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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00.4.25。

地点:临时联军司令部。

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大沽口飘扬的已经是十一国的旗帜,但联军司令部内的气氛却并不轻松,反而弥漫着一股压抑和凝重。

一份初步的伤亡统计报告摆在了桌上,上面的数字让各国指挥官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大沽口战役联军伤亡(初步统计):

阵亡:约 650人

重伤:约 1150人

轻伤\/失踪:约 300人

总计减员:约 2100人

(注:原历史此战联军伤亡约500人。因遭遇更顽强抵抗及义和团部分装备及实力提升,伤亡显着增加。)

“先生们,”主持会议的英国西摩尔中将声音低沉,“我们成功打开了大门,但代价……有些超出了预期。”

比利时远征军指挥官首先沉不住气了,他的部队规模小,承受不起太大损失:“中将阁下,诸位!这还只是一个外围炮台!清国人竟然有那么多重机枪,还有组织地伏击我们的登陆部队!如果他们内陆的军队都是这种水平,我们这五万人,恐怕……恐怕走到北京城下损失会极为惨重啊!北京城里还有多少守军?我们这点人够填吗?”

荷兰和葡萄牙的代表也低声附和,面露忧色。他们本就是来“搭便车”分杯羹的,可不想把老本都赔进去。

“荒谬!”德国远东特遣队指挥官冯·瓦德西(虽未正式上任总司令,但态度强硬)猛地一拍桌子,“一时的挫折就吓破胆了吗?清国幅员辽阔不假,人口众多也是事实,但正因如此,他们才是一盘散沙!聂士成部是清国北方的精锐,加上那些不要命的拳匪,有此抵抗力度不足为奇!但你们看看,他们最终还是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勇敢和少数先进武器改变不了大局!”

俄国陆军少将利涅维奇(联军地面部队主要指挥官之一)抽着烟斗,慢悠悠地说:“比利时朋友的担忧可以理解。但冯·瓦德西将军的话也有道理。清国政府腐败,军队大多不堪一击。聂士成这样的硬骨头不多。只要我们稳步推进,发挥海军炮火和重武器的优势,避免贸然轻进,北京……并非遥不可及。”

法国远征军司令福里少将也表示:“我们不能在此停滞。北京的使馆和侨民还在危险之中。必须尽快打通通往北京的道路。当然,战术上需要谨慎一些。”

西摩尔中将综合各方意见,最终定调:“先生们,开弓没有回头箭。伤亡确实超出预计,这提醒我们必须更加重视对手。但从军事角度看,清国的精锐已被我们击破(指聂士成部),残余力量难以组织起同样强度的防线。我决定,休整三日后,主力向天津、北京方向稳步推进。同时,将这里的情况和我们的决心,如实汇报给各自政府。”

会议在并不算融洽的气氛中结束,联军内部出现了裂痕,但在大国的主导下,战争依旧会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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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00.4.26。

地点:紫禁城,养心殿。

与大沽口的凝重不同,紫禁城内却因为前方传回的“捷报”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亢奋。

“老佛爷!大捷!大捷啊!” 端郡王载漪挥舞着一份经过严重夸大和美化的战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罗荣光、聂士成二位将军,率领我大清将士并义和神勇,在大沽口与洋夷血战五日!毙伤夷兵超过三千!打得西夷鬼哭狼嚎,尸横遍野!虽最终力竭,然已重创敌胆,扬我国威啊!”

这份战报将联军的伤亡被夸大了一些,而刻意淡化了己方惨重的损失(清军与义和团实际阵亡超过4000,伤者过万,大沽口炮台失守)。

兵部尚书徐用仪脸色惨白,他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一些真实情况,急忙出列:“老佛爷!万万不可被片面之词蒙蔽啊!大沽口……已然失守!聂军门、罗军门皆已殉国!洋夷主力正扑向天津,京师危在旦夕!此时若再不悬崖勒马,与洋人议和,则……”

“徐用仪!你休得扰乱军心,长他人志气!” 协办大学士刚毅厉声打断,“洋人伤亡惨重是事实!这证明我大清将士忠勇,义民敢战!洋人不过是仗着船坚炮利,一旦进入内陆,我百万义民蜂拥而上,定叫他们陷入国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此时议和,岂不是将胜利果实拱手相让,寒了天下忠义之士的心?!”

庄亲王载勋也嚷嚷道:“对!洋人死三千,咱们死四千,算起来还是基本和我们没啥差!咱们有四万万人,他洋人才几条命?拼人命他们也拼不过!”

军机大臣荣禄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真实战况绝非如此,聂士成部的损失是难以弥补的。但在载漪等人的主战氛围和慈禧明显倾向于“主战”的态度下,他只能委婉地说:“老佛爷,洋人受挫,或可使其有所忌惮。然天津至京师一线,仍需重兵布防,万不可再有大沽口之失。是否可一边备战,一边……尝试与洋人接触,探探口风?”

慈禧太后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大沽口失守的消息让她恐惧,但那份被严重夸大的“歼敌数字”又让她产生了一丝希望。她既害怕洋人真的打过来,又不甘心就此屈服,更舍不得放弃利用义和团这股似乎能“创奇迹”的力量。

最终,对列强的恐惧和愤恨,以及载漪等人描绘的“胜利”幻景,压倒了理智。她深吸一口气,决然道:“仗打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和谈可言?洋人狼子野心,绝不会满足!传旨!褒奖大沽口殉国将士,抚恤家属!严令裕禄、以及各地督抚,加紧部署天津、京师防务!广募义和团勇,授以军械,协同官军,誓与洋夷周旋到底!要让洋人知道,我大清亿兆臣民,不是好欺负的!”

“老佛爷圣明!” 载漪、刚毅等人欣喜若狂,齐声高呼。徐用仪、许景澄等主和派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国难已不可避免地将滑向更深的深渊。

南北两方,都因一场战役的伤亡数据而做出了影响的决策。而远在神都的洪天佑,看着双方截然不同的反应,露出了一丝笑容。

“打吧,吵吧。你们流的血越多,朕的帝国,崛起得就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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