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没有稳定的星空,只有破碎的星辰碎片、扭曲的光线和不断炸裂开的能量火花,耳边是碎星碰撞的沉闷轰鸣、乱流呼啸的尖啸,以及星噬虫掠过的细微沙沙声,处处透着荒芜与凶险,仿佛连时间在这里都变得破碎而混乱。
秦峰望着眼前翻滚不休的碎星乱流,星屑与能量乱流交织成一片狰狞的天堑,不由得轻叹一声:“这碎星乱流带凶险至极,便是神王境闯入,稍不留神也会殒命于此。”
小昭轻轻走上前,伸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声音温柔却坚定:“峰哥,有你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秦羽也重重点头,眼中满是信赖:“是啊父亲,只要您在身边,我们心里就安稳得很。”
秦峰心中微动,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随即神色一凝:“你们先回混沌珠世界吧,我总觉得这处地方有些不对劲,得仔细探查一番。”
小昭与秦羽对视一眼,不再多言,齐齐点头。下一刻,两道流光自他们体内升起,旋即没入秦峰掌心的混沌珠中,身影已然消失。
秦峰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混沌珠内,周身气息骤然收敛,如同一尊融入乱流的顽石。他抬手祭出鸿蒙量宙尺,尺身萦绕的淡金光晕将周遭飞驰的碎星碎屑轻轻拨开,神念却如蛛网般铺展开来,仔细探查着这片混乱之地的每一丝异动。
碎星乱流带的暗能量比他想象中更狂暴,其中夹杂着无数破碎的法则碎片——有时间的残痕,有空间的裂隙,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兽气息,与《界域秘辛》中描述的混元界气息隐隐呼应。
“不对劲……”秦峰眉头微蹙,目光锁定左前方一片翻滚的暗能量漩涡。那漩涡中心泛着诡异的紫黑色,与其他乱流的暗沉截然不同,其中流淌的法则波动看似混乱,实则隐隐遵循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倒像是人为布置的屏障。
他悄然靠近,鸿蒙量宙尺轻轻一点,一道时间光刃刺入漩涡边缘。光刃并未如预想中被绞碎,反而被那紫黑能量包裹着,缓缓消融,化作点点光屑融入漩涡——这绝非自然形成的乱流,更像是某种传送通道的伪装。
“看来《界域秘辛》所言非虚,混元界的入口,果然藏在这里。”秦峰心中了然,却未急于进入。他能感觉到,漩涡深处蛰伏着一股强大的气息,虽不及圣尊境,却已远超半步圣尊,正与乱流中的法则碎片交相感应,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混沌珠在识海中轻轻震颤,传递出小昭与秦羽的关切。秦峰嘴角微扬,指尖轻抚珠身:“放心,待我探清虚实,便带你们一同进去。”
他再次望向那紫黑漩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鸿蒙量宙尺与混沌珠同时亮起,一者定住周身时间流速,一者撑开混沌屏障,将暗能量与星噬虫尽数隔绝。
“混元界……我来了。”
秦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那片紫黑漩涡之中。身后的碎星乱流依旧呼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唯有那漩涡中心的紫黑光芒,悄然明亮了一瞬,又迅速隐没在无尽的混乱之中。
他穿过空间裂隙的刹那,只觉周身法则骤然一变——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天空是泼洒开的混沌色,像未被调和的墨汁,偶尔有金红色的流光划过,那是纯粹的能量在撕裂虚空。
大地并非坚实的土壤,而是由亿万星辰碎屑凝结而成的漂浮陆地,踩上去能感觉到细碎的星辉从指缝间溜走。
远处,有山峦般巨大的兽影在云雾中沉浮,体表覆盖着流光溢彩的鳞片,一呼一吸间吐纳着比外界精纯百倍的混沌之气;近处,不知名的藤蔓缠绕着浮空的巨石,开出拳头大的花苞,花苞里蜷缩着类似法则符文的光丝,触碰时会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像在诉说古老的秘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本源气息,比混沌珠散发的能量更狂野,却又隐隐透着秩序——既有狂暴到足以撕碎神躯的能量乱流,又有温顺如绸缎的法则溪流,两种极端在这片天地里诡异共存,仿佛随时会碰撞出毁天灭地的火花。
更奇特的是这里的时间流速,时而快如奔马,看一株灵草从萌芽到枯萎不过弹指;时而慢似凝冰,观察一片落叶飘坠竟能耗去半日光景。
秦峰运转混沌珠稳住心神,才勉强适应这错乱的时空,心中暗惊:“难怪《界域秘辛》说混元界是法则熔炉,这般环境,难怪能孕育出圣尊境都忌惮的存在。”
他刚站稳脚跟,脚下的星辰陆地忽然震颤起来,远处的兽影转过巨大的头颅,金色的竖瞳锁定了他这个“外来者”,低沉的咆哮如天雷滚过:“又一个送死的?”
秦峰握紧鸿蒙量宙尺,眸色沉了沉——看来这混元界,比想象中更不欢迎访客。
秦峰望着那悬在乱流中的巨大头颅,感应到对方散发出的神王境中期气息,不由得撇了撇嘴。让他略感意外的是,这混沌兽竟能口吐人言——或许,神王境的混沌兽本就拥有这般灵智?
“哼,”秦峰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莫非是蠢?真当我敢闯到这里,会怕你这些虾兵蟹将?就凭你这神王中期的修为,我抬手便可灭之。”
秦峰眼神骤厉,周身神力如海啸般炸开,他指尖凝结出一道纯粹的金色光刃,光刃划破空气时带起尖锐的啸鸣,直取混沌兽的咽喉。
“在我面前称嚣张?你也配!”他怒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混沌兽挥舞的利爪之间,光刃每一次闪烁,都在兽身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混沌兽痛吼着甩动巨尾,试图将秦峰拍碎在岩壁上,秦峰却借力腾空,脚踩兽尾借力翻身,光刃陡然暴涨三尺,狠狠刺入混沌兽头顶的晶核——那是它力量的本源。
“嗷——!”混沌兽发出濒死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抽搐,紫色的血液汩汩流淌。
他抬手接住空中飘落的空间元晶,元晶在他掌心流转着幽蓝光芒,他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声音掷地有声:“这元晶,便是我踏过的证明!”
秦峰试着放开神识探查四周,却发现神识在这里被压缩到了极致——往日里动辄覆盖亿万里的神念,此刻竟只能触及方圆千里之地。这突如其来的限制让他心头一阵不爽,但转念一想,眼中又泛起喜色:既然自己的神识受此影响,那些混沌兽想必也逃不过这规则束缚。
如此一来,只要不靠近它们的感知范围,自己在此地动手时,远处的混沌兽根本无从察觉。
“呵呵呵,这次倒是要发笔横财了!”秦峰低笑几声,随即扬声大喝:“混沌兽们,你们的元晶,我秦峰收下了!”
秦峰的吼声在混元界的混沌气流中炸开,带着半步圣尊境的威压,震得周遭浮空的星辰碎屑簌簌作响。他握紧鸿蒙量宙尺,周身混沌本源微微涌动,将神识压缩带来的滞涩感驱散大半——虽只能感知千里,却也足够他在这片区域游刃有余。
“吼!”
不远处的山峦背后传来回应,数道强横的气息骤然升起,其中既有神王初期的躁动,也有两道神王中期的沉凝。显然,秦峰的挑衅已惊动了附近的混沌兽。
秦峰眼中闪过一丝锐芒,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主动迎了上去。刚转过山岩,便见三头形似巨狼的混沌兽正盯着他,狼首生着螺旋状的犄角,皮毛泛着暗金色的光泽,每一次呼吸都喷吐着灼热的能量流。
“来得正好!”秦峰大笑一声,鸿蒙量宙尺横扫而出,淡金色的时间法则如潮水般涌去。最左侧的那头神王初期混沌兽躲闪不及,动作瞬间被放慢了百倍,眼中满是惊恐。秦峰欺身而上,掌心中混沌珠的白光一闪,直接洞穿了它的眉心晶核。
“噗嗤!”
一颗暗金色的元晶从兽首中飞出,蕴含着精纯的土系法则。秦峰探手接住,入手温润,比龙吟阁宝库中那些元晶品质高出不止一筹。
另外两头混沌兽见状怒吼,一左一右扑来,利爪撕裂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秦峰不慌不忙,脚下空间法则流转,身形骤然横移百丈,避开夹击的同时,量宙尺再次点出——这一次,他引动了空间裂隙,将右侧那头神王中期混沌兽的前肢硬生生绞断。
“嗷呜!”混沌兽痛嚎着后退,秦峰却如影随形,时间法则与混沌本源同时爆发,在它体内掀起法则风暴。不过十息功夫,这头看似凶悍的混沌兽便瘫倒在地,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只留下一颗泛着金纹的元晶。
最后一头混沌兽见同伴接连陨落,眼中闪过惧意,转身便要遁逃。秦峰哪会给它机会,神念一动,混沌珠悬浮头顶,散发出的混沌气流瞬间封锁了方圆千里的空间。
“留下元晶再走!”
量宙尺化作一道金虹,精准地追上逃窜的混沌兽,将其钉在浮空的岩石上。秦峰走上前,看着眼中充满绝望的混沌兽,指尖轻轻一点,取走了它的元晶。
短短片刻,三头神王境混沌兽陨落,三颗品质上乘的元晶落入囊中。秦峰掂了掂手中的元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法则之力,嘴角扬得更高:“神识被压又如何?正好闷头猎杀,等攒够了元晶,便是圣尊境混沌兽,也该掂量掂量!”
他将元晶收入储物袋,目光投向更深处的混沌迷雾,那里隐约传来更加强横的气息。秦峰舔了舔嘴唇,鸿蒙量宙尺扛在肩上,大步朝着迷雾中走去。
千里之外,一头神王后期的混沌兽正趴在山巅打盹,对刚才发生的猎杀一无所知。而它守护的巢穴中,正静静躺着一枚拳头大小、泛着七彩光芒的顶级元晶——那将是秦峰的下一个目标。
秦峰扛着鸿蒙量宙尺,一步步踏入混沌迷雾。越往深处走,空气里的法则之力越发狂暴,时而有尖锐的兽吼从迷雾中传来,带着神王后期的威压。他神念虽被压缩,却能敏锐捕捉到周遭能量的波动,脚步不疾不徐,像一头潜伏的猎豹,等待最佳时机。
忽然,脚下的岩石传来轻微震动,一道黑影从迷雾中猛扑而出——正是那头神王后期的混沌兽。它身形如狮,背生双翼,獠牙闪着寒光,显然被秦峰的闯入激怒。
“来的正好!”秦峰不退反进,量宙尺横扫而出,时间法则骤然爆发。混沌兽的动作瞬间迟滞,双翼拍打的频率慢了半拍。就这一刹那的空隙,秦峰已欺身到它腹下,掌心凝聚混沌本源,狠狠拍向其柔软的腹部。
“嗷——”混沌兽吃痛嘶吼,双翼猛地合拢,将秦峰困在其中。滚烫的气息喷在秦峰脸上,带着浓烈的腥气。秦峰眼神一凛,量宙尺暴涨数丈,硬生生撑开双翼,同时指尖弹出三道空间裂隙,精准斩向混沌兽的翅膀关节。
“咔嚓”两声脆响,混沌兽的左翼关节被撕裂,鲜血喷涌而出。它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秦峰落在它的背上,量宙尺直指其脖颈处的逆鳞:“服还是不服?”
混沌兽挣扎着甩动头颅,试图将秦峰甩落。秦峰脚掌死死钉在它背上,量宙尺抵住逆鳞,法则之力不断渗透:“再动,这尺子可就没轻重了。”
或许是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混沌兽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低吼,算是认了输。秦峰这才收回量宙尺,翻身跳下,走到它巢穴前,果然看到那枚七彩元晶。
他拿起元晶,感受着其中远超之前的法则浓度,满意点头:“算你识相,这元晶我收了。”说罢,又瞥向趴在地上的混沌兽,“好好养伤,下次再拦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转身时,迷雾中又传来更深远的咆哮,气息竟隐隐触碰到了圣尊境的门槛。秦峰握紧量宙尺,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看来这迷雾深处,才藏着真正的好东西。”他不再停留,身影再次融入迷雾,朝着更强的气息源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