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翠星域,混沌光茧依旧在星桥力量的镇压下缓缓旋转,但其内部那冰冷的银光,似乎因林辰与碧瞳的再次降临,而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这一次,林辰没有像之前那样,仅仅以力量封印和缓慢炼化。他悬浮于光茧正前方,双手缓缓抬起,并非结印镇压,而是如同拥抱一般,敞开了自身的循环道域。
顿时,以他为中心,一片朦胧的、内部仿佛有无数世界生灭演化的混沌色领域扩散开来,轻柔地、却又坚定不移地将整个混沌光茧包裹了进去。
他不是在对抗,而是在……包容,试图将这片被“彼岸契约”力量污染的区域,暂时纳入自身大道的循环体系之中!
“碧瞳,稳住星灵祖辉,为我照亮它核心的‘结构’,而非其‘意志’。”林辰传音道,他的声音在碧瞳心间响起,带着一种全神贯注的凝重。
碧瞳会意,星辰权杖再次点亮,但这一次,祖辉之光不再带有攻击性或强烈的净化意味,而是变得极其柔和、极其内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渗透进混沌道域包裹的光茧内部,精准地聚焦在那团最为凝聚的、由无数“否定”符文构成的契约之力核心上。
她要做的,是帮助林辰“看”清这力量的构成方式,找到其法则链条的节点和可能的薄弱环节。
随着循环道域的包裹与祖辉之光的映照,林辰的感知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深入到了那冰冷银光的核心。
他“看”到了那些代表着“无”、“寂”、“终”、“否”的基础符文,它们以一种极其严谨、甚至可以说是“优美”的方式勾连、嵌套,构成了一个自我闭环、排斥一切外物的稳定系统。这个系统不断向外散发着“格式化”的指令波纹。
“完美的‘死循环’……”林辰心中暗忖,“自成一体,排斥外力,难怪如此难以从外部破解。”
但,真的是完全封闭吗?
他的心神集中在那无数符文勾连的“接口”处。任何系统,只要存在与外界交互(哪怕是单向输出指令),就必然存在“接口”。
循环道域的力量,在他的精妙操控下,不再试图去冲击、破坏那些符文,而是模拟着那种冰冷的、排他的“归寂”波动,极其细微地、如同水银渗入缝隙般,尝试着去……接触那些“接口”。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如同将自身的意识接入一个充满病毒的冰冷程序,稍有不慎,不仅可能被那“归寂”意念反向侵蚀道心,甚至可能引动整个契约之力的反扑,导致星门失控!
碧瞳屏住了呼吸,全力维持着祖辉之光的稳定,她能感受到林辰此刻正在进行的操作是何等凶险,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时间一点点流逝。
突然,林辰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成功了!一缕极其微弱的、模拟着“归寂”波动的循环道韵,成功地“骗过”了那契约核心的排斥机制,接触到了其内部信息流的一个细微节点!
刹那间,海量的、杂乱无章的、充满了毁灭与终结意味的信息碎片,顺着那道韵连接,汹涌地冲入林辰的感知!
那是“归寂之主”在漫长岁月中,扫描、分析、乃至“格式化”其他宇宙或维度时留下的庞杂数据残留!其中充斥着无尽的冰冷、死寂,以及对一切“存在”的厌恶与否定!
林辰的道心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那纯粹的“无”之意境,几乎要冻结他的思维,瓦解他的意志。他周身流转的混沌道韵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林辰!”碧瞳失声惊呼,星辰权杖的光芒都为之一颤。
“无妨!”
林辰猛地一咬舌尖,一股锐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那历经万劫而不磨的“初心”绽放出璀璨光芒,牢牢守住了意识的最后防线。他强行稳住心神,不再去“感受”那些负面信息,而是如同一个最冷静的程序员,飞速地分析、记录着这些数据流的结构、模式、以及其中可能蕴含的……规律和漏洞!
他捕捉到了一些重复出现的指令序列,一些在面对特定类型的“存在”反应时,契约之力会做出的固定反馈模式……
他甚至隐约感知到,在这冰冷程序的极深处,似乎存在着一个……更高的权限指令源头,如同沉睡的帝王,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找到了……”林辰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切断了那缕危险的连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识消耗巨大,但眼神却无比明亮。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已经抓住了这“归寂”规则的一些尾巴。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这些“漏洞”,为这片宇宙,打造一面能够反射甚至扭曲那“格式化”指令的……盾牌了。
他看着眼前似乎毫无变化的光茧,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
“你的规则,我已窥见一斑。现在,该轮到我们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