自己裤子都脱了丢在了三安脸上,赤条条地退到了一边去。
“三安”跑来一下扑在了三安的脸上,把三安惊吓地一把抓起丢飞到一边去啃着那条裤子。
而“三安它老婆”也跑到了三安媳妇身上挠着咬着。
三安媳妇啊啊惨叫着,用手打着“三安它老婆”,“滚开,快滚开。”再抓起来给扔砸在地。
三安爬了起来拿起了锄头一锄头锄死了“三安它老婆”。
他在旁叫道,“哎呀,三安它老婆被三安锄死了。”
三安不听那些,再去发狠地“三安”也一把锄死了。
他又叫道,“三安把三安锄死了,三安死的太惨了。”
“你……”三安气得往他人那里锄,他却惊奇地接握住了锄头把,狠瞪着眼,“它们借了你们的寿,你把它们弄死了,你们是不是也快要死了啊?”
三安眼睛气得血红,“你……你才要死,你才该死!”
三安媳妇凄声叫道,“她爸,救下我……”
三安听到声,放了手急瘸着走过去看还跌坐在地上的老婆,急切地,“你咋了?”
三安媳妇一手捂住右腹,一手张着沾着点血的手,虚着声,“那畜生刚把我咬出血了。”
三安就赶紧把自己老婆扶起来,扶着走着,“那先去看,去看先……”
他们到赤脚医生那里抹了药缝了针还打了针,跟人哭诉着他的恶事。
回家后的他们又被他挂着灶屋门上死了的两只狗吓了一跳。
他们受不住了,怕了这个混的,想过安生的日子,商量着给他钱,把所有的事端都了结掉。
商量好后,就找到了他,表示可以给八十块,但要他赌咒发誓答应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找他们事了。
他看了下地上惨白脸上透着一脸急需要救治的张涛,就答应了下来,发誓只要他们不会再惹他就绝不会再去找麻烦,做不到就会立刻被雷劈死。
他们不甘心又不舍又好像无可奈何地给了他八十块。
他拿到了钱,立马去借了拉板车,把张涛扶上去躺着,让他妈妈坐上去把着人,自己一个人拉着跑着在黄昏下,往着镇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