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宜蘅那满是占有欲的警告,长公主谢青禾那张妩媚的俏脸上稍稍一愣,随后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清脆悦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你想哪儿去了?”她看着自己这位正一脸“你敢动我儿子试试”表情的好闺蜜,丹凤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诚儿他可是我的好外甥,是我的后辈。我得多饥渴才会对他出手啊?”
谢青禾说着,便极为自然地在陆宜蘅的身旁坐了下来,很亲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那语气充满了亲近。
“我只是想啊,”她笑吟吟地说道,“只要诚儿他,日后愿意替我承了这嗣。”
“嗯......比如,他往后生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随我姓了谢什么的。那我便可以将我那座长公主府,连带着我名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产业,都一并地送给他。”
“毕竟,到时候咱们也是自家人嘛。”
陆宜蘅听完,也知道自己方才是误会了。
她原本充满了警惕的脸上,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可嘴上却依旧是不饶人。
“可得了吧你,”陆宜蘅没好气地白了谢青禾一眼,“你一个女儿家,无夫无子的,哪里来的什么嗣,需要他来承?”
她说着,又摆出了一副长姐的架子,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劝解道:“做姐姐的劝你一句。趁着现在,你这芳华还未曾尽去,还是早些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你怎么也跟母后、皇兄他们一个样?!”
谁知,谢青禾听完,竟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便炸了毛。
“怎么?你也开始给我催婚了?!”
谢青禾最烦有人给她催婚。
而陆宜蘅最烦的,便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宣德帝。
此刻,见自己竟被谢青禾拿去与他相提并论,心中也是不耐烦了起来。
“你爱听不听,”陆宜蘅说道,“我也只是劝你一句而已。”
“一个人,再怎么逍遥洒脱,你难道还能一直年轻不成?”
“等再过上几年,等你老了,有的是你的好儿!”
谢青禾听完,沉默不语。
她不愿意让自己去想那些太过遥远的事情。
可她却又难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许久,谢青禾才极为固执地说道:“就算如此,那我也得找个合自己心意的才行!指望着我随随便便地寻个人嫁了,那还是......别想了!”
谢青禾说着,心中却又在不自觉间,涌起了一丝小小的伤感。
——当年,自己那最好的三个闺中密友。
——宜蘅姐姐早已是儿女双全,如今更是连孙子辈的事情都开始操心了。
——皇后嫂子虽然没有子嗣,却也母仪天下,稳坐中宫。
——若是......若是清漪姐姐她当年没有出事,怕是如今也早已儿孙满堂了。
——到头来,竟真的只剩下了自己,还是这般孤零零的一个。
......
陆宜蘅见她不听话,也没空搭理她那点小女儿家的伤春悲秋。
她看着身旁的好妹妹陆知微,开口问道:
“萧家那丫头如今走了,去参与肃秋会,可有派个人跟着?”
顿了顿,陆宜蘅又补充道:“诚儿他毕竟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徒弟。想来,定然也是很关心的。”
“姐姐放心,”陆知微点了点头,柔声答道,“方才,那位洛姑娘已经跟着一同去了。”
“洛家丫头啊......”陆宜蘅听完,却是微微地蹙了蹙眉。
“她......不像是个省心的。”
依着陆宜蘅的想法,最好还是由自己府里派个知根知底的人过去。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就放心吧。”一旁的谢青禾,早已从那点小小的伤感之中恢复了过来。
她看着陆宜蘅,笑着说道:“你呀,就是心思太重。”
“那洛姑娘,我早已让人将她的底细给查了个一清二楚了。清白得很。”
随即,她便看着好奇的陆家姊妹俩,将洛明砚的身世背景娓娓道来。
“......她原本是金陵人士。后来家中遭了天灾,这才随着自己的父亲一同来这京城逃难。”
“谁知,又在这京城之内遇着了地痞流氓。她父亲竟是就那么被活生生地给打死了。”
“这丫头也算是个可怜的,自个儿一个人从那些混账的手中逃了出来。若非是恰好遇着了咱们诚儿,只怕便就要冻死在街头了。”
“后来,才在诚儿的帮助之下,有了如今的这份产业。”
“虽说她自己也确实是有些经商的能力。但在这卧虎藏龙的京城之内,若是没有诚儿给她做这背后的靠山,你以为她又能有什么大的成就?”
陆宜蘅静静地听着,那点儿因为不放心而产生的疑虑,也渐渐地烟消云散了。
——看来,倒也确实只是个可怜的丫头罢了。
——诚儿他眼光倒是不错。
——这丫头,倒也算得上是个知恩图报的。
她心中这般想着。
大家都不觉得以长公主谢青禾的手段,调查来的结果会有什么不妥。
可偏偏事实就是这样,谢青禾所说的故事,只是秋诚与洛明砚一起编造出来的罢了。
洛明砚的父亲确实死在了京城,却是被宣德帝派出的刺客杀掉的,死前还放出了假情报,让朝廷这边认定了剩下的是个男儿。
因此洛明砚身份伪装起来才变得轻松了不少。
谢青禾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她看着陆宜蘅,丹凤眼里闪过了一丝极为古怪的光芒。
“她那个看起来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妹子洛巧穗......”
“身上,却是有点儿问题在的......”