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明薇这场突如其来的、半遮半掩的坦白,她那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的态度,以及她方才在水中那具妖娆丰满、带给夜天浩巨大冲击的身体……
所有这些信息混杂在一起,让夜天浩在混乱中,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试图调查那柄断剑(琉璃剑)却查不到任何深层信息了。
因为它的层级,它的空间属性与自己的空间卡牌冲突,而且断鸿还是具有空间屏障和空间隐蔽两大强力功能。这都不是夜天浩的d级魂武,所能接触到的层面。苏明薇,或者说她背后的苏家,以及军方,显然知道得更多。
但是,现在知道了,似乎……也没有意义了。
他(她)已经深陷其中,成为了这秘密的一部分。
这个澡,仿佛洗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是夜天浩有生以来,洗得最漫长、最煎熬、也最……颠覆认知的一次。
这个夜晚,苏明薇久违地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夜深人静时悄然来到夜天浩(剑琉璃)的床前。
或许是因为那个浴池中的秘密被猝不及防地戳破,两人之间那层心照不宣的薄纱被撕裂,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尴尬;
或许是因为“剑琉璃”可能真的已经逝去的真相,如同冰冷的巨石,再次沉重地压上她的心头,让她需要独自舔舐伤口;
又或许……是因为面对那个占据了她挚友身体的、属于夜天浩的男性灵魂,在经历了那样赤裸的相对和试探后,她感到了某种难以名状的羞愤与无措……
她需要空间,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去重新调整面对“他”的心态。
而夜天浩(剑琉璃)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本以为会因浴室的风波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身体的感知依旧敏锐,睡裙丝滑的布料摩擦着肌肤,带来细微的痒意;胸前那对“史莱姆”在平躺时向两侧摊开,沉甸甸地压迫着胸腔,呼吸都带着一种陌生的滞涩感。
然而,出乎他(她)自己的意料。
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羞耻、恐慌与思考的狂潮后,一种奇异的、久违的宁静与踏实感,如同深夜的潮水,缓缓漫上心头。
秘密,似乎不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沉重负担了。
尽管苏明薇没有明说,但她那态度,无疑表明她知道了什么,并且……似乎并没有立刻要将“他”驱逐或者视为敌人的意思。
这种无形的、暧昧的“接纳”,反而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她)沉沉地在梦境中睡去,不再有光怪陆离的挣扎,不再有身份错位的噩梦。
在意识的深海处,他(她)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有着银色长发的倩影,对着他(她)温柔地笑了笑,那笑容纯净而带着释然,仿佛在无声地说着:“谢谢……”
是剑琉璃残存的意识吗?还是他(她)自己内心愧疚的投射?夜天浩分不清,但他(她)在这个梦境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
第二天清晨,阳光依旧准时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房间的地毯上。
夜天浩(剑琉璃)是被一种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悸动的感觉唤醒的。他(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苏明薇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明媚笑容的绝美脸庞。
她不再像昨天清晨那般冷漠疏离,眼神恢复了往日的灵动与……一种更深沉的、难以化开的温柔,正一眨不眨地、专注地凝视着他(她)。
“琉璃宝贝,起床喽~”
她的声音依旧甜腻软糯,仿佛昨夜浴室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苏……苏?”
夜天浩(剑琉璃)一时间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确定。
他(她)的大脑还在开机状态,无法立刻处理这过于“正常”的场景。
“为……为什么?”
他(她)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听到这句疑问,苏明薇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微微收敛,恢复了一种带着沉重感的平静。她看着他(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或试探,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认真。
“抱歉,”她的声音轻了下来,“我们……就剩下四天的时间了。”
“嗯?” 夜天浩(剑琉璃)更加不明所以,四天?什么四天?
苏明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只是深深地望进他(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
“不要过问,不要询问。相信我,”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也相信你灵魂里的……剑琉璃……”
然后,她的话语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迅速弥漫起一层朦胧的水汽:
“还有,我求求你……就剩下四天的时间里,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的琉璃宝贝……回家。”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某种情感的闸门。
夜天浩(剑琉璃)怔住了。
他(她)看着苏明薇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悲伤、眷恋与卑微的祈求,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她)明白了。苏明薇不是在要求他消失,而是在请求他,在这短暂的最后时光里,暂时“放下”夜天浩的执着与认知,让属于“剑琉璃”的那部分外在表现,回归片刻。
他(她)闭上了眼睛,内心挣扎了许久。
让出身体的主导权?哪怕只是表象?这对他而言同样不易,这相当于要放弃一段时间,自己曾经是男人的想法,要在精神世界里不断的坚信,自己生来就是女人!
但苏明薇那带着泪光的恳求,以及那句“相信你灵魂里的剑琉璃”,最终触动了他。
终于,他(她)缓缓睁开了双眼。这一次,他(她)的眼神变了。
里面的疑惑、属于夜天浩的锐利与执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带着些许迷离和依赖的呆萌,那是独属于剑琉璃的眼神。
他(她)撅了撅如同樱花般柔嫩的唇瓣,用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软软地、自然地唤道:
“苏苏~”
“我困,我还想再睡会儿!”
“琉……璃……琉璃宝贝……你……你个小懒虫!真是……你真是个大坏蛋!”
听到那声久违的、带着全然依赖的“苏苏”,看到那熟悉的、纯真又呆萌的眼神,苏明薇的瞳孔猛地放大,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一瞬间,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心酸交织着击中了她,让她语无伦次,脸颊也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什么苏家大小姐的矜持,像一只终于找到了归宿的鸟儿,带着一阵香风,猛地飞扑到剑琉璃那柔软宽大的床上。
“呀!” 夜天浩(或者说,此刻暂时让渡了表层意识的他)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呼一声。
然而,苏明薇根本不管这些,她如同八爪鱼一般,不顾形象地、紧紧地缠在了剑琉璃的身上。
她的手臂用力地环住他(她)的脖颈和腰肢,将脸深深地埋在他(她)那散发着清甜气息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味道,身体因为激动和哽咽而微微颤抖。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曲线。
苏明薇那丰满柔软的胸脯紧紧地挤压在夜天浩(剑琉璃)的胸前,那沉甸甸的触感和清晰的弹性,以及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颈侧肌肤上……
“轰——!”
刚刚被强行压下去的、属于夜天浩的灵魂意识,在这极致的亲密接触与强烈的感官刺激下,再次猛烈地躁动起来!
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冲上头顶,让他(她)的脸颊瞬间爆红,比苏明薇的还要鲜艳,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身体深处那陌生的、酥麻的悸动再次涌现,尤其是胸前被挤压的部位,以及被苏明薇手臂和大腿缠绕的地方,那清晰的触感和摩擦,带来一阵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刺激。
他(她)僵直着身体,手足无措,既贪恋这份突如其来的、带着悲伤底色的温暖,又被这过于亲密的女性间接触所带来的、对他男性灵魂而言堪称“酷刑”的感官风暴所淹没。
苏明薇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
她只是紧紧地抱着这具熟悉的躯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弥补那可能即将到来的、更长久的别离。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夜天浩(剑琉璃)肩头的睡裙布料,滚烫的温度,仿佛也灼伤了他(她)的灵魂。
在这个混乱而温暖的清晨,两个(或者说三个?)灵魂在这具绝美的皮囊中,以一种极其诡异而又无比自然的方式,短暂地交织、碰撞、依偎。
未来如同迷雾,但至少在此刻,这个拥抱是真实的,这份掺杂着太多复杂情感的“温暖”,也是真实的。
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珍贵,也最为……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