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以混沌归墟之力,挥手间湮灭魔渊数百精锐,其中更包括三名炼虚中期长老,其无上神威,瞬间震慑了整个葬古星渊外围。两艘战舟再无阻碍,一路长驱直入,朝着星渊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核心区域疾驰。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便愈发可怖。
暗紫色的迷雾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仿佛连神识都能冻结的纯黑所取代。破碎的星辰残骸不再是漂浮,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糅合、扭曲,形成一根根贯穿虚空的、如同某种生物巨大肋骨的惨白结构。虚空中流淌的不再是灵气,而是粘稠的、散发着绝望与死寂气息的负面能量洪流。
法则在这里彻底失效,或者说,被一种全新的、冰冷的、充满恶意的规则所取代。空间不再是连续的整体,而是破碎成无数镜面般的碎片,每一片碎片中都倒映着不同的、充满痛苦与扭曲的恐怖景象。时间也变得混乱不堪,时而加速万倍,让人瞬间苍老,时而彻底停滞,将一切冻结在永恒的瞬间。
即便是林轩以混沌之力庇护,战舟的防护光罩也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急剧闪烁。船上的修士们更是面色惨白,若非林轩的混沌道韵始终笼罩全船,抵消了绝大部分负面影响,恐怕早已有人道心崩溃,或化为枯骨,或沦为疯狂魔物。
“前辈……这里的法则……太诡异了……”石破天紧握巨剑,手臂青筋暴起,艰难地抵御着那股无孔不入的侵蚀感。
玄玑子亦是满头大汗,手中的天机罗盘指针疯狂乱转,根本无法定位。“天机混沌,万法不存……此地已非玄黄界域,更像是一处……独立的毁灭国度!”
林轩目光凝重,他能感觉到,这片星渊核心区域的规则,正在被一个极其强大、极其古老、充满终极虚无意味的意志,强行覆盖和改写!这便是“万界之暗”的力量,它在强行将这片区域,改造成适合其本体降临的“温床”!
又前行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前方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如同墨汁般翻滚的黑暗之海。海水并非液体,而是由最精纯的寂灭与虚无之力凝聚而成,任何光线、能量、乃至神识投入其中,都会被瞬间吞噬、同化。而在黑暗之海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祭坛。
祭坛通体由森白的、仿佛由无数生灵骨骼熔铸而成的材质构筑,其上镌刻着无数扭曲、亵渎、看一眼就让人神魂刺痛的诡异符文。祭坛的四周,竖立着九根巨大的、缠绕着黑色锁链的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束缚着一道气息奄奄、但本源依旧强大的身影——赫然是巡天盟几位失踪已久的合体期长老!他们被当成了维持仪式的能量源泉与锚点!
而在祭坛的最顶端,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着的、如同黑色太阳般的巨大心脏!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动整个黑暗之海翻腾,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虚无波动,并与上方那扭曲的法则天幕产生共鸣!无数条由精纯黑暗能量构成的“血管”,从心脏延伸而出,连接着祭坛,连接着石柱,更深入地底,仿佛在汲取着整个星渊、乃至更遥远地方的力量!
这里,就是降临仪式的核心!
在祭坛周围,黑压压地跪伏着无数逆乱魔渊的修士,他们眼神狂热,口中吟诵着亵渎的祷文,将自己的魔气与神魂本源,源源不断地注入祭坛。更远处,还有大量冰冷的协议造物在巡逻、守卫,它们与魔修泾渭分明,却又诡异地协同工作。
然而,最让林轩目光凝重的,是悬浮在祭坛正上方,那道若隐若现的、仿佛由无数世界破灭时的哀嚎与最深沉的黑暗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
它没有具体的面貌,只有一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希望与光明的暗影之瞳。它仅仅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威压,就让林轩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绝非阎罗之流可比,甚至远超他之前遭遇的任何敌人!这很可能就是“万界之暗”在此界的重要化身,或者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分身!
似乎感应到了林轩的注视,那道暗影轮廓缓缓转过头,那双暗影之瞳跨越空间,直接“看”向了战舟的方向,更准确地说,是“看”向了林轩。
“混沌……的余孽……”
一个冰冷、古老、仿佛由亿万生灵临终叹息汇聚而成的声音,直接在林轩的识海深处响起,带着一丝讶异,更多的却是漠然与……贪婪。
“你的到来……比预想更快……正好……作为仪式最后的……祭品……再合适不过……”
随着它的低语,整个黑暗之海沸腾了!祭坛上的黑色心脏搏动得更加剧烈,那九根石柱上的合体期长老发出痛苦的闷哼,他们的本源被加速抽取!祭坛周围的魔修吟诵声变得更加高亢疯狂!
仪式,正在加速!
而下方那无尽的黑暗之海中,无数由寂灭能量构成的恐怖魔影,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缓缓浮出海面,将狰狞的目光,投向了闯入此地的两艘战舟!
最终的时刻,即将到来。
林轩深吸一口气,体内混沌星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轰鸣运转,三神器本源光芒大放,一股丝毫不逊于对方的磅礴气势,自他体内冲天而起,将笼罩战舟的黑暗与压抑强行驱散!
他一步踏出战舟,悬立于黑暗虚空,与那祭坛上方的暗影轮廓,遥遥相对。
“你的降临,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