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推开门，侧身让顾晏辰进来，语气自然：“你自便，我去洗漱一下。”
说完便拎着包走向卧室方向，没再多看顾晏辰一眼。
顾晏辰站在玄关，看着苏漾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松了口气。
公寓里的装修是他亲自敲定的，每一处细节都贴合苏漾的喜好，可此刻他却觉得手脚无处安放，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局促。
他记得苏漾向来注重口腔卫生，目光扫过客厅旁的卫生间，又想起这间公寓有6个带淋浴的卫生间，最终选了距离苏漾卧室最远的那间。
洗手台上整齐摆放着一次性洗漱用品，他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刚刷了没两下，动作太急，泡沫不小心蹭到了衬衫上，留下一块刺眼的白渍。
顾晏辰瞬间僵住，心里咯噔一下。
他怕苏漾觉得他邋遢，连忙脱下衬衫，想趁着苏漾还没出来赶紧洗掉。
可顾晏辰对着卫生间里的智能花洒摆弄了半天，愣是没搞懂开关逻辑，水流突然喷涌而出，瞬间将他全身浇透，头发、裤子都湿得黏在身上，狼狈不堪。
无奈之下，他只能索性洗了个澡，将脏衣服扔进旁边的全自动洗衣机，从衣柜里翻出备用的浴袍穿上。
浴袍是真丝材质，贴合着刚洗过澡的皮肤，带着淡淡的清香，可顾晏辰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担心哪里不妥。
等他走出卫生间时，苏漾刚好洗漱完出来。
她没洗澡，只是简单刷了牙、洗了脸，还做了基础护肤，脸上带着刚洗过的水润光泽，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浅色休闲连衣裙，裙摆垂坠下来，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看到顾晏辰穿着浴袍的模样，苏漾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笑声清脆，像风铃一样，打破了公寓里的沉寂。
“我……”顾晏辰脸颊瞬间泛红，连忙解释，“刚才刷牙弄脏了衣服，想洗掉，结果不会用花洒，弄湿了全身，只能临时洗了个澡。”
顾晏辰的声音带着点窘迫，眼神都不敢直视苏漾。
苏漾摆了摆手，笑意未减：“没事，反正这里也是你的房子，不用这么拘谨。”
苏漾转身走向客厅，拿起桌上的冷萃绿茶，给顾晏辰倒了一杯，“喝点水吧。”
顾晏辰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微凉的杯壁，才稍微镇定了些。
顾晏辰坐在沙发的一角，身体绷得笔直，小口小口地喝着茶，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苏漾身上。
苏漾坐在他旁边，距离不算太远，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气，混合着护肤品的清香，钻入鼻腔，让他的心脏瞬间加速跳动。
苏漾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向他靠近，手臂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胳膊，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一样，顺着皮肤蔓延到全身，让他浑身发麻。
顾晏辰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握着水杯的指尖微微发颤。
两世的记忆在脑海里交织。
第一世，他和苏漾亲密无间，相拥而眠是常态；
第二世，他连靠近她都难，唯一的触碰只有那个偷偷的额头吻。
而现在，她就坐在他身边，气息可闻，触手可及。
顾晏辰太渴望这样的靠近了，渴望到几乎要失控。
可他又怕，怕自己的唐突吓到她，怕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机会，怕重蹈前两世的覆辙。
理智和欲望在顾晏辰心里激烈交战，让他坐立难安，后背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顾晏辰能感觉到苏漾的体温，能看到她连衣裙上精致的花纹，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每一个细节都在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
顾晏辰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跳得又快又重，几乎要冲出胸腔，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滚烫。
就在他快要克制不住自己时，苏漾突然微微侧身，凑近他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茶香，顾晏辰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顾晏辰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幸福得晕倒。
重生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她，近到能看清她细腻的耳后皮肤，能感受到她呼吸的频率。
一股难以抑制的悸动涌上心头，血气瞬间冲上头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脸颊烫得吓人，连眼神都变得灼热起来。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靠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这样，再久一点就好。
可下一秒，苏漾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点试探的狡黠：“顾晏辰，在我之前，你有没有过别的女人？”
“没有。”顾晏辰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回答完顾晏辰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心里既惊喜又慌乱。
苏漾没有离开，依旧维持着靠近的姿势，又轻声问：“也没有过别的男人吗？”
顾晏辰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当然没有！”
他怎么可能会有别的男人？
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苏漾终于直起身，目光落在他脸上，细细打量着。
在她眼里，顾晏辰确实生得极好。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刚洗过澡的头发有些湿润，贴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皮肤是健康的蜜色，常年锻炼的身形在宽松的浴袍下依旧隐约可见，带着一种克制的荷尔蒙气息，格外诱人。
她看着他，突然微微俯身，对着他的脸颊轻轻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撩拨：“那你，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都是和谁？”
这句话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顾晏辰积压已久的欲望。
他再也忍不住了，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
两世的思念、渴望、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的靠近、她的气息、她的提问，每一个细节都在挑战着他的理智，让他只想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中，狠狠吻她，告诉她所有的真相。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灼热，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深情。
他不再犹豫，左手果断伸出，紧紧握住了苏漾的手，她的指尖微凉，细腻柔软，触感真实得让他心头一颤；
右手同时伸出，手臂有力地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拉向自己。
在苏漾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俯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苏漾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
顾晏辰的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和珍视，带着两世的孤寒与执念，细腻而深沉。
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她的唇线，感受着她唇瓣的柔软。
这个吻不同于第一世的温柔缱绻，也不同于第二世的遗憾错过，它带着此刻的悸动与狂喜，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让他几乎要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多想就这样一直吻下去，直到天荒地老。可理智很快回笼。
他知道苏漾有精神洁癖，知道她需要尊重，不能这样贸然行事。
顾晏辰强行克制住心底的欲望，狠狠松开了苏漾。
他的呼吸依旧粗重，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眼神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情欲，却多了几分清明和克制。
他伸出拇指，轻轻摩挲着苏漾被吻得泛红的唇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坚定，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在这里，刚才，和你。是我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
这不是谎言。
对这一世的他来说，确实是第一次。
苏漾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脖颈，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不复往日的冷静从容，多了几分少女的羞涩。
苏漾没想到顾晏辰会这样直白，更没想到自己会被他吻得心慌意乱。
顾晏辰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心脏再次狂跳起来，比刚才还要剧烈。
这一世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羞涩的苏漾，柔软得让他心都化了，更加心动不已。
“我知道你有精神洁癖。”顾晏辰的声音温柔而认真，眼神里满是笃定，“所以，苏漾，你会是我一切的唯一。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还有以后的所有第一次，都是你。这一点，你永远不用怀疑。”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第一世，即使你背叛了我，我也一直守身如玉，等着你的回头，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已经忘了我们的过往；
第二世，即使你从来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也当了一辈子的处男，因为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谁都不愿意。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深情与坚定，听着他真挚的告白，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得一塌糊涂。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太动听，或许是因为他明明已经动情到极致，却依旧用理智克制着自己、尊重着她的样子太过迷人。
她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臂，主动揽住了顾晏辰的脖子，仰头，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下主动，对顾晏辰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所有的理智瞬间崩塌，只剩下极致的狂喜和悸动。
他紧紧抱住苏漾，回应着她的吻，比刚才更加用力，更加深沉，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融入自己的生命。
他曾经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幻想过这一刻，两世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回应。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季珩会不会突然出现，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意外打断他们。
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紧紧抱着她，吻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