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脑中天人交战半晌,最终将手机一扔,披了条围巾就冲出门外。
她按了下去的电梯,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从1,慢慢往上跳,她不由喃喃,“今天电梯速度怎么那么慢?”
此时,路边的谢望手捧着一束新鲜蓝铃花,指节因长期暴露在冰冷环境,被冻的通红。
他靠在路灯边,顶着昏暗的光线,视线一瞬不瞬盯着亮着灯的单元门口,静静守候着那个人。
过了会儿,他在门口看到一片阴影,紧接着出现了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瞬间站直身子,桃花眼亮起微光,双臂张开,唇角勾起看着那个向他飞奔而来的身影。
一眨眼,凝凝披着围巾,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带着馨香和热气扑进了他胸膛,将他包裹进了她温暖的怀里。
他蓦得收紧双臂,头埋进她温暖的围巾,带着哭腔的嗓音低声道:“宝宝,花店员工说,蓝铃花的花语是道歉,送给你,对不起……”
女生却没在意什么花不花的,说话声音又急又气,“你是笨蛋吗?零下十几度的天气,穿这么薄在外面瞎晃什么?!”
谢望来之前的焦虑躁动和忐忑不安瞬间散尽,他在温凝耳边低低笑着道:“我不是笨蛋,我只是想见你,很想很想。”
温凝抱着他冰冷的身体,两人一起裹着她披下来的围巾,体温共享,但她却没工夫想那些旖旎的事,她只想快点让谢望暖和起来,“先上去吧,再冻下去要冻坏了。”
谢望听话地任由她带着,和她一起上了楼。
电梯里,谢望唇角翘得很高,他准备的借口还没用上,凝凝就来接他了。
还好他出门时故意没穿外套,凝凝总是容易心软的。
进了门,温凝烧热水,给谢望泡了杯热茶,一双大眼满是责备看向他,似嗔似怨道:“我要是不下去,你还打算等多久?”
谢望披着带有凝凝体香和体温的围巾,捧着热茶,暖到了心里,“你不会的。”
温凝给自己也倒了杯热水,闻言气结,坐到他身边,手背碰了碰他额头,“冰凉的,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
说着,她起身要去浴室。
谢望回眸,语带希冀,“那我今晚能住在这里吗?”
“那边不是还有个房间吗?这么晚了,你要是不嫌弃就住那儿吧。”温凝指了指她卧房旁边那个房间。
谢望绽开笑容,露出一拍整齐洁白的牙,“不嫌弃。”
温凝看着他耀眼夺目的灿笑,神情微怔,别勾引她啊!
“我先去放水。”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谢望一个人在客厅,他起身,走到温凝给自己倒的那杯热水旁,思虑半晌,还是没下药。
凝凝来接他了,不是吗?
这时,公寓门铃响起。
谢望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站着沈酌。
谢望翘起的嘴角瞬间垂下,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沈酌越过他看向门里,没看见温凝的身影,面对比自己小几岁的谢望,他淡淡道:“我是来找温同学的。”
两个身材都高大的男人往那儿一站,连走廊的顶灯都被遮住,阴影投下,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
谢望没有将人迎进来的意思,高大身影将门堵得死死的,“她不想见你。”
沈酌神情也垮下来,“你是她肚子里蛔虫?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见我?”
两人的动静,惊动了温凝,她放了水走出浴室看向门口,疑惑道:“谁找我?”
谢望回神,正想说没谁并将门关起来,沈酌便朗声道:“是我,沈酌。”
温凝好奇上前,“沈小叔,你怎么来了?”
沈酌举起手里的东西,“家里做了醉蟹,我本来想拿给初初,但她好像不在家,这醉蟹过了夜就不好吃了,一想到你也住这儿,就拿给你吃吧,别浪费了。”
她伸手接过,“醉蟹?”
“是啊,家里厨师做的,很鲜,你尝尝看,好吃下次再给你带。”
温凝笑着道谢,“谢谢沈小叔,对了,也谢谢你上次送我回来。”
沈酌微笑着摇摇头,“你是初初同学,又叫我一声沈小叔,不用客气,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转身要走,温凝叫住了他,“等等。”
随后,她转身回到卧房,将准备的谢礼拿出来,送给沈酌,“也不能光嘴上谢谢,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请沈小叔收下。”
“沈小叔回家再打开吧。”温凝嘱咐道。
“好,再见。”沈酌挥手再见。
关上门,谢望仍站在她身后,她微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谢望垂头看她,额前碎发垂下,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温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喜欢吃醉蟹?”谢望意味不明问道。
温凝打量了他一眼,这语气,是生气了吗?
“不算吧,我都没吃过,不过沈叔叔专程送过来,总不好让他白跑一趟。”她如实回答。
“那你送他什么了?为什么不让他现在看?”
“只是一张手写的道谢信,我怕太寒酸,才让他回去看的。”
也许是她对沈酌的称呼,让谢望心中危机感消了些,他语气轻快了些,“宝宝,这醉蟹我能吃吗?有点饿了。”
不管他饿不饿,都不想让沈酌送来的蟹,进凝凝肚子。
凝凝吃他做的就行。
“当然可以。”温凝见他没有生气,也笑得乖巧。
可接下来,谢望微微弯腰,低头靠近她,背影遮住了狭小过道的灯光,将她圈在自己阴影里,周遭光线陡然昏暗,气氛逐渐升温。
谢望盯着她肉嘟嘟的脸蛋和长长的睫羽,再往下是挺翘的鼻梁和嫣红的唇瓣……
目光再也挪不动,谢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红润的唇,情不自禁开口,“那……我能亲你一下吗?”
氛围到了,温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她很满意他在亲自己之前,先问自己的举动。
于是,在谢望没动之前,她踮起脚,仰起头,凑到他面前,轻声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