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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离开……”

嗡!嗡!嗡!

刺耳的手机震动声骤然撕破了这死寂!

云姝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她几乎是粗暴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屏幕冷白的光照亮她布满疲惫和血丝的眼睛。当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时,她的眉头狠狠拧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纹。她下意识地抬眼,目光快速扫过身旁形容枯槁、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齐思瞒,那眼神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抗拒、焦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指尖在接听键上悬停了一瞬,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沉重,她用力按了下去。

“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地钻进听筒,如同冰冷的毒蛇吐信。云姝的脸色在几秒钟内经历了剧变——从疲惫的灰白,骤然褪尽所有血色,变得一片骇人的惨白!那双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急剧收缩!

“什么?!”一声失控的、近乎破音的厉喝猛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声音之大,如同炸雷,在空旷的客厅里轰然回荡,震得旁边的齐思瞒浑身一颤,几乎从麻木的状态中被强行拽回现实!

下一秒,云姝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腾的怒火和惊骇压回胸腔,声音瞬间压得极低,却如同淬了冰的刀刃,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听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找到!定位!我给你二十四小时!只有二十四小时!找不到……后果自负!”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捏着手机而彻底失去了血色,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通讯工具生生捏碎!

电话被狠狠掐断,发出短促的忙音。

“怎么了?!”齐思瞒猛地转过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云姝那瞬间失控的反应和此刻周身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暴戾气息,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他太熟悉这种气息了,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毁灭性的坏消息!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客厅通往卧室的走廊口,一个身影悄然出现。

是影寒。

她显然是被云姝那声惊雷般的厉喝惊醒的。睡眼惺忪,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一手扶着门框,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刚睁开的、还带着迷茫睡意的眼睛,此刻却如同受惊的小鹿,死死地、充满不安地盯住了客厅里气氛凝重的两人。她的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问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不仅仅是影寒。走廊里,公寓楼本身的隔音并不算好。云姝那声失控的怒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几扇原本紧闭的邻居家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一张张或好奇、或惊疑、或带着明显被打扰了清梦的愠怒的脸孔,从门缝里探出来,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客厅的三人身上。虽然没人出声,但那一道道无声的视线,那一道道敞开的、如同窥伺的眼睛般的门缝,都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他们正被围观。邻居们显然做好了“吃瓜”的准备,只等剧情发展。

云姝眼角余光扫过那些门缝里闪烁的目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怒骂和更详细解释的冲动,只是极其烦躁地、用力地朝着影寒和齐思瞒的方向挥了挥手,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回去说!”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

齐思瞒立刻会意,心头那不详的预感愈发沉重。他几乎是半强迫地,轻轻揽住影寒因为惊疑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带着一种保护的姿态,同时也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将她引向客厅沙发。影寒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任由他带着走,目光却死死地黏在云姝身上,仿佛想从她铁青的脸色和紧绷的下颌线里,提前读出那未知的、令人恐惧的答案。

门被云姝用力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隔绝了外面那些窥探的目光,却关不住屋内汹涌的绝望。

刚在沙发边站定,甚至还没来得及坐下,影寒就猛地挣脱了齐思瞒的手,向前踉跄了一步,声音带着一种尖锐的、濒临破碎的颤抖,直接问出了那个悬在所有人心头的问题:“是……魅姬和云依姐……有消息了吗?!”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影寒急促的呼吸声,如同破损的风箱。

云姝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影寒那双充满了最后一丝微薄希冀、却又被巨大恐惧彻底笼罩的眼睛。她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影寒心中激起了毁灭性的巨浪!

但云姝接下来的话语,却比最锋利的冰锥还要寒冷,瞬间将影寒,连同旁边的齐思瞒,一同打入无底的冰窟:

“我的人……在山下接应点。”云姝的声音异常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带着血腥气,“他们……等到了那只机械狗。”

影寒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齐思瞒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却感觉她的手臂冰凉僵硬得可怕。

“那只狗……从山上下来了。”云姝的目光避开了影寒,落在冰冷的茶几上,仿佛那里有什么能支撑她的东西,“上面……没有尸体”

说这些话的时候,云姝深深的看了一眼齐思瞒,这些消息自己现在才知道,但他是从哪里知道的?真的是那个封阳?自己可不会认为光明教廷的人会有这么好心。

云姝最后也只是看着齐思瞒停顿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上面还有部分血迹,这一晚上也已经对比了一下,是掠食者化的异能者的血液,里面蕴含着恐怖躁动的能量。”她刻意强调了“掠食者化”这个词,仿佛在强调某种非人的、可怖的形态。然后,她抬起头,目光重新看向影寒,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暂时……不清楚是谁的。”

我们的人进山去找了,也找到了那具可能的掠食者化的异能者的身体,但是……

在齐思瞒眼神无声的、近乎恳求的示意下,云姝艰难地吐出了后面更残酷的事实:“但是……我们的人……没能拿到。”

“光明教廷的人……出现得太快了。”云姝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和挫败,“像闻着血腥味的鬣狗!我们……只来得及……”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在她的掌心中央,静静地躺着一颗小小的、包裹着廉价彩色糖纸的水果硬糖。

糖纸有些褶皱,沾着些许灰尘和……一丝难以辨认的、极其细微的暗褐色污渍。

“只有这个……是从颠簸的机械狗身上……掉下来的。”云姝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其他的……尸体……云依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

她的目光终于再次对上影寒的眼睛,带着一种沉痛的、无可奈何的确认:“我们的人……现在在跟踪他们……试图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

破碎的瞬间。

就在云姝话音落下的那个刹那。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猛然掐断!

云姝和齐思瞒清晰地看到,影寒那双原本还残存着一丝微弱光亮的眼睛,在听到“掠食者化的异能者尸体”和“光明教廷抢走”这几个词的瞬间,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某种支撑着她摇摇欲坠世界的支柱——轰然崩塌、碎裂!那碎裂的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响在两人的耳畔。

她的身体瞬间僵直在原地,如同被最寒冷的冰霜冻结。所有的血色从她脸上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嘴唇微微张开,形成一个无声的“o”形,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她的视线失去了焦点,茫然地穿透了云姝,穿透了墙壁,投向了某个极其遥远、极其恐怖的虚空。

在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无比清晰地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具扭曲变形、覆盖着丑陋角质和鳞片、散发着非人气息的躯体,被粗暴地塞进冰冷的裹尸袋里。那躯体是苍白的,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无论它属于谁,都代表着一种彻底的终结和亵渎!

她的双脚像是被无形的铁链死死锁在了原地,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明明想冲过去,想抓住云姝的衣领嘶吼着追问细节,想夺门而出冲进那片山林,想亲眼确认那可怕的景象是假的!但身体却背叛了她,纹丝不动,只有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大团浸透了冰水的棉花,又干又涩,火烧火燎的痛,却堵死了所有声音的通道。窒息感汹涌而来。

她的目光,终于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向了旁边的齐思瞒。

那双空洞的、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此刻却死死地、用一种近乎实质性的力量钉在齐思瞒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深入骨髓的茫然无措,有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绝望求证,有被背叛般的尖锐刺痛……甚至,在那最深、最幽暗的角落,还翻涌着一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如同淬毒匕首般的怨恨!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当时执意要带自己离开那片山林……如果自己留下,是不是就能帮上忙?是不是就能改变这可怕的结局?是不是……云依姐和魅姬就都不会……

这念头如同毒蛇,猛地噬咬了她的心脏!她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几乎站立不住。不!不能这样想!她拼命地想把那可怕的念头甩出去,但那尖锐的刺痛感却已深深扎下。

“是……是谁?”影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着锈蚀的铁皮。短短两个字的问句,却蕴含着山崩地裂般的重量。她是在问那具掠食者化的尸体属于谁?还是在问是谁下的毒手?或者,两者兼有?这问题本身,已经充满了绝望的混乱和无解的悲怆。

齐思瞒的心脏被那眼神刺得剧痛。他看到了影寒眼中那瞬间闪过的怨恨,那像针一样扎进他灵魂深处的目光。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艰难地、用力地摇着头,声音同样干涩沙哑,带着一种无力的、沉重的疲惫:“我们……也不知道。”他避开了影寒追问的眼神,目光落在云姝掌心那颗孤零零的糖果上。无论是谁死了,无论是谁下的手,这答案本身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他无法给出任何确切的答案,任何答案都只会是更深的伤害。

泪水,毫无预兆地、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汹涌地漫出了影寒的眼眶!它们并非一滴滴滑落,而是汹涌地、失控地奔流而下,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冲刷出道道冰凉的水痕。

她或许已经猜到了。

云依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魅姬……大概率就是那具被光明教廷抢走的、掠食者化的冰冷残躯。

也或许相反。

这残酷的、几乎不需要推理的结论,如同最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防上。

可是……怎么敢信?怎么能信?

那个陪伴了她整整十八年、如同生命里恒定光源般的云依姐!那个总是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会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小寒不怕,姐姐会永远保护你,永远陪着你”的云依姐!她的笑容那么暖,声音那么轻柔,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风……她怎么能变成冰冷的尸体?怎么能消失在那片山林里?

还有魅姬……那个才认识短短几天,总是摆出一副冷傲疏离、口是心非模样的女人!明明说着“任务结束就两不相欠”、“别再见面”这样绝情的话,却在每一次危急关头,都如同最坚固的盾牌挡在自己身前!她用那种别扭的方式关心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甚至,为了掩护自己和云依姐离开,她选择了留下断后,选择了燃烧自己!她怎么会……怎么会变成那具扭曲非人的残骸?她怎么会……真的“不再相见”了?

“一定是搞错了……”影寒突然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飘忽和固执。她猛地转过头,视线投向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不知何时已是铅云密布,天色阴沉得如同黄昏。冰冷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蜿蜒流淌,模糊了外面的世界。远处,连绵的山脉在灰暗的雨幕中只剩下模糊、阴郁、如同巨大墓碑般的墨色剪影。

那片山!

那里!就是她和云依姐、和魅姬最后分开的地方!

魅姬那带着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担忧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往前走!别回头!平山市见!”

云依姐那苍白却坚定的脸,紧握着她的手:“小寒,跟紧齐思瞒!我们平山市汇合!一定!”

那只有着冰冷金属外壳的机械狗,承载着她们渺茫却无比珍贵的希望……它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约定的接应点!

“一定是搞错了……”影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近乎歇斯底里的固执,仿佛要用这声音驱散那可怕的念头!她死死盯着窗外那片被雨水模糊的山影,像是在对那片山,对那场雨,对整个世界呐喊:“那个尸体……那个掠食者……一定不是她们!不是云依姐!也不是魅姬!是别人!一定是别人!是光明教廷的陷阱!”她说话时,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碰撞着,发出清晰而令人心碎的“咯咯”声,这声音混杂着她胸腔里无法抑制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绝望的呜咽,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和凄凉。

然而,现实冰冷如铁。

她不需要去看云姝和齐思瞒的表情。他们那同样惨白如纸的脸,那写满了沉痛、无力、甚至……绝望的眼神,那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般微微佝偻的身体,都在无声地、残酷地向她宣告着那个无法回避的结局。

云依姐那温暖如春的笑容,再也不会出现了。她再也不会弯着眼睛,温柔地唤她“小寒”了。

魅姬那带着讥诮却暗藏关切的调侃,也永远消失了。她再也不会别扭地关心自己,再也不会在危险时挡在自己身前了。

她们……都不在了。

这个认知,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影寒所有的防御,将她彻底钉死在名为“失去”的十字架上!

“姐姐……呜……”一声破碎的、带着无尽颤抖和哽咽的呼唤,终于冲破了堵塞的喉咙,如同垂死的哀鸣,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这声呼唤,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紧接着,是再也无法压抑的、如同山洪暴发般的痛哭!

“啊——!!!”

那哭声撕心裂肺!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想要唤回什么的疯狂祈求!声音凄厉得如同被撕裂的帛锦,在空旷的客厅里横冲直撞!她哭得全身都在剧烈地抽搐、痉挛,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纤细的身体蜷缩着,仿佛承受着世间最极致的痛苦,每一次抽泣都带动着整个身躯的震颤,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刷着她惨白的脸庞。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的雨点敲打声,以及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死寂。她的哭声在这片死寂中回荡、放大,显得如此孤独,如此绝望。

突然!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虚无的稻草,影寒猛地停止了哭泣!她抬起泪痕狼藉的脸,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光芒!她开始发疯般地翻找!双手在身上、在沙发缝隙里、在地板上毫无目的地、近乎癫狂地摸索、抓挠!

“空间……异能空间……”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声音破碎不堪。她集中起所有残存的精神力,试图打开那个连接着异次元的个人空间!她要找!找任何和云依姐有关的东西!哪怕是她随手塞给她的一颗糖!找任何属于魅姬的物件!哪怕是她丢给自己的一枚弹壳!

她翻找着,手指因为用力而扭曲,指甲在沙发粗糙的布料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空间里的东西被她意念粗暴地翻搅出来——几件换洗衣物、一些零钱、几块压缩饼干、几瓶水……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云依姐的发卡!没有魅姬的匕首!没有任何能证明她们存在过、能让她抓住一丝温度的东西!

异能空间里,一片狼藉,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那颗糖,或许是她们的物件,但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啊——!”一声更加凄厉绝望的哀嚎从她喉咙深处迸发!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布偶,重重地、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痉挛般地抓住沙发侧边的木质扶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额头重重地抵在手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哭得浑身都在剧烈地抽搐、颤抖,仿佛要把灵魂里所有的悲伤、痛苦、不甘和绝望,都随着这汹涌的泪水,彻底地、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她什么都没有了!

关于云依姐,关于魅姬……她连一件能寄托哀思的遗物都没有!

就算她有具临异能又如何?那能创造物质的力量,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它无法逆转生死,无法召回消散的灵魂!它无法复活那个陪伴了她十八年的温柔姐姐!更无法复活那个才认识几天、却用生命践行了守护承诺的别扭女人!尤其是魅姬……她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熟悉她的气息,她的能量波动……连一丝复活的可能性,都被残酷地剥夺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猛地撕裂了阴沉的天幕!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闷雷紧随其后,如同苍天发出的沉重叹息,在铅灰色的云层间滚滚炸响!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疯狂地、密集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如同无数冰冷的石子撞击!窗外的世界瞬间被一片白茫茫的水帘彻底笼罩、扭曲。

影寒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与这天地同悲的滂沱雨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而冰冷的客厅里激烈地碰撞、回荡。这声音,是心被生生撕裂的哀鸣,是灵魂被彻底掏空的悲泣,是对这残酷命运最绝望、最无助的控诉!

就在这令人心碎的哭声和雨声的交响中,影寒的身边,空间微微波动了一下。

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

是小白。

它圆圆的电子眼闪烁着柔和的蓝光,刚从影寒的异能空间里被无意识地“倾倒”出来。它似乎还处于待机状态,小小的身体微微转动了一下,电子眼聚焦在蜷缩在地上、哭得浑身抽搐、如同濒死小兽般的主人身上。

小白的核心处理器瞬间高速运转,分析着眼前这远超常规的复杂场景——主人剧烈颤抖的身体曲线、声波中蕴含的极端痛苦频率、空气中弥漫的高浓度悲伤荷尔蒙信息素……所有的数据流都指向一个它从未处理过的、最高级别的“人类情绪灾难”。

它小小的金属身体僵硬了。原本流畅运转的逻辑程序出现了短暂的、前所未有的卡顿。那双电子眼里的蓝光急促地闪烁了几下,如同人类因震惊而急促的呼吸。它那简单的AI核心,第一次在面对主人时,彻底失去了“处理方案”。它无法修复这破碎的心,无法停止这汹涌的泪,无法驱散这灭顶的悲伤。它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电子眼的光芒映照着影寒剧烈起伏的、单薄的脊背,像一个手足无措的、被遗弃在巨大悲伤风暴中心的塑料玩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悲痛漩涡中,齐思瞒动了。

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到影寒身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烧红的烙铁上,沉重而痛苦。然后,他缓缓地、毫无征兆地屈膝,跪坐了下来。

冰冷的木地板透过薄薄的裤料传来刺骨的寒意,但他毫无所觉。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那蜷缩成一团、被巨大悲伤彻底淹没的身影。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沉重。

“组织上的人……已经在跟踪了。”齐思瞒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一种强撑的、试图安抚的意味,却又无比苍白,“放心吧。”他顿了顿,仿佛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心,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无论如何——”

他的目光越过影寒颤抖的肩膀,望向窗外那片被暴雨模糊的世界,眼神锐利如刀,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我们都会——抢回来!”

这掷地有声的承诺,如同投入冰水中的烙铁,瞬间在客厅里激起了无声的波澜!

一直站在旁边,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的云姝,在听到“抢回来”这三个字时,瞳孔猛地一缩!她几乎要立刻出声阻止!这太疯狂了!为了夺回一具已经确认死亡的尸体,要动用组织的力量,甚至可能搭上更多活人的性命?这在组织的铁律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是彻头彻尾的意气用事!更何况,以光明教廷的狡诈和狠毒,那所谓的“尸体”和“位置”,极有可能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等待他们自投罗网的陷阱!

然而,当她看到齐思瞒此刻的样子——

他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即将奔赴沙场、明知必死却义无反顾的战士。他的侧脸线条绷紧如刀削,下颌咬得死紧,那双平时总是带着温和或戏谑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不顾一切的火焰!那火焰里,有对影寒刻骨的心痛,有对自身无能的愤怒,更有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心!

云姝张了张嘴,所有劝阻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她知道,此刻任何理性的分析、组织的规矩,在这份沉重到足以压垮灵魂的情感面前,都显得如此冰冷和残忍。她最终只是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那股翻涌的忧虑和焦躁强行压了下去,别开了视线。

齐思瞒似乎感受到了云姝的注视和那无声的反对。他没有回头,只是依旧看着窗外狂暴的雨幕,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补充道,像是说给云姝听,也像是在对自己宣誓:“找到位置……告诉我就好。”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我自己去救。”

“不会……麻烦组织的。”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会违背组织的原则,不会让其他人为了他的“私心”去冒险。但属于他自己的这条命……他愿意为了影寒眼中此刻的绝望,为了那份他曾未能守护住的承诺,为了那具冰冷的、代表着影寒最后一丝念想的残躯,压上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是刀山火海!

云姝的身体猛地一震。她霍然转头,再次看向跪坐在地板上的齐思瞒。他侧脸的轮廓在窗外透进来的惨淡天光中,显得异常清晰,也异常……孤独而悲壮。那句“我自己去救”,像一把重锤敲在她心上。

良久,久到影寒撕心裂肺的哭声似乎都因力竭而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云姝才极其缓慢地、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她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终于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

“知道了。”

这简单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沉重的妥协、无声的默许,以及……一种近乎悲凉的默契。

只是找到魅姬尸体的位置——这并不触及组织冰冷的底线。

至于找到之后……

齐思瞒想做什么,想用他自己的命去换什么……她已无力,也无权阻止了。

窗外,暴雨如注,冲刷着这个冰冷而绝望的世界。客厅里,影寒压抑的呜咽、小白无声的注视、齐思瞒跪坐如石的背影、云姝沉重的点头……构成了一幅无声的、却比任何哭喊都更加令人心碎的绝望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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