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虽然看着悄悄的过去了,不知道王悦怎么样了,但是在我这,久久挥之不去。
从学校的流言中盲猜,大家略知道起因是为了个女孩子,但是对这个“女孩子”都是人云亦云,偶尔听到有人怀疑是王悦,但也仅仅是怀疑。
这一年对大家来说至关重要,谁也不会花过多的心思去了解一个似有似无的流言的真假。
至于老刘他们,我们也不清楚他知道了解多少,但是学校处理的很谨慎,大家似乎都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胡宇杰不在的时间,我感觉世界都清朗了。只是王悦多少还是有点变化,我能明显感觉到她不怎么爱说话了,甚至也不怎么参加活动。
我胸腔其实也一直憋着这份怒火,烧的我没日没夜的疼,可是看着教室大白墙上的高考倒计时,我只能压抑着。
我发誓,这事,我跟他没完。
临田的春天最让人头疼,五一前后才能看见些许绿色,剩下的不是沙尘暴的肆虐就是冰雹的伺候。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心疼的不行,老厉的秋天注定要灰暗了。
学习的紧张和压抑,已经让我顾不上这些了,越往后模拟考试就越多,考着考着我都有点木讷了。
如同机械人一般,看见试卷就埋头做,有一次甚至把胡海花没做完的半份试卷给做了。
即使这样,老刘也丝毫没有给我们留太多时间,我一度觉得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是在浪费时间,但我们都知道这种紧张又刺激的日子不多了。
期间文智找过我两回,但是看得出来他那边也安排的紧紧巴巴的,我们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还是一起吃了碗面的功夫。
但是有时候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有一个人默默陪伴着一起努力,总是特别的安心。
六月打头的时候,我申请早早回家了。
小表弟果然话太多被学校遣送回家了,还没等放暑假被舅舅送去了老厉那里。
好久没见灭霸,它激动的尾巴都快摇散架了。
灭霸有了陪玩显然精神头好多了,不是跟表弟放火烧柴就是挖坑填水,各个都是“大工程”。老厉的前院被整的千疮百孔,像是被施工队横扫过一般。
都说隔代亲,老厉也拿他这个宝贝孙子丝毫没有办法。
见我提前回家,老厉想让舅舅把表弟接回去,我拒绝了。
因为不想再连累大家为了我而屈就,他们的好意和理解有时候比高考的压力还要大。
一场冰雹不仅摧毁了老厉的希望,连前院盛开的芍药都被批的七零八落,满园散落的花瓣和树叶,湿漉漉的躺在表弟的“工程”上面,有种黛玉葬花的凄凉感。
或许是天气缘故,心情比较低沉,并没有着急投入到复习,反而和表弟他们玩耍了两天。
这天天终于放晴了,稀薄空气中凝结了些许清冷。
袁铭来的时候我还在外院忙活,老远听到灭霸的呼喊,小表弟像是中了彩票一样,拿着小铲子跑过来给我报信,说我的同学来了。
我心头一紧想不会是文智吧?
自从我们确定交往之后,我便觉得文智做什么事情都正常不过了,哪怕提着彩礼来求亲也不是不可能……
还没进门就听到袁铭爽朗的笑声,她正拉着我外婆在寒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两人神采奕奕,外婆的假牙都快要掉下来了。
“袁铭?”
听到我声音,袁铭便松开外婆的手转过身来,一步健步跑过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家伙,我还没回过神,果然她还是这个怂样子。
“哎呀,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说着还把头埋在我胸口,蹭了又蹭。外婆和老厉识趣的忙活去了。
“你咋来啦?咋不提前打声招呼?话说你去哪了这一年?”我一边洗手一边问。
“天哪,我要伤心死了,你果然心里只有文……,没有我!”
她戛然而止的那一声,我明白她意思。便微微一笑,给了一个眨眼表示感谢。
“那你是去哪了,说说呗。。。”
“哎,不跟你说我追求真爱去了吗?”说到真爱两个字的时候,她故意放低了音量。
“王子吗?你追哪个王子去了?你不是和橙子掰了吗?”我可没忘记她欢送宴上她说的话,哼!
“哈哈哈,说了你估计不信,我暗恋对象报了益州大学,所以我也去了益州,结果没想到张悦成那个家伙居然也去了益州……”
袁铭突然说橙子大名,我反而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目前不是重点,我关注的是她不一直喜欢橙子吗?怎么还有暗恋对象了?
“大姐,你啥时候有的暗恋对象?你不会是把橙子当备胎了吧!”
袁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喝了口老厉泡的茶,嘴巴啧吧啧吧半天不说话。
我最讨厌说话说到一半的人,跟文智一个样不利索,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不说我也懒得问,跟袁铭熟络也是近两年的事,彼此也还没熟悉到能互通一切、毫不隐瞒的地步。
虽然在外地待了一年,不过她性格一点也没变,小嘴吧啦吧啦真能说。还是南方水土养人,她变白了,而且不知是擦了粉底还是画了眉毛的缘故,感觉袁铭有了点南方姑娘的水灵和娇嫩。
她不像以前一头短发,头发齐肩垂下,还剪了个很可爱的刘海。我看着她一举一动,心里若有所思。
“瑶瑶,你是不知道益州比中州好太……太……太多了”
说着还比了个大大的圆。
“南方就是好啊,姑娘穿着打扮都很知性温婉的感觉,说话也是娇滴滴的,还有皮肤又白又嫩,和临田的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就像是糟汉子的感觉。”
“而且益州比中州还要现代化,益州连地铁都有了,还不止一条。还有啊,好多老外,瑶瑶你知道吗?我第一见老外别说有多激动了,恨不得把所有学的单词都用上……”
聊天这块袁铭从没让我失望过,但是言语之间我对益州也有了些许的向往。
益州离临田跟汶川差不多,如果要是动车开通了,估计也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而且我们这边很多年轻人都去益州打工。
袁铭唾沫飞溅,说了半晌才喝了几口茶。见我没太大的兴致,便停了下来。
我的确没有什么兴致现在谈这些,毕竟头上的石磨还没卸下。所以时不时的附和,偶尔也接茬问几句。
总之,袁铭给的信息量巨大,我可能还得消化消化。
终于这丫头想起我了,“瑶瑶你咋样?冲发为红颜,你这一年很精彩嘛……”
袁铭突然上下打量的看着我,一副坏笑的模样。
“你咋知道的?”我还是有点惊讶的,毕竟她在外地。
“我的人脉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我,你和文智能对上吗?”她小声地在耳边喃喃,露出很得意的笑。
的确,若不是袁铭的缘故,我可能跟文智不会有后续了。
但是我不想让此事成为饭后闲谈,毕竟我心里怒火未消,越烧越旺。
“袁铭我去厨房看看,你坐会儿,想吃什么自己不要客气随便吃啊!”
我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此时此地确实也不适合谈这个。
袁铭才不会客气,我前脚刚离开她便去前院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