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季珩的反复叮嘱下，把入职手续办得滴水不漏。
不仅提前录好了苏漾的员工信息，连总裁专属电梯的门禁卡都准备好了，只等她来录指纹；
甚至还特意交代人事部，对外只说苏漾是“特聘助理”，避免过多不必要的揣测。
而季珩本人，一处理完上午的紧急文件，就开车去了苏漾的公寓楼下。
他没发微信，怕打扰苏漾休息，只是坐在迈巴赫里，盯着公寓楼的出口，偶尔看一眼手机。
从下午两点等到四点半，两个小时里，他连车都没下，生怕错过苏漾出门的瞬间。
终于，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漾穿着一身浅杏色新中式套装，领口绣着细碎的兰花纹，刚吹过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在脑后，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帆布包，脚步轻快地走出公寓楼。
季珩立刻推开车门，眼神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苏漾看到他时，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走上前：“来了怎么不告诉我？等了很久吧？”
“没多久，刚来。”季珩连忙摆手，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可耳尖的泛红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怕苏漾觉得他太黏人。
他绕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探身帮苏漾系安全带。
苏漾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季珩的心跳瞬间失控，指尖都有些发紧。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安全带卡扣，指尖不小心蹭到苏漾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麻，好不容易才稳住手，把安全带扣好。
“今天我请你吃饭吧。”苏漾坐直身体，看着他，语气带着点主动的坦然。
季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灯：“太好了！”
“我还没说吃什么呢。”苏漾被他的反应逗笑。
“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可以。”季珩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纵容，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别说吃饭，就算是陪她做更无聊的事，他也愿意。
“那去吃螺蛳粉火锅。”苏漾说。
季珩的笑容僵在脸上，语气带着点惊讶：“？！”
他只听说过螺蛳粉很“臭”，从来没敢尝试。
“不愿意？”苏漾挑眉，眼神里带着点调侃。
“不是不愿意，只是没尝试过。”季珩立刻解释，生怕她误会，“我相信我可以接受的，你喜欢就好。”
他心里想着，就算真的难吃，为了苏漾，他也能咽下去。
螺蛳粉火锅店藏在老巷子里，推开玻璃门，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臭味”，而是浓郁的骨汤香混着酸笋的鲜辣。
季珩愣了一下，苏漾已经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刻板印象了吧？酸笋要是发酵过度才会发臭，这家用的是新鲜发酵的酸笋，只鲜不臭，正宗得很。”
老板很快走过来，笑着打招呼：“苏小姐好久没来了，今天还是老样子？”显然苏漾是这里的常客。
“对，再加一份鸭脚和猪蹄，煮得软烂点。”苏漾报完菜，转头看季珩，“你要不要加点别的？他们家的空心菜煮在汤底里特别好吃。”
“都听你的。”季珩点头，目光落在苏漾身上。
她和老板说话时的熟稔，提到喜欢的食物时眼里的光，都比在庄园里更鲜活，更像真实的她。
他忽然觉得，比起那些精致的日料、西餐，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小店，更能让他靠近苏漾。
火锅很快端上来，骨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酸笋、腐竹、炸花生铺在表面，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苏漾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煮得软烂的猪蹄，轻轻一抿，肉就脱骨了，满足地眯了眯眼：“你试试，真的好吃。”
季珩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空心菜。
翠绿的空心菜在汤底里煮了几秒，变得软嫩却不失脆感，入口先是骨汤的鲜，接着是酸笋的辣，最后还有一丝回甘，意外地好吃。
他又尝试了一块鸭脚，肉质软烂，吸满了汤底的味道，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怪味”。
“怎么样？很好吃吧？”苏漾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笑着问
“嗯，很好吃。”季珩点头，语气里满是真诚，“比我想象中好吃太多了。”
他开始主动夹菜，连平时不怎么吃的腐竹都觉得格外香。
或许不是食物本身有多特别，而是和苏漾一起吃，连普通的食材都变得有滋味。
“很好，你能和我一起吃螺蛳粉，男朋友的第一关算是合格了。”苏漾随口说道，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平常事。
季珩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里的筷子都顿了顿。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惊喜和忐忑：“好险好险，如果今天我不喜欢螺蛳粉，你会不会和我分手？那我岂不是才谈恋爱一天就要被甩了？”
“不会的。”苏漾摇摇头。
季珩的眼睛更亮了，期待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到即使我不喜欢螺蛳粉，也会和我在一起？”
“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的喜好。”苏漾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坦诚，
“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喜欢螺蛳粉的人，和没有吃过螺蛳粉的人。你只是之前没吃过，不是真的不喜欢。”
季珩忍不住笑了，觉得苏漾的话既幽默又实在。
他看着苏漾大口吃着火锅，脸颊因为热汤微微泛红，眼神里满是满足，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渴望。
他真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和苏漾这样一起吃饭，不用在意身份，不用讲究排场，只是简单地分享一碗热乎的火锅，就够了。
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季珩没有送苏漾回公寓楼下，反而开口：“和我一起回庄园吧。”
苏漾愣了一下：“？”
“你公寓离季氏太远了，明天上班要早起，我怕你休息不好。”季珩解释，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庄园离公司近，住那里更方便。”
“我还没拿通勤的衣服。”苏漾找了个理由。
“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按照你的尺码和喜好，买了好几套通勤装，还有休闲的裙子，都放在你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旁边的衣帽间里。”季珩立刻接话，生怕她拒绝。
“我没有带手机充电器。”苏漾又说。
“原装的充电器，我给你买了两个，一个放在卧室，一个放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季珩的语气更急切了些。
“我离不开我的jellycat really big企鹅！”苏漾皱了皱眉，这是她睡前必须抱的玩偶，没它睡不着。
“jellcat的每个款式、每个尺寸，我都给你买好了，包括你喜欢的那个大企鹅，现在就放在你卧室隔壁房间的床上。”季珩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早就打听好了苏漾的喜好，提前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苏漾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可是我们才在一起第二天，如果上班也见，下班也见，很快就会腻的。”
她不是不感动，只是习惯了保持距离，怕太近的关系会很快变质。
季珩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苏漾的手。
今天他们说了很多话，却还没好好牵过一次手。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大，却带着坚定：“我永远不会对你腻。”他顿了顿，语气放软，带着点恳求，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打扰你。我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一会儿，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庄园里，各做各的事也好。”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苏漾待在一起，连分开一秒都觉得可惜。
苏漾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忽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昨天庄园的雨，是不是你安排的人工降雨？我今天去办离职手续，同事都说市区根本没下雨，只有你们庄园那一片下了。”
季珩的耳尖瞬间泛红，眼神有些闪躲，心虚得不敢看她：“我……我只是想留你多待一会儿，怕你走了以后，又好久不见。”
“算了。”苏漾收回目光，看着窗外，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妥协，“为了庄园的薰衣草不要被淋坏，我跟你回去。”
季珩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忘了克制，伸手就把苏漾抱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味，力道却有些紧，像是怕她突然消失。
苏漾的身体瞬间僵住，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推开还是回应。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季珩的心跳，急促而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服，传到她的胸口，让她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巷子里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